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也有愛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薄昕岸僵在原地,蘇晚夏直接用了「滾」字,尊嚴不允許他再站在這裡,但是腳像生了根,怎麼都拔不動。
他不想走,不想回到那些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的地方,哪怕他們敵我爭鋒地爭吵,也比一絲音息皆無來得好。
他討厭死了沒有她任何消息的日子,每當她安靜地不出現在任何地方,他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的時候,他就會想到她是在這間公寓里,和慕南宸親親我我地膩在一起,他就心臟膨脹得痛苦不堪。
那是他的蘇晚夏,他們可以相愛,也可以相殺,但是她不可以有別的男人。
然而她有了,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同居了,還是一個財力遠不如他的男人。
每每想到這些,越是得不到越是抓肝撓肺地揪痛,他無數次想毀了她。
可是,蘇晚夏沒有毀,她越活越好,事業上處處戰敗他,愛情中比他更早得到了真愛。就像此刻,他的靈魂灰敗不堪,站在這裡像是腐朽憔悴到極致的行屍走肉,一百五十六斤的身體里,滿滿的都是無邊的空寂。
而她,面色紅潤,風姿綽約地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看著她緋色的唇瓣再次張合了一下,耳邊傳來她冰冷無溫的聲音,「滾!」
她再一次說了「滾」。
「聽不到嗎?晚夏要你滾!」莫曉曉也跟著逐客,態度冰冷惡劣到他從來沒受過這種氣。
薄昕岸艱難地移動腳步,每一步都像粘裹著無盡的塵埃,走到門口,他頓步看著蘇晚夏,「晚夏,不要以為顧西琛能永久依靠,你可以利用他給我公司使絆子,讓我陷入僵局,也可以綁架昕彤來報復我,但是晚夏,我也有愛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若是明天昕彤還不能安然回來,我一定送你去警局。」
蘇晚夏譏諷地勾唇,淡淡吐字,「靜候。」
薄昕岸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深深地看了她兩秒,轉身離開,蘇晚夏一秒都沒有停留,「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當身後傳來巨大的關門聲時,薄昕岸倏然頓住了身體,他緩緩回頭,望著緊閉的房門,發了好一會的呆。
他終於覺得,其實女人比男人狠,女人若不愛了,那就是真的不愛了,什麼舊情都不會念,她是真的要把他踩入地底,而他還是捨不得真的傷到她,他只是想讓她痛,想讓她想起他們的曾經。
「晚夏,薄昕岸公司的麻煩真的是你請顧西琛幫的忙嗎?」莫曉曉揉著被掐痛的脖子問。
「不是,我從來沒想過要這樣打敗薄昕岸,我只想在景觀設計方面戰敗他,吞掉宏遠才是我的目標,而且不想藉助任何人的力量,至於整跨他剛剛吞下的洛氏,我沒這個計劃。」
莫曉曉瞭然地點點頭,「那是誰收拾他?我看新聞上說,洛氏財務已經陷入死局了,如果薄昕岸短時間內沒法扭轉局面,那就真的破產了,不但破產,還要負債十幾億。」
蘇晚夏很淡然,薄昕岸的僵局她也得知了,她知道,宏遠這三年發展得迅猛,本來可以幫襯一下洛氏危機,但是宏遠被她牽制了,因為她刻意針鋒相對地搶單子,宏遠在業界已經節節頹靡,彌補不了洛氏。
但是,她不會放手,她就是要咬住宏遠不放,於她來說,薄昕岸是死是活她都不關心了,她只要在景觀設計上打敗他,為她的青春還有外婆和薄爺爺的死討個公道,也為在葬禮那天他羞辱她的話討個公道。
那天他說,就算她當初沒有為他而放棄大學夢,也成不了優秀的景觀設計師,那麼她就讓他在這一節上一敗塗地。
……
薄昕彤整整失蹤了兩天兩夜都沒有回來,薄昕岸就真的選擇向警方請求逮捕蘇晚夏,理由就是她有重大作案動機和嫌疑。
第二天傍晚,警方依此傳訓了蘇晚夏。
審訊室里,警員公式化地訓問,「薄昕岸說,你和他有很大的矛盾,你恨他以及他的家人入骨,是這樣嗎?」
「是的。」蘇晚夏一點都不否認。
「你也特別恨薄昕彤,而且在事發前,你與她在紫金酒吧發生了嚴重的衝突,是嗎?」
「是的。」
「薄昕彤是不是你僱人綁架的?」
「不是。」
「蘇小姐,既然你不否認你恨薄昕彤,為什麼還要給薄昕岸打電話?」
「頭腦發熱。」
「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警察先生,沒有證據就亂說,我可以告你誹謗。」
蘇晚夏很冷靜,冷靜得像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警察面對她的冷靜也有些束手無策。
兩位審訓員相視一眼,繼續提問,這一次帶上了警告色彩,「蘇小姐,聽說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
蘇晚夏淺笑勾唇,「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綁架了薄昕彤,那麼就乖乖交待,爭取寬大處理,否則……」
蘇晚夏直接打斷了警察的話,「否則,加重懲罰,把牢底坐穿。」
警察臉色越發嚴肅,「你很聰明,既然這麼明白,那就不要再繞彎子,如實交待,你這麼年輕漂亮,聽說還是藝人,那就不要自毀前程。」
「該交待的我都交待了,我沒綁架薄昕彤,難道警察先生您想要我撒謊自認?」
「別嘴硬,若是等我們找到證據,證明是你所為,那麼……」
「那麼,」蘇晚夏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了警察的話,「就等你們找到證據再說,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沒有證據,沒理由抓人,警察也不敢扣留,「可以,但是目前你依然不能排除嫌疑,在案破之前不可以離開芙城,隨時聽候傳喚,配合調查。」
蘇晚夏笑笑,起身離開。當她走出審訓室時,正巧看到薄昕案守在外面,她莞爾,眼神卻清涼一片,「讓你失望了,警察沒有證據,抓不了我。」
薄昕岸倏然皺眉,看向她身後的警察,警察立刻表示,「薄先生,目前的確沒有證據表明,蘇小姐與綁架案有直接關係,所以我們沒理由抓人。」
薄昕岸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她明明有作案動機和嫌疑,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審問?」
「光有動機和嫌疑是不夠的,抓人講求證據。」
「難道就這麼放她走?等你們找到證據,她逃之夭夭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