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次進山
一大早,雲芳渺就挎了個小籃子往山上去,可是顧柘瑜「有傷在當真是沒有收,不光如此,還讓二牛送來了幾服藥,說到這裡,雲芳渺又不得不佩服起張大夫來了, 她知道自己傷的不輕,先前在山裡尋的一些藥草至多是能治一治皮外傷,而張大夫送來的葯,只喝了幾天,她便覺得身體里以前有暗傷的地方也漸漸好。業餘的和專業的,由此可見分曉。
「丫頭,你要去哪兒?」孫大娘上了年紀沒什麼瞌睡,起得也甚早,這時她正在院子里餵雞。
對於這位老人,雲芳渺是又尊重又覺得親昵。在顧家散播流言,讓他們被千夫所指的時候,便是這為老人上門來,告訴她一切。人心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有善自然有惡,顧家將她和雲芳渺推入深淵,而毫無關係的孫大娘卻在他們舉步維艱的時候拉了一把。
雲芳渺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天色陰沉,卻絲毫不減她臉上的明媚,「大娘,我正要去山裡采些野菜呢。」
孫大娘道:「山裡路不好走,你還傷著呢,大娘這裡還有些存糧,要不,你們先吃著?」
雲芳渺連忙拒絕,「沒事,張大夫開的葯我已經喝了幾日,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再不活動活動,我便要覺得身子發霉了。」
孫大娘臉上還是有些不贊同,她也不知道什麼叫「發霉」,看了看天色,她又說著:「這天兒怕要下雨,還是別去了。」
雲芳渺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不會看什麼天色,她只當孫大娘是為勸自己不要入山,是以也沒太在意,雨一年四季都會有,難道一年四季都不進山?雲芳渺覺得孫大娘實在是小題大做。而當她捶胸頓足悔悟自己為何一意孤行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雲芳渺最後當然是進了山,孫大娘見勸不住她也不好強求,只得在心裡默默祈禱這雨不會真的下。
踩著一地的枯枝落葉,雲芳渺一步步往山裡走。秋天動物少,不是冬眠就是躲起來了。而秋天的野菜卻是不少,田野地邊只要用心找一找總能找到些能入口的東西。只不過這鄉村裡,那些人總有個念頭,那便是不管是自己低里的還是自己地邊的,那都是自己的。
雲芳渺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那些村民鬧騰,她現在已經和顧家反目了,要是在同方河村的村民生了矛盾,在這小地方她也只能是舉步維艱。無奈之下她只能往山裡來,好在山裡物產豐富,一些野菜她定然能找到。
天色烏壓壓的,昨夜裡的涼氣還沒有消失,直往衣裳里鑽,把骨頭都能冷透。雲芳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搓手臂自嘲生活不易。小籃子裡頭放了一塊麻布,還有挖野菜用的小鋤頭,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雲芳渺還帶了在家裡不知哪裡找來的一把匕首。那匕首通體烏黑,她是看不出來用什麼材料做的。只不過她先前試了試,不說削鐵如泥,也十分的鋒利了。
然而雲芳渺的身子剛剛被蒼翠綠樹給遮掩,顧家長子顧正也琢磨著該回方河村看看了。
劉芳以為他是因為前幾天顧家來了口信放心不下才要回去,便沒個好臉色道:「那一大家子又要你接濟?不是我說你,你都成家立業這麼久了,他們憑啥還要你養著?」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可也已經是好幾年之前顧家人靠著顧正過了一段日子。興許顧家人已經忘了,然而劉芳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記憶添油加醋,好在翻舊賬的時候挑出來大肆宣揚。
顧正沒由來被劉芳噎了一下,他的語氣也不太好,「你想多了。」
劉芳瞪了他一眼,顧正便將前幾年顧家來了口信的事情給她說了一遍,最後無奈道:「那天的事你不是知道嗎?」
成親二十載,顧正也只有劉芳一個妻子,他是羨慕別人三妻四妾溫香軟玉,可買個劉芳實在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在外的那些相好往往是還沒來得及將人給接進門就被劉芳給料理了。久而久之,顧正對劉芳越來越不滿,可是也拿她沒有辦法。
「我當然知道。你什麼時候回去?」劉芳的表情自然了一些,又有些不確定地問他,「真是那傻子和那小蹄子惹事,能把你老娘氣暈,是不是撞邪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為真那小子這幾天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整天見不到人影。」顧正說著心裡就來氣,前不久那小子從方河村回來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聽說還暗中打聽村子里的事情。他能有什麼事情打聽?
聽顧正埋怨自己兒子,劉芳頓時不樂意了,「腿長在兒子自個兒身上,你連你自己的腿都管不住,還想管咱們兒子?」
顧正想是她又在翻舊賬,連忙換了個話題,正要動身去方河村,正好撞見顧為真從外頭走進來,「爹,娘,聽說你們要回村子,我也想回去。」
顧正一看到自己兒子就覺得頭疼,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還整天鬥雞走狗不著家門,今天又要回村子,準是沒什麼好事。「你是不是又惹禍了?」
顧正一針見血的問題讓顧為真愣了愣,不過須臾他就撇嘴道,「我能惹什麼事?我在家太悶,奶奶不是老說讓我多回去耍耍嗎?」
劉芳在一邊笑呵呵打圓場,反正她自己的兒子她怎麼看都順眼,「不就是想去走走嗎,你就不能帶著咱們兒子一塊兒?」
顧正懷疑地看了看顧正,說起來這小子好像還真安分了幾天,至少這段時間裡沒有給他惹麻煩。他也沒有怎麼在意,三兩句就同意把顧為真帶上。
回方河村的路並不是很遠,做牛車回去也就兩個時辰,只不過越往方河村走就越能感覺到天氣的不同尋常。
天上烏壓壓的一片,天上的烏雲像是要傾倒下來一樣,直叫人心口發悶。地上涼風嗖嗖的,卷氣得落葉被吹得離地三尺,在半空里打著旋。「爹,這鬼天氣真是滲人。」顧為真搓了搓手,一邊懊惱一邊埋怨自己老爹怎麼挑了這麼個天氣出門。不過聽說雲芳渺那賤人沒死,哼,他一定要把人給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