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兩難境地
連起身都沒有起身，聲音卻冷了幾分：「有事嗎？」
「梓航，你先開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這心機深沉的女人會有什麼話跟他說，她要說，自己還未必想要聽。
「我沒有什麼話跟你說的，別打攪我。」
冷聲說完，索性將被子蓋在頭頂上，將自己徹底裹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門口的女人嘆了一口氣，聲音無奈：「梓航，你不要對我充滿敵意好嗎，我沒有惡意，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
即使躲在被子之中，那女人的聲音也如同魔音穿腦一般傳了進來。
充滿敵意，沒有惡意，好好相處？
這種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怎麼這麼的搞笑。
越想心裡越覺得好笑，洛梓航呼啦一聲掀開被子起身，大踏步走到門口，猛然打開門，眉目凌厲的看著門外的女人。
林芷柔以為他不會再開門了，正打算離開，結果門突然打開，嚇了她一大跳。
「怎麼，看到鬼了，幹嘛一副心虛的樣子？」
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洛梓航雙手環胸，勾唇冷笑。
因為這一個動作，他手腕上包紮的傷口就愈加明顯了。
「梓航，我，我只是想來問問，你的手……」
「我手就是廢了都不關你的事情，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還是留著對付我那不明是非的老爹吧，那老頭子可稀罕吃你這一套。」
「梓航。」林芷柔眼中有著薄霧，嘴唇微微顫抖：「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話？」
「不然我要怎麼對你說話？」
放下手臂，洛梓航微微傾身靠近她，邪魅一笑：「難道要讓我恭恭敬敬的叫你小媽，哦，不好意思，看你這麼年輕，我都不忍心把你叫老了。」
「梓航。」
林芷柔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我知道你一時半會不會解開對我的誤會，但我無愧於心，我沒有對不起你媽媽，更沒有對不起你，那件事……」
「夠了，我不想聽你在這裡廢話，給我滾。」直起身來，洛梓航目光陰沉。
「兔崽子，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兩人交談之間，去不知道洛啟耀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邊，見自己兒子這樣沒大沒小的說話，氣的失去理智，掄起巴掌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嚇了林芷柔一大跳。
毫無防備之下被打了一巴掌，洛梓航頭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破了，腥甜的味道頓時衝刺著口腔。
「梓航，你流血了，啟耀，你有話好好說，做什麼動手呢？」林芷柔拉住氣憤不已的洛父。
「這兔崽子沒大沒小，沒上沒下，我打他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呵呵……」
洛梓航抬起頭，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漬，眸子冷漠而又嘲諷：「老頭子，打起原配的兒子來，你還真是不手軟啊。」
「你，你說什麼！」洛啟耀的憤怒再次被他激了起來。
「我說什麼，我有說錯嗎，你們兩個聯合害死我媽，然後這女人堂而皇之的成為你的妻子，你們倒是郎有情妾有意，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畜生！」洛啟耀臉色漲紅，揚起手臂又想一巴掌揮下去。
「老爺！」林芷柔叫到。
眼見那一巴掌朝著自己而來，洛梓航冷笑一聲，十分乾脆利索的截住他的手腕。
「爸，你這麼著急的打我，難道是心虛了？」
「你，你……」洛父氣的與輿論次，臉色漲的通紅，額上冷汗冒出，「你，你給我滾出去，滾，滾！」
「如你所願，我滾。」
說完，大步離開。
等他走出門外的時候，洛啟耀呼吸急促，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
「這，這兔崽子，兔崽子要氣死我，氣死我……」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前面撲去。
「老爺！」林芷柔手忙腳亂的扶住他。
是夜
唐家
關於毛毛不小心落地的事情，唐亦洲並沒有深究。
畢竟是母親不小心的，他總不能說什麼，可是他不說，不代表趙琴雅不開口。
吃飯的時候，看著明顯一臉悶悶不樂的錢米，趙琴雅笑了笑，索性放下筷子。
「你有話就直說吧，別憋在心裡，想罵直接當著我的面罵人，千萬別憋在心裡。」
「媽媽，您說什麼呢？」唐舒悅眉頭折起，有些擔憂的看向錢米。
「媽，這件事只是意外，錢米也沒有怪您，您不要多想了。」
唐亦洲放下碗筷，抬頭正視自己的母親。
「怎麼，她還沒說話，你們一個兩個就著急慌忙的替她說話了？」
「媽嗎……」
「悅兒你別插嘴。她看向錢米，語帶嘲諷，「你實話實說，你有沒有怪我，有沒有在心裡責備我。」
沉默了幾秒中，錢米放下筷子，抬頭，小臉沉沉：「我不想說謊，我的確怪您。」
「嫂子。」唐舒悅驚訝的瞪大眸子。
她不是說過不會跟媽媽起正面衝突嗎，在醫院的時候，不是也很冷靜嗎，為什麼現在？
聽到她這毫不掩飾的話，唐亦洲表情卻很淡定，也沒有開口制止。
在趙琴雅嘲諷外加驚愕的表情中，錢米繼續開口：「媽，我不是因為您不小心將毛毛摔了而怪您，而是因為這件事你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愧疚的心情。」
「錢米。」唐舒悅看了一眼母親的臉色，眼神示意她趕緊別說了。
可惜她即使看到了，也當做沒有看到。
因為有些話，如果不說開了，永遠得不到解決。
只會越來越糟糕。
她的逃避，並沒有換來趙琴雅的原諒和重新看待，反而是變本加厲了。
「媽，我知道您看不起我，甚至很厭惡我，可是我以前很努力的在改變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知道自己一無是處，比不上寧薇，可是我既然已經認定了您的兒子，我就會堅持下去，我只是想要大家開開心心，不要有嫌隙。」
「好啊，你總算把你的不滿意說出來了，你說的對，你的確一無是處，跟上不了檯面，有你這種兒媳婦，簡直丟盡了我們唐家的臉面。」
『砰』的一聲，唐亦洲猛的站了起來，將餐布扔在桌上，眸子蘊著怒火，看了趙琴雅一眼，直接拉起錢米的手，往門外走去。
「哥哥，嫂子，你們要去哪裡？」見他們離開，唐舒悅起身叫到。
「讓他們走，走了最好。」趙琴雅氣急敗壞的說到。
「媽媽，您是不是一定要把這個家弄得烏煙瘴氣的你才甘心嗎。」
說完，她也將碗筷一扔，直接轉身離開。
餐廳上，獨獨留著趙琴雅一個人。
……
從唐家主宅出來之後，唐亦洲邊開車，額角青筋卻是微微的爆出。
他當初就不該一絲心軟答應錢米回來。
「我們要去哪裡，毛毛還在家裡呢。」她抬起頭，奄奄然的問道。
「我們先回海悅別墅。」
「唐亦洲，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明明想要好好的跟你媽媽相處的，結果還是變成這種樣子。」
「不關你的事情，是我媽心結沒有打開。」
錢米抱著安全帶，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我覺得我真的很失敗，除了躲在你的羽翼之下還會幹什麼，嘴上信誓旦旦的說要重新開始，一轉眼卻又忍不住……」
忍不住替自己，替毛毛討公道。
剎車的聲音驀然響起，唐亦洲將車停下，伸手捧著她的臉，俊臉都是愧疚：「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
她將身子縮了回來：「我們還是回去吧，如果鬧脾氣離開的話，我跟你媽媽之間的誤會也會越來越深的。」
「可是我不想再讓你……」
讓你聽到那些話了，真的太傷人。
「沒事啦，不過一兩句難聽的話，難道我聽聽還會少一塊肉嗎，而且毛毛還在家裡，我們回去吧。」
「好，聽你的。」唐亦洲調轉車頭，車子往回駛去。
車開到車庫停下的時候，唐亦洲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不到一分鐘就將電話給掛了。
「怎麼了？」錢米問道。
「公司一個高層突然心臟病，他是唐氏的老員工，我必須去看看。」
「那還趕快去。」錢米將安全帶解開，直接下車，示意他不要耽擱時間。
「可是你……」他不想讓她一個人進去面對母親。
「可是什麼，人命關天，你快去吧，我沒什麼問題，快點。」她將車門直接關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唐亦洲嘆了一口氣，還是踩下油門。
回到別墅之後，錢米有些惴惴不安的拐到餐廳，卻看到林嫂在收拾餐桌。
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悄悄的離開，往樓上走去。
還是去看看毛毛吧。
才走到毛毛房間，卻看到唐舒悅輕手輕腳的起身，見到她出現，伸手朝她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
錢米瞬間呼吸都小聲了許多。
「我們出去說吧，毛毛剛剛睡著。」唐舒悅說到。
「好。」她點點頭。
兩人來到巨大的落地陽台邊上，敞開和開放式的設計讓這裡涼風習習，外頭的風景也夜色也一覽無餘。
只是美景是美景，錢米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就是了。
「我哥哥呢？」靜默了片刻，唐舒悅問道。
「他說公司有一個高層突然心臟病發，他趕過去了。」
「心臟病發？」唐舒悅愣了愣，接著看向她，「你呢，你怎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媽說話是難聽了一些，但是毛毛這件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誤會她，就算她對你再有偏見，她也不可能真的針對毛毛。」
錢米嘆了一口氣：「我知道。」
「只是你媽媽好像真的很討厭我，討厭到似乎看到我就覺得噁心，我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她這樣說，唐舒悅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來日方長，你別這麼快就放棄，你看我當初也不是很討厭你嗎，現在咱們不也和平共處。」
「也是哦。」錢米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唐舒悅正欲說什麼，驀地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