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夏擔心薄老爺子有個閃失,將外婆交給蘇晚冬照顧,大步衝過去雙手齊揮,紛紛給了李蘭和薄昕彤一人一個耳光。
清脆的耳光音扯裂了空氣。
她真的動怒了,李蘭在她眼裡已經不是長輩,而是畜生。
李蘭和薄昕彤被蘇晚夏打得一愣一愣的。
從前不論她們對她是笑也好,罵也好,蘇晚夏是氣也好,還是憤也好,總能控制情緒,把握分寸,她們一直以為她是畏懼她們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甩她們的耳光。
蘇晚夏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李蘭和薄昕彤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紅紫交錯。
薄昕彤扣著辣痛的臉,咬牙切齒地說,「蘇晚夏,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我動手?」
李蘭也仇視地看著蘇晚夏,「你還真是沒教養,居然敢打長輩?」
蘇晚夏好笑得不得了,「哈哈,」她大聲地笑了兩聲,「跟我論教養,在我面前裝長輩,你們配嗎?」
一句話問得李蘭啞口無言,蘇晚夏的目光劃過她難堪的臉色,又看向薄昕彤,「我從來就不怕你,也從來沒覺得你那些張牙舞爪的刺有什麼了不起,我以前放縱你,那是因為我不屑與你計較,更因為我把你當作未來小姑子看待,盡我最大的寬容度包容你,但是今天,你觸了我的逆鱗,我會讓你知道,你是狗,我卻不是包子。」
說著,蘇晚夏又甩了薄昕彤一個耳光,「第一耳光是教訓你冒犯自己的爺爺,目無尊長,這第二耳光,是討你污衊我的公道。」
薄昕彤被打得眼花燎亂,眼前閃過無數小星星,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第三個耳光又落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眼前金星銀星夾雜著流星,耳邊是蘇晚夏鏗鏘的聲音,「這第三個耳光,是替薄昕岸打的,他家的狗不拴好鏈子就放出來亂咬人,我就發發善心,做做善事,替他馴一番畜生。」
蘇晚夏聰明是出了名的,毒舌也是出了名的,薄昕彤被打得頭暈耳鳴,又被罵得一時不知如何還嘴,只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蘇晚夏,你這個賤人……啊!」
「人」字還沒吐出口,第四個耳光又甩了過來,兩邊都腫得發紫,倒是很對襯。
蘇晚夏是搞景觀設計的,講求美感,這甩人耳光也像是犯了強迫症,不打這第四個耳光,讓她兩邊臉完美對襯,她就覺得缺憾。
薄昕彤被打得再不也再開口,論打架的力量和氣勢,她不是蘇晚夏的對手。
薄老爺子站在一邊,看著她被打,無動於衷,他再不是疼她的爺爺。
李蘭卻是心疼得不得了,薄昕彤是她的寶貝公主,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寶貝甜蜜餞,她幾乎是惡虎撲食般向蘇晚夏打了過去,「蘇晚夏,你這個賤人,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蘇晚夏瞳孔重重一縮,狠厲地看過去,她並不打算對李蘭客氣,然而在她還未出手之前,薄老爺子率先舉起了拐杖,一杖打在了李蘭的頭上,一剎那的錯覺,李蘭的頭上鮮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蘇晚夏從未見薄老爺子這般狠厲地打過人,不免有些驚訝,她轉頭看向老爺子,發現他氣度雄厚,雙目炯炯地盯著李蘭,「你這個畜生,我真是白養了你,早知你是今天這副狼心狗肺的模樣,我當年就不該把你從垃圾場撿回家。」
「呵!」鮮血讓李蘭瘋狂了,她顧不得擦拭,像是噴薄了戰鬥力的母雞一樣,掐著腰板與薄老爺子對吵,「我早就想說了,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誰要你當年多事撿了我的,我天生的富貴命,你不撿自有富貴人家撿,我何至於在你們薄家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
這樣的說辭,一句狼心狗肺已經不足以形容,薄老爺子氣得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顫抖著手指向李蘭,「你,你……」
「我什麼我?」見薄老爺子被氣得不輕,李蘭更加興奮了,「你這個老東西,吃裡扒外,昕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不思好吃好喝等死,居然一把年紀娶蘇老太婆,真是丟光了我們的臉,你和你那個短命鬼兒子一樣,一輩子都讓我瞧不起。」
說起兒子薄晧,薄老爺子更是氣得臉色蒼白。
他的兒子還不到三十歲就去世了,不是病死,也不是意外橫死,而是為救李蘭而死的。
那年,李蘭將兩個孩子扔在家裡,與人結伴去江里游泳,結果水性不佳,差點溺死,薄晧聞聽立刻跑去了江邊,不顧風急浪大,隻身跳到江里救人,但是李蘭溺水后根本失了理智,只知道手忙腳亂地胡亂撲騰,導致薄晧拉她上岸時費了很大的力氣。
當他費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她推上岸時,他已經毫無自救能力,一個浪打過來他便不見了蹤影。
從此,他再也沒有回來,連屍骨都沒有。
兒子為救她而丟命,她卻說她一輩子沒瞧得起他,薄老爺子本就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悲痛了這麼多年,再受李蘭如此刺激,直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手捂心臟痛苦地彎下子身子。
蘇晚夏嚇壞了,連忙過去攙扶,大喊,「晚冬,快去取車,送薄爺爺去醫院!」
蘇晚冬正在碎片亂飛的碗盤中間,護著蘇奶奶,聽見蘇晚夏大喊,尋著聲音望過去,便看到薄老爺子口吐鮮血,一臉痛苦的表情。
蘇奶奶也嚇壞了,顫顫微微地奔過去,「你怎麼樣?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蘇奶奶老淚縱橫,她與薄老爺子惺惺相惜了這麼多年,直到今天,年近古稀才結成夫妻,這喜宴還沒結束,難道就要陰陽兩隔嗎?
看見薄老爺子吐了一大口血,蘇家人都一臉驚慌又痛苦的表情,李蘭和薄昕彤對視一眼,紛紛目綻精光,惡毒的笑容鋪在臉上,恨不能仰天大笑。
她們今天就是這個目的。
大廳里亂作一團,薄昕彤和李蘭帶來的保鏢太囂張,見物就砸,極其兇狠,好好一個喜宴,被他們砸得七零八落,地板都砸出了絲絲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