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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又要逃哪兒去

  兩道目光,在空氣中對視。


  他站在房間,而她,一腳跨在陽台邊沿上。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熟悉無比。


  「恩,這麼晚了,你想去哪兒?」


  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慢將黑色裝置取下,再抬頭的時候,眸中一片烈焰。


  錢米驚恐的吞了吞口水:「你,你怎麼?」


  將黑色裝置扔到一邊,男人像是狼一般,一步步逼近她。


  他的身上,已經籠罩上一層可怕陰鬱的氣息,即使那張薄唇勾著笑,笑意卻很冷,很冷。


  「你是想問,喝了那杯牛奶,我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對嗎?」


  她再次吞了吞口水。


  「因為。」唐亦洲視線將她整個人鎖住:「我將牛奶吐了出來。」


  吐,吐出來?

  震驚大過於害怕:「你,你知道我……」


  「我知道。」男人狀似不經意的點了點頭:「那杯牛奶被你做了一些手腳。」


  這話一出,站在陽台的女人彷彿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那你為什麼還要喝?」


  閃著烈焰的眸子黯了片刻,男人的聲音又冷又沉。


  「因為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對上那雙慍怒的眸子,錢米問道。


  長腿往前跨了一步,男人直接伸手攬上她的腰肢,將她往身前一帶,俯低身體,目光灼灼的的望著她。


  「我不知道。」


  沉怒的聲音夾著一絲不解:「我不知道你三番兩次要逃開我,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她站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


  「沒有為什麼?」她抬頭,目光盯著他:「因為我不想跟你結婚,就是這麼簡單。」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唐亦洲眸子閃了閃,握著她腰肢的手卻沒有鬆開。


  「所以你之前答應我,只不過是想讓我放鬆警惕。」


  「對啊。」她索性破罐破摔:「我就是想把你放倒,然後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沉冷的聲音劃過:「然後呢,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只要能逃了這次婚就成。」


  「逃婚?」低低的聲音沉沉而笑,卻讓錢米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秒,天旋地轉之間,她就被一雙長臂抱了起來。


  「唐亦洲。」她驚叫:「你要幹嘛?」


  「閉嘴。」男人低聲冷喝,雙臂一緊,將她抱進卧室中。


  『砰』的一聲,嬌小的身軀倒在柔軟無比的床上。


  還未反應過來,一道頎長沉重的身軀就壓了下來。


  「逃婚?」唐亦洲冷笑一聲:「你覺得你逃了,我不會找馳家算賬嗎?」


  「你不會的。」錢米睜著大大的眸子盯著他:「你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大大的眸子軟了下來,錢米的神色有些難過:「因為你不會牽連無辜的。」


  「無辜?」


  心裡劃過一陣陣無力,他做了這麼多,他們經歷了這麼多,到頭來,她還是想逃。


  還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既然對我有意,為什麼不願意跟我……」


  「喜歡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一回事。」


  她將沈念君說過的那句話改了一下。


  喜歡是一回事,決定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她沒有勇氣跟眼前這個男人攜手一輩子,因為她連現在的身份,都是假的。


  被打斷話頭的男人眼神悲涼的看著她:「你……」


  「唐亦洲,跟我結婚,你會後悔的。」


  就是這一句話,再次觸到男人的逆鱗。


  「後悔?」


  濃密的劍眉折起,唇線繃緊:「如果今天我大意讓你逃了,才真正會後悔。」


  錢米心裡咯噔一聲,看著對方越變越恐怖的臉色,驚了一下:「唐……」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低沉的冷喝響起,下一秒,兜頭的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被裹得的跟蟬蛹一樣的女孩,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麼?」


  「閉嘴,再開口,小心屁股開花。」


  男人胸膛急劇起伏,顯示了此時此刻內心的怒火。


  「唐亦洲我……啊。」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頓時,屁股傳來一陣鈍痛。


  那雙驚恐的大眼頓時變得不敢置信:「你,你真打?」


  低垂下頭,男人陰鬱的黑眸對上她的:「難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可惡,你惡霸。」被打了屁股的某女氣急敗壞。


  「如果你再不不安分一些,我還會更惡霸,你要不要嘗一嘗。」


  冷厲的聲音砸了下來。


  錢米閉上嘴巴,不敢繼續亂動。


  是她失策了。


  原本以為可以十分順利的將這男人放倒然後逃走,但千算萬算,卻沒想到他在防著自己。


  可是,唐亦洲為什麼會突然懷疑自己呢?

  「你為什麼會懷疑我?」她磕磕碰碰的問道。


  「你不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對方涼涼的道。


  聞言,她差點被口水嗆死。


  就因為這個?

  算了,這男人本來就是一隻腹黑狼:「是我輕敵了。」


  「敵?」唐亦洲低低重複了一遍,冷笑:「我們是敵人嗎?」


  「強扭的瓜不甜,你不能強迫我跟你結婚的,這種事,要你情我願的。」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


  因為這話,她曾經說過。


  在那次酒會之後,她試圖逃走,也是被這男人抓了一個正著。


  似乎所有的一切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遠點。


  「強扭的瓜不甜?」


  低低的笑聲在偌大的房間傳開:「這話,你已經是第二次對我說了。」


  原來,他都記得。


  四目相對,兩雙眼睛中,似乎都有濃烈的情緒蕩漾開來。


  突然,落在地板上的包包抖了一下。


  接著,嗚嗚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錢米恍然回過神來,頓時嚇的一聲冷汗。


  完蛋了,這通電話估計是馳錦昀打來的。


  見到眼前這小女人瞬間變白的臉色,唐亦洲冷哼一聲,下床去撈包包。


  但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幾乎像是動作片中利索無比的女人一樣,錢米一個翻身而起,想也沒想將唐亦洲踢到了一邊。


  完全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來這一招,他被踹的往後一倒。


  等撐著手直起身子的時候,手機已經被一雙小手緊緊的握在胸前。


  「把手機給我。」唐亦洲從床上下來,臉色陰沉。


  看著跟狼一樣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她嚇的連連後退:「這是我的手機。」


  「我知道。」他點點頭。


  知道還搶!


  「那個,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通電話……」


  「既然無關緊要,你幹嘛那麼緊張。」


  「我沒有。」某女揚起臉,卻將手機握的更緊。


  「恩?你冷汗都下來了。」薄唇一勾,毫不猶豫拆穿她蹩腳的謊言。


  「把手機給我。」唐亦洲再次命令了一次。


  他倒是想看看,讓這小妮子如此緊張的一通電話,會是誰打來的?


  腦海中驀地劃過馳錦昀那張欠扁的臉,頓時眉頭蹙的更緊。


  錢米深吸一口氣,目光看著一直在閃爍的頭像。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給你就給你。」她往前走了一步,作勢要將手機遞給他。


  但下一秒,手腕一個翻轉,手機就呈拋物線從窗戶飛了出去。


  落地無聲。


  唐亦洲的眸子,頓時變得深邃無比。


  他朝黑漆漆的窗外睨了一眼,隨即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錢米仰著頭,倔強的跟他對視。


  很好,非常好!


  真是太好了!

  薄唇勾出一抹傾城無雙的笑容。


  她還在想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男人已經慢慢走回床上。


  「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回主宅。」


  「……」


  「既然你這麼野性難馴,那在婚禮前,你就乖乖學習一下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新娘。」


  「唐亦洲,你大……」想也沒想,一句髒話飈了出來。


  冷厲的目光橫過去,直直切斷她這句話:「恩?」


  錢米握緊拳頭,心裡各種情緒翻湧而過。


  她好像,又將這個腹黑的男人惹毛了。


  而這次逃離不成功,下一次估計更難離開了。


  自己將事情搞砸了。


  ……


  而在另一邊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機械的女音再次響起,馳錦昀看了一眼按下的屏幕,嘆息了一聲。


  「先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男孩穿著黑色的衣服,眉眼融入夜色中,聲音卻十分清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馳錦昀看了他一眼:「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受她的請求將你帶到這兒來。」


  「她要幹嘛?」季風冷然問道。


  「先回去吧,今晚她可能不出來了。」


  盯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季風頭也不回的離開。


  冷風灌過,馳錦昀深吸一口氣,卻被突然灌入的冷風嗆到。


  淡色的眸子閃了閃,一切,似乎都亂了套。


  ……


  第二天一大早。


  錢米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醒來的時候,唐亦洲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床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醒了嗎?」低沉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獨有一種魅人的氣息。


  迷糊的大眼眨了眨,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先吃早餐,吃完我們先去見一個人。」


  說完,轉身,清冷頎長的身姿揚長而去。


  看著他那道修長的背影離去,錢米恨恨的捶了一下床。


  吃早餐的時候,氣氛凝滯的很。


  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一聲不吭的喝著咖啡,俊臉冷凝的很。


  看他這樣樣子,她心裡像是被貓爪恨狠狠的抓了幾條痕迹一般。


  又疼又癢。


  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冷zhan的時候。


  唐亦洲喝完咖啡,單手撐著額頭,黑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就算低頭嚼著嫩嫩的雞蛋,一樣能感受的到頭頂那道炙熱的光芒。


  驀地抬頭,跟那雙黑眸對上,將嘴裡的東西咽下,開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吃完了嗎?」男人顧左右而言他,問道。


  「吃完了。」像是跟他賭氣似的,她將刀叉扔在桌上。


  「吃完了就走。」話音剛落,他已經拿起放在旁邊的外套,穿上,率先走了出去。


  錢米踢了踢桌角,胸口悶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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