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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伯言的幻境

  那時候,可就不是忘塵派與妖族的問題了,整個大陸都會生靈塗炭。


  ??這一切,都是他們親手帶來的,因是他們種下的,這果就必須由他們來承擔。


  ??更匡論此時妖族的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站在一邊看戲呢。


  ??可是令眾人更加驚駭的是,就連實力在忘塵派最強的幾位長老,居然都頂不住路鳶的一招。


  ??這下妖族眾人危機感突生。


  ??在忘塵派門主大喊“攔住她”的時候,妖族眾人竟然也跟著衝上前,戲劇化的一幕再次發生,原本關係對立,由路鳶奔走調停的兩方,此時竟然一致將矛頭對準她,要置她於死地。


  ??伯言看著這一幕,心裏感覺到莫名的悲涼和譏諷,真不知道路鳶若是此時意識清醒,知道了現在的情況,會是什麽反應。


  ??可惜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路鳶仿佛魔怔了一般,直接依照本能往前衝,兩邊經過的人有些被她所傷,有些傷到了她,可是路鳶卻好像沒有察覺,也沒有痛感似的。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那些人一眼,直直地朝著那光翼衝過去。


  ??在所有人都驚恐的視線下,路鳶傾身進入那光芒之中。


  ??忘塵派知情的人幾乎癱倒在地,以為事情就要陷入無法控製的境地了。


  ??可是沒有。


  ??路鳶觸到那光翼之後,中心突然光芒大盛。


  ??忘塵派的人這次完全不敢靠近了,長老們甚至開始大喊讓所有人退開,趕快逃跑。


  ??妖族的人也被這陣勢嚇到,開始忍不住往後退。


  ??很快,那光芒中散發出來的不可抗拒,無法抵擋的力量也讓他們意識到了危險。


  ??眾人目眥盡裂地看著光芒中心,一邊害怕地盯著一邊後退,仿佛若是他們轉身了,就會忽然有巨大的力量爆發讓他們在無知無覺中被吞噬。


  ??可是沒有。


  ??很快,光芒稍弱,人們適應了那刺目的光線之後,在其中隱約看到了一道影子。


  ??伯言在看到那道影子的時候也瞪大了眼睛,不同於其他人的驚懼警惕,他眼裏隻有擔憂。


  ??其他人都已經路鳶在吸收那力量了,那種隻是出現在這裏,就讓人覺得足以毀天滅地,無力抵抗的力量。


  ??倘若這力量自己有機會得到,那麽在場大多數人的神情必然是狂熱激動,可是此時這隻是遠遠感受就知道其恐怖的力量在別人的手裏,而且是在明顯會威脅到自己安全的人手裏,那麽他們就不能不膽寒了。


  ??懼怕、忌憚、甚至憎恨……


  ??這幾乎是周圍幾乎所有人的情緒嗎,但也有野心極強,諸如妖族族長,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在思考著如何能將那強大的力量收歸自己所有。


  ??在場的所有人中,對她尚且存有一點憐惜的,恐怕就隻有伯言了。


  ??隻不過旁人的情緒現在對路鳶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說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就算她現在清醒著,看到這一幕恐怕也表現平靜。


  ??但就在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時候,路鳶踏進那光芒之中,被光芒籠罩,在強大的威勢將他們衝出去的時候,眾人幾乎已經認定大事不好,仿佛有了對危險的預感。


  ??可是等他們穩住身形,朝著那光芒之處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猜測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路鳶不知道有沒有吸收那力量,可是她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連同那光芒一起,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伯言怔怔地看著,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天地間先是安靜了一瞬,而後才爆發出議論聲。


  ??他們的危機,就這樣解除了……?

  ??眾人恍惚間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又仿佛劫後餘生的喜悅。


  ??隻有伯言一直失神,他慢慢地走到了那光芒所在的地方,看著那空無一物的地方,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


  ??路鳶消失了……


  ??她怎麽會消失呢?她怎麽能消失呢?


  ??伯言手幾乎無意識地摸索著,在重新紛亂起來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不去關注之後的戰況,暫時拋棄少主的責任,他隻是一個失去了心上人的可憐人,他已經沒有半分思考更多了。


  ??不對。


  ??她消失了,她沒死。


  ??可是她去哪兒了呢?


  ??……


  ??因為忘塵派門主和長老們死的死傷的傷,群龍無首,很快妖族就大獲全勝。


  ??原本忘塵派的人被他們趕回了人界,妖族從此占領了浮羅山的地界。


  ??那試煉場也被他們一並繼承,妖族剛進去的時候驚歎不已,發現這的確是個修煉的好地方,不過他們始終沒有弄清楚試煉場裏麵的陣法到底始終怎樣運轉的,隻知道它似乎會保護忘塵派的子弟,而妖族進去之後就沒有性命不受傷害這個保護機製了。


  ??不過雖然如此,試煉場仍然是個不可所得的好地方,而且試煉之中的傷亡也是正常的,對弱肉強食的妖族來說,這點危險對他們來說還不算什麽。


  ??妖族就這樣擁有了新的領地,並且對這個新的領地十分滿意。


  ??到後來,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大家似乎都漸漸忘記了當初的事,忘記了那生死攸關,全天下的安危都係於一線的驚險,也忘了那幾乎可以算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大戰。


  ??更加漸漸淡忘了那道幾乎要滅世的力量,僅僅隻是露個麵,就能將所有人壓得抬不起頭來。


  ??而一直深深覺得,並為之努力的,隻有妖族族長,和他的兒子伯言。


  ??他們一個純粹是想要得到至高無上的力量,一個是想要利用那強大的力量,找到救一個人的辦法。


  ??這些年伯言東奔西走,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少年了,可是他走過那麽多地方,卻好像還是被困在了那年意外闖入的小木屋裏。


  ??若是那個人還在,若是一切都能回到從前,他願意在那小院子裏劈一輩子的柴。


  ??——


  ??伯言怔怔地站在一邊,回憶起從前,讓他心頭又蒙上了一層灰色,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伯言已經在妖界和人間曆練了那麽多年,對情緒的掌控也越發嫻熟。


  ??柊羽懶懶地站在那裏,仿佛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有時候伯言看著柊羽的時候,總會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但柊羽的視線甚至沒有投到他身上,隻是略微有些好奇地看著妖族族長,等待著他為自己解惑。


  ??隻不過她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妖族族長對她也沒有了那麽多的耐心,並沒有想告訴她內情的意思,揮揮手讓麵具男幫她帶下去。


  ??麵具男沒多話,從善如流地朝著柊羽做了個手勢,柊羽也很自覺地轉身離開。


  ??朝著大門一步步走去的時候,柊羽垂著頭,眼神十分平靜。


  ??不知道他們的謀算也沒關係,反正知道他們會對自己不利,趕快想辦法逃走就是了。


  ??柊羽想著之前許伯送給自己的那個瞬移的符咒,忍不住琢磨起來。


  ??難不成許伯那時候就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天了嗎?

  ??他說到時候請她護著左詩雲,難不成他們也會對左詩雲不利?

  ??也不是沒有可能,左詩雲天賦再高,他們也不會憐惜,而她和伯言的婚約就更不用說了,她可不覺得那父子會因著這一層關係就放過她。


  ??——


  ??夜半,浮羅山頂寂靜無人,淡淡的月光灑落,映出一道纖細的影子。


  ??左詩雲站在族長的書房外,有些猶疑。


  ??她聽說伯言在族長這裏,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過來。


  ??從人族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處在煎熬之中,她不是會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一直處在那種糾結反複之中,那對她來說太折磨了。


  ??左詩雲比伯言年紀要小很多,她第一次見到伯言,就是他從人界曆練回來的時候,沉穩貴氣的少年通身氣質讓她移不開眼,那之後左詩雲就愛追著伯言跑,而妖族族長寵愛她,為她和伯言定下了婚約。


  ??她從前以為伯言哥哥也是喜歡她的,畢竟他會經常送她一些東西,雖然左詩雲自己送的更多,伯言哥哥對她也很有耐心,雖然不苟言笑,但也從來沒有說過重話。


  ??可是她從來沒想到,伯言哥哥那樣冷淡的人,居然也是會關心人的。


  ??他會關照柊羽的身體,將她帶回妖界,甚至還好似寵著一般照顧她的情緒,竟然還會為她買零嘴。


  ??左詩雲從來沒有想象過,伯言會親自去買姑娘家喜歡的零嘴,還那麽熟門熟路,好似這種事做過很多遍一般。


  ??她難受,可是不敢質問伯言,就隻能放縱自己表現地驕縱任性,給柊羽臉色看。


  ??可是她心裏很清楚,這樣做沒有任何用處,更何況柊羽在試煉場還幫了她,這就讓左詩雲今後再沒有辦法針對她對付她了。


  ??她也非常清楚,如果伯言哥哥喜歡的真的是柊羽,她怎麽強求都是留不住的,她的高傲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因此,她要找伯言哥哥說清楚,並且她不準備單獨去說,那樣顯得她像是一個求而不得的怨婦。


  ??她要堂堂正正地,仰著下巴,當著族長的麵和伯言哥哥說清楚,假如他真的不喜歡自己,那麽她就讓族長當場把婚約取消。


  ??隻不過即使左詩雲在族中地位不低,自己武力值很高而且性子驕傲獨立,讓她主動提出這種事情,她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準備趁著晚上無人的時候過來。


  ??她怕自己忍不住眼淚,晚上黑漆漆地什麽都看不到,也就不會有其他人發覺她的脆弱了。


  ??雖然獨自走上浮羅山頂的時候左詩雲還是猶豫的,可是她已經不想再繼續煎熬了,她的性格就是個幹脆果斷,若不行一刀兩斷就是,如此猶豫不決比殺了她還難受。


  ??夜晚浮羅山上雖然沒有什麽人,但還是有看守的。


  ??左詩雲先去找了伯言,想讓他跟自己一起求見,卻聽說少主一直在山頂和族長議事,便自己直接上山了。


  ??她在妖族幾乎是暢通無阻,守衛也沒有攔她,左詩雲順利站到了書房外。


  ??她抬手正準備敲門,卻聽見裏麵激烈的爭吵聲。


  ??伯言父子吵了一天還沒吵出結果來,和白天的時候一樣,他們又被聽了牆角,隻不過左詩雲並不知道柊羽被抓的消息,否則她此時來的時候就不會是猶豫的表情而是直接怒氣衝衝質問。


  ??隻不過異曲同工,結果還是相同的。


  ??左詩雲剛剛聽到他們的聲音時,本來準備直接敲門的,可是忽然耳邊傳來了柊羽的名字,她半空中的手忍不住頓住。


  ??“父親,我說了柊羽沒必要死,畢竟當初忘塵派的人是強行啟動了陣法,若是我們直接去太荒秘境,可能就沒有必要獻祭。”


  ??伯言的語氣一反常態,顯得十分苦口婆心。


  ??此時書房周圍隻有左詩雲一人,其他的侍衛都在外麵守著,因此也沒有發現突然捂住嘴巴的她。


  ??“哼,愚不可及,伯言,你到了現在還心慈手軟,真的不想救回你那個小修士了嗎?”


  ??伯言垂著頭,“路鳶自然要救……”


  ??“那麽左詩雲和柊羽就必須犧牲!”


  ??門外的左詩雲聽到這裏麵居然還有自己的事,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


  ??她此時還十分迷茫,沒有聽懂他們的話,什麽太荒秘境,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但即使不懂,她也已經意識到族長語氣裏的冰冷和殘酷,他們要殺了自己和柊羽,去救……一個叫路鳶的人?


  ??路鳶又是誰?

  ??伯言好似有些失魂落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族長眯了下眼睛,冷聲道:“伯言,你別忘了這麽多年的謀算是為了什麽,你潛伏在人界那個人身邊,不就是為了通過他找到帶有朱雀血脈的妖嗎?怎麽如今找到了,人也帶回來了,你反而猶豫不決了呢?”


  ??“我沒有猶豫,我隻是……”


  ??“伯言,你老實跟我說,在幻境中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我……我不清楚……”


  ??族長沉默了一下,然後眼神銳利地盯著伯言。


  ??“幻境裏看到的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欲望和心魔,你看到的應該是路鳶……還是說,你也看到了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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