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她是我老婆
「你該不會是在同情馳思晗吧?」唐亦洲低頭問道。
「呃,也不能算是同情,可她畢竟是馳錦昀的妹妹,我……」
說到後面說不下去了,因為某個男人的臉色開始晴轉陣雨了。
「那啥,你別生氣啊,我只是實話實說,馳思晗的確很該死,而且還很可惡,但至少我現在沒事,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被她拉著袖子撒嬌,唐亦洲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語氣還是有些硬邦邦的。
「而且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想馳思晗肯定是因為我之前假扮她心裡不滿所以才一時衝動的。」
「一時衝動?」唐亦洲冷哼一聲,「她不是三歲小孩了,一時衝動就做這種事情。」
「馳老爺已經夠可憐了,他找了這麼久的孫女,你就大發慈悲放了她一次,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馳錦昀。
他低頭定定的看著錢米,那雙澄澈的眸子水靈靈的.
該死的,這傢伙現在開始學會用這招了。
「不行,犯錯了就該受到懲罰,我不管她是馳錦昀的妹妹還是什麼,總之我不會放過她。」
見他開始炸毛,錢米趕緊順毛:「好了,不說不開心的事情了,反正我現在也沒缺胳膊斷腿好端端的,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明天再走。」
見她難得的哄自己,唐亦洲親呢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乖,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辦,明天一早回去好嗎?」
「啊,什麼事情啊?」可是她很想毛毛了啊。
「乖,一點公事,明天就回去。」
「好吧。」反正她也可以跟謹行再多呆一天。
晚飯是在郁家吃的。
因為早上的小插曲,郁謹行吃飯都不專心,握著筷子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唐亦洲。
唐亦洲跟錢米坐在一起,時不時替她夾菜,一抬頭見到小傢伙恨恨的目光,勾了勾唇:「怎麼了?」
被逮了一個正著,小傢伙抖了抖身子,然後不屑的瞥了瞥嘴巴,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
「郁謹行。」見自己兒子這樣,郁君璽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可憐的小傢伙被瞪了一眼,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低下頭扒飯。
吃了晚餐之後,郁謹行先下手為強,拉著錢米就跑去房間玩,唐亦洲見狀也沒有阻止,而是默認。
算了,今晚就讓這個小傢伙開心一下,明天之後,他估計自己就要對著窗戶日思夜想了。
雖然有些不爽這小傢伙占著自己是孩子就可以霸佔她老婆。
但算了,誰沒事跟一個小孩較勁。
錢米和郁謹行上去之後,郁君璽和他也轉到客廳上聊天。
其實對於郁君璽,唐亦洲的感覺是十分複雜的。
最早之前看他對錢米的關心,他身為男人,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種嫉妒和不滿的情緒。
但他看錢米的眼神,卻又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反而帶著一絲慈愛。
到最後他認錢米當女兒,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之後,他對郁君璽,多了感激。
這個男人風度翩翩,大度沉穩,果斷,千帆而過卻淡然處之,跟他一比,唐亦洲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有的東西,還真的需要歲月的積累才能沉澱下來。
例如心境。
「謝謝您。」唐亦洲真誠道謝。
「謝什麼,錢米現在算是我的女兒,我幫自己的女兒並沒有需要讓人感謝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聽他這麼說,唐亦洲也許會覺得十分彆扭,但現在他卻沒有這種想法跟感覺了。
「你打算怎麼對付馳思晗?」他問道。
唐亦洲沉吟了片刻:「這我暫時還沒決定,但她敢傷害錢米,我就不會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她。」
聽他這麼說,郁君璽修長的手指在沙發椅背上輕輕點著,目光深邃無比:「你有沒有調查過錢米的身世?」
聞言,唐亦洲抬頭看向他,目光含著不解,但片刻之後,他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調查過,但卻沒有什麼收穫。」
他吸了一口氣繼續看著郁君璽說到。
「如果錢米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話,那會好查許多,但她出生不久之後就被錢進,也就是她師父收養了,所以只能從他身上著手。」
郁君璽眉頭微折起。
「可是我調查過錢進,沒有任何結果。」唐亦洲搖了搖頭。
「此人並不像他表面那般簡單。」郁君璽看向他,眉眼沉沉。
調查不出來的原因只有兩個。
一個是他的身份資料就是這麼一點,所以毫無可看性,第二就是,他深藏不露。
但目前看來,完完全全是趨向於第二個結果。
「算了,只要錢米開開心心,計較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她現在有我,有毛毛,甚至還有你這個父親,她過去缺失的東西,今後我會一點一滴的全部補回來。」
郁君璽一愣,抬頭望向這個低聲柔語的年輕男人。
「她的前二十年我沒法參與,也錯失了,甚至在這一段時間,我也沒有好好護著她讓她受到傷害,但我會用我的餘生讓她幸福。」
「從今天開始,她是錢米,也是我唐亦洲的老婆,也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郁君璽靜靜的聽著,胸腔中滾過一重一重的熱浪,遙遠的回憶突然湧現在面前,如同洶湧的海水一般。
「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跟你一起長大,你的過去我參與了,而你的未來,將會被我承包。」
「我郁君璽此生此世只愛你一個人。」
……
往事歷歷在目,那道瀑布一般黑色的長發如同三月春風一般在眼前拂過,留下淡淡余香。
女人嘴角的笑容,比窗外明媚的陽光還要燦爛奪目。
曾經那抹動人心弦的笑被他用相機捕捉而下,也留在了他心裡,可現在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
滄海桑田,原來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切。
想起那雙歷經歲月滄桑之後毫無波瀾的溫婉眸子,郁君璽胸腔猛烈一痛,本來已經沉靜一晚上的思緒又開始混亂起來。
「郁總,郁總,您怎麼了?」唐亦洲輕聲問道。
乍然回過神來,他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沒事,你跟錢米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回A市。」
「恩,您也是。」朝他點了點頭,唐亦洲起身站了起來。
看著修長挺拔的背影離開,郁君璽眸子微閃。
年輕真的很好。
很多事可以重來,而他,擁有一切,卻失去了重來一遍的機會。
她有女兒,而他,有兒子了。
見唐亦洲已經走遠,郁君璽索性將領帶解開,淡然的神色再也維持不住,俊顏上滿是滄桑和迷茫。
是啊,他要怪誰呢?
她天不亮就匆匆忙忙的帶著女兒走是應該的,畢竟二十年過去了,即使以前再深刻的感情也許都被歲月磨平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
想到她跟另一個男人生了女兒,跟別人組建了家庭,其樂融融。
想到她會用那雙溫柔的眸子看著別的男人,笑容也不再是給自己的時候,他覺得全身都痛,尤其是心臟,痛的緊縮在一起。
他以為她已經……
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找了許久,心也早就跟著死了。
但現在她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就如同石子狠狠的砸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原本平靜的心境也不復存在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心頭正煩躁不堪的時候,李嫂面帶尷尬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他抬頭,神色微帶著一絲不耐煩。
「小少爺他,他……」
「他又怎麼了?」
李嫂尷尬的笑笑:「小少爺要大小姐陪他睡覺,這不現在正在樓上鬧呢。」
聞言,郁君璽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片清冷,他整了整領子朝樓上走去。
房間內,郁謹行正耍賴的坐在羊毛毯上耍賴。
「我不管,姐姐答應我了,她今晚要陪我睡覺的,你反正以後有大把的時間跟姐姐一起,今晚姐姐是我的。」
唐亦洲看著無理取鬧的小傢伙一臉黑線,什麼叫姐姐今晚是他的。
這小傢伙別太得寸進尺好吧。
唐亦洲上前一步,彎腰看著眼淚汪汪的小傢伙,薄唇勾著,眼中卻都是揶揄:「可是她是我老婆。」
意思就是你根本沒資格霸佔她,即使是個小屁孩也不成。
郁謹行一愣,接著撐著腦袋使勁的思考,片刻之後又抬起頭:「可是她是我姐姐。」
「她是你姐姐,但不是你的老婆,所以你只能找自己的老婆睡覺,不過你現在還這麼小,估計還要等二十年。」
嘶!
「喂,你別教壞小孩子啊。」錢米聽不下去了,直接一個胳膊肘輕輕撞了撞他。
被這麼一撞,男人順勢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攬到懷裡,佔有性十足。
見狀,郁謹行生氣了,擦了擦眼淚站起來,伸出小手去拽錢米。
「我不管,姐姐答應我今晚陪我的,反正我今晚要跟姐姐在一起。」
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熊的嗎?
忍無可忍的看著還不到他膝蓋的小傢伙,唐亦洲隱約有種想敲他爆栗的衝動。
這是他的老婆,他為什麼要跟一個小屁孩爭搶錢米跟誰一起睡覺的權力。
真是夠了。
「郁謹行,你又胡鬧什麼。」一聲低沉的冷喝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個冷颼颼的聲音,三人齊齊回頭看去。
「爸爸,他欺負我。」
郁謹行邁著小短腿跑過去要告狀,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他恐怖的眼神,頓時不敢說話了。
郁君璽索性彎腰直接將他扛了起來,朝他們點了點頭就朝門外走去。
隱隱約約之中,還能聽到某個小傢伙凄慘的哀嚎聲。
見如此,唐亦洲解氣的笑了笑。
看到他這副表情,錢米抽了抽嘴角,然後伸手擰了他的手臂一下:「喂喂喂,你有沒有一點當大人的樣子,幹嘛跟一個小孩子較勁啊。」
被擰了的男人也不氣惱,而是伸手將她用力往自己懷抱一帶,微微彎腰低下頭,跟她鼻尖對著鼻尖:「他都要搶我老婆了,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了。」
「你蛇精病啊,人家還是個孩子好不好,你有夠無聊的。」
鄙視的白了他一眼,她轉身朝房間走去,不理會這個幼稚而又油嘴滑舌的男人。
不過還沒走兩步,身子一空,人就被攔腰抱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啦,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像什麼話啊。」
「當然抱你回房間睡覺。」唐亦洲低頭朝她呵氣,故意將睡覺兩個字咬了重音。
蛇精病!
「我自己會走。」她掙扎。
「但我偏偏喜歡抱著你,別動,再動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唐亦洲邪魅一笑,故意露出森森白牙。
錢米咕咚一聲吞下口水。
她覺得,她今晚還是跟郁謹行一起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