第133章 天道
但雖然她十分驚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那刺眼的金光很快消失了,殷離在外麵急切地問了一句,她在金光完全消失,自己的身形暴露在外麵那一群人眼裏的瞬間將自己手心裏的令牌放回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她回頭,擦了擦眼淚,“我沒事。”
本來她已經將玉牌收起來了,其他人在金光散去之後也沒有看到,可是這異樣還是讓秦疏言覺得不太對勁。
自己的陣法沒有生效就算了,剛剛金光出現時那一陣神力波動又是什麽。
她暗中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一道符紙,割破手指在符文上用血描畫,符咒登時亮起來,隨後竟然直接自燃了。
秦疏言吃了一驚,這測靈符可是她們扶樂殿隻傳祭司的秘術,專門用來測靈尋寶,若是上麵的光芒越盛,便代表附近的異寶越強大,可是此時……
這符紙竟然自燃了,這著實讓秦疏言驚訝萬分,難道說剛才金光裏的異動,竟然是某種異寶嗎?那麽此時豈不是被柊羽這個賤人搶先了。
秦疏言頓時咬緊牙關,眼中神色逐漸陰狠,她決不能讓柊羽得到這異寶。
這異寶的實力如此之強,若是讓她得了去,柊羽本來就囂張,以後更是要和她作對了,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柊羽被那陣法的力量推出去,殷離接住她。
“沒事吧?”
柊羽搖搖頭。
剛才她在陣法中的時候,眾人都沒看清其間的情形。
現在柊羽終於出來了,大家難免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秦疏言,她打量的眼神一直圍繞著柊羽。
而此時站在遠處的路塵他們也趁著混亂穿過人群,來到了柊羽身邊。
“還好吧?”路塵警惕著周圍的兩撥人背對著柊羽問道。
柊羽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路塵一來,原本柊羽和殷離被困在中間,如今秦疏言和伯言依舊分居兩邊,虎視眈眈,可是他們竟不覺得緊張了。
伯言還沒想好要不要對柊羽動手,秦疏言那邊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幸而柊羽也不是沒有絲毫準備,她並不慌亂,直接迎戰便是,更何況以她現在的實力,難道還怕她們嗎?
更何況現在柊羽的本命靈劍已經解封了,她還正好想著要為自己的劍開開鋒呢,現在秦疏言他們撞上來,正好給她練練手,想到這兒柊羽還有一些躍躍欲試。
殷離沒有立刻準備應戰,而是看向伯言。
他的眼神從剛開始起就一直盯著柊羽,一刻也不想離開過,讓殷離感覺有些奇怪。
伯言此時的心情確實很複雜,他已經確定了柊羽的身份,可是事情他畢竟已經做了,而且現在他是妖族的少主,柊羽明顯已經與殷離走到了一起,他並不想對柊羽終於動手,可是此時情勢好像已經無法控製了。
伯言猶豫間,秦疏言的人已經出手了。
她帶來的這些人的確個個都是身手不凡,否則也不值得他們費盡心機,居然用靈魂凱控製讓對方忠心自己,焉知這樣對自己的身體和靈力不是極大的損害,由此可見他們的價值。
隻不過在試煉場曆練過的柊羽實在是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是她在戰鬥上還有不足的地方,可其實論起靈力和身法來,她絕對已經是當世高手了。
就算是她從前是現代人,不曾見過血腥,有時候難以狠下心來的問題,她也在試煉場的屠殺中解決了,此時的她,就算還沒有真的融入這個世界,可是已經完全適應了。
處在什麽環境做什麽事,有時候根本是由不得她的。
人在其間,身不由己的事很多,她沒有能力,也不可能改變。
柊羽知道秦疏言或許是對剛剛出現的令牌起了心思,畢竟剛才令牌出現的時候,周圍的靈力波動實在是太大了,任誰都能感受到陣法中間湧出了多麽洶湧澎湃的靈力。
可是柊羽。也很清楚那令牌其實是並沒有什麽攻擊力的。
因為那隻是千年前他們神界之人進出的令牌而已,有這個金牌就可以進入神界,若是沒有,即使你是神界中人也沒有辦法自行回去。
幾千年過去了,神界早就沒有了,因此這個神界令牌出現也隻是讓她懷念過往罷了,她並沒有指望這個能為自己的實力帶來什麽提升,當然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看到這個令牌,柊羽難免總是想到當年的事情,可惜往者不可追。
她此時神思有些恍惚,但是在秦疏言逼近的時候,還是下意識提劍擋住。
誰也沒想到,她會直接衝著柊羽過來。
但是柊羽和她對招絲毫不落下風,兩人幾乎平分秋色,一來一往十分激烈。
殷離在對付扶樂殿的幾位高手,8他的實力很強,唯有扶樂殿最強的幾人一起上,才可以勉強牽製他片刻。
殷離攻勢有些凶猛,他一直擔心柊羽,想要速戰速決,不欲與他們多做糾纏,害怕柊羽會受傷。
此時伯言隻在遠處觀望,還並沒有加入戰局。
因為他此刻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要不要幫她。若是不幫他的話,他怕自己之後又會後悔,可是若是幫了她,柊羽現在明顯已經是與他自己對立陣營的了。
伯言縱然喜歡路鳶,一直惦念著她,想要將她複活,可是如今路鳶複活成了柊羽,竟然要與妖族做對,這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他不想傷害柊羽,可是又不能不顧及妖族的利益。
若是異寶出現在別人手裏,強者站在敵對的陣營,那麽就隻能除掉。
還沒有等他真的下定決心,人群後麵突然站出來一個人飛身過來,正在妖族所有人之前,與伯言並肩。
也是一個老熟人。
來人正是伯言的父親,妖族的族長。
他一出現,直接下令要求妖族所有人攻擊柊羽他們,務必奪得他手上的醫保。
此時他們腹背受敵。
雖說秦疏言和妖族。心不在一處兩方都是為了爭奪寶物,但不論如何,柊羽手上的寶物,都是他們要搶奪的對象。
他們雖然不同心,可是目標卻是一致的,而柊羽也必須得應對所有的敵人。
不過雖然敵人眾多,可是柊羽身邊的全都是個中高手。
殷離帶來的人自不必說,能做他的心腹和暗衛的必然不是一般的高手,而左詩雲當初在妖族,幾乎是同輩之間沒有敵手,她天分極高,血脈又返祖了神獸血脈,就算是妖族高手,也很少能比得上她。
至於許伯,說是在她身邊作為管家伺候她,實際上卻是保護她,既然能夠保護她,實力必然不在左詩雲之下。
柊羽的師傅路塵的實力她還沒見識過,隻不過既然敢做她的師傅,而且從教導柊羽的時候就能看出他的厲害,更加不必說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他們是以少敵多,可是還是占據優勢。
秦疏言看著情勢不好,心裏有些焦急。
他對自己手下的人很看重,能夠得到一名高手,而且是完全處於控製狀態的,很不容易,她不願意折損自己手下的每一位高手,因此看見周圍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秦疏言終於有些心慌,瞬間被柊羽看到破綻,一劍刺過去。
秦疏言雖然已經及時回神急忙躲避了,可是還是被劃傷了胳膊。
她吃痛地皺起眉頭,看了看周圍的狀況,發現自己這邊確實已經沒有勝算了,也沒有多做糾纏,直接命令眾人撤退。
柊羽他們沒有追上去,但知道,秦疏言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之後的麻煩隻怕不少,隻不過這種事情躲也躲不掉,一旦發生了就隻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了。
殷離首先查看了柊羽的情況,柊羽也互相確認了一下,發現大家似乎都沒有受傷。
她稍微放心,回頭一看妖族的人也已經撤退了。
伯言走在人群的最後麵,在被拉著撤退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著她的方向,眼神複雜。
柊羽既然對他沒有任何情義,自然就無波無瀾,隻是難免想起過往的事情,有些唏噓罷了。
……
經過一番鬧劇,他們終於順利回了客棧。
中間遇到了不少被翻倒的店鋪和小攤,也看到了一些被那股力量蠱惑而靈力暴動的大妖,但大部分已經恢複了神智,在開始善後了。
綠駒鎮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大家早已經習慣了,隻不過不知為何,這段時間大妖的暴動越來越頻繁,而且規模越來越大。
柊羽對此也很疑惑,將這個疑問提出來。
路塵歎了口氣,看向柊羽,“其實罪魁禍首是你。”
柊羽十分意外,“什麽?”
就連坐在旁邊的殷離也忍不住看向他,眼神帶著疑惑。
大妖暴動的事情早已經開始了,之前他也一直關注著這件事,派人去查,可是都沒有結果。
柊羽不明白他的意思,向師傅請教。
路塵卻有些不方便的看了殷離一眼。
“我派人去幫忙善後。”殷離立刻站起來說道,隨即就推門出去。
路塵這下才轉過頭來。
“你可知道第一次的大妖暴動是在你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師傅竟然知道自己是異世界來的?
不過柊羽倒也沒有很驚訝,對她來說,這種精於卜算的人,自然能夠接觸到一些天道的邊緣,知道一些看似不尋常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再說了,在她以前的認知中,這種世外高人總是能夠看破主角的身份,所以她也並沒有很驚訝。
隻是對於異象是自己造成的,她確實是沒有想到。
柊羽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隨即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跟著殷離回到他府裏的時候,他似乎確實在派人查這件事,隻不過當時似乎沒有查到結果,隻是派人安撫住了。
她當時還是一隻小小的金絲雀,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甚至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這是戰戰兢兢的度過每一日,提心吊膽的害怕別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聽到了一些情報,但是並不理解,也根本用不到,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隻是現在師傅提起來了,他稍一回想,又從記憶深處把那一段話拎了出來。
當時的確是有這麽一件事的,隻不過她沒有在意,也從沒想過這會與自己的到來有關。
現在想想倒也有端倪可尋,自己是一個異世界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或許會有一些天相異常,導致一些異樣也未可知。
她將自己的這個猜測說了出來。
路塵卻搖搖頭,“你隻猜對了一半。”
他接著道:“天降異常是因為你,但並不是因為你是異世界的靈魂,而是因為你的身份。”
柊羽的本體是神獸朱雀。
她原本像正常人一樣在這世間經曆展示輪回,隻不過偶爾能夠得到傳承記憶,想起自己的過往。
雖然每一次他都命途多舛,會被人發現朱雀血脈的身份,也總是會被別人打她的主意,想要讓她獻祭來得到那至高無上的力量。
這是每一次旁人都沒有得逞,雖然在獻祭的時候她沒有恢複記憶,走進了陣法中,被自己的力量困住,留在陣法裏,等待下一世的輪回。
可是正因如此,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收回自己的力量,即使有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某一個秘境中,可是對於他來說,那力量得到與否並不重要。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親眼見證天道無情的人,她知道實力過強是不為天道所容的,天道一定會注意到她,說不定還要除掉她,因此他也無意去得到那力量,引人注目。
隻是這個世界不同,她既然已經機緣巧合的反轉時空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麽她的兩個靈魂交融,相當於是兩世的她處在同一個身體中同一個時空中,這讓她朱雀血脈的力量大增,同時隱隱的朱雀的力量在千裏之外都感應到從而發生異動。
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既然他能夠來到這裏,就證明天意如此。
或者說命中注定,她該取回自己的力量了。時機已經到了,她就是不想做,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