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別太過分了
錢米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因為一直被綁著,也沒有時間觀念。
肚子好像在拚命抗議一樣,一直咕咕咕的叫了很久。
錢米淚流滿面的抬起頭,早知道早上就不矯情了。
就算麵包有毒又怎麼樣,肚子餓的時候,才抓瞎好嗎?
正低頭想著昨晚在訂婚宴上吃的那些美食,她口水差點滑下來。
真的好餓。
正在這個時候,門嘎噠一聲,陳舊的鐵門被開啟,隨後,一束燈光照在了她的臉上。
即使眼睛蒙著黑布,她也能感受到那抹光亮。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見有人來,錢米趕緊問道。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被套了麻袋綁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到底是誰綁了她?
而目的,又是什麼?
那人卻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近,沉默了一會兒,開始解開她束縛在椅子上的繩子。
心裡一喜,難道這人是要放了自己嗎?
可惜還沒高興幾秒,她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拎了起來。
好吧,是她異想天開了。
雖然被蒙著黑布,但她也能感受到這個人長得人高馬大的。
可是,對方的腳步似乎有一些拖沓和虛浮。
虛浮,拖沓,既然現在沒被綁在椅子上,那逃走的幾率是不是會大一些。
何況,聽聲音,貌似只有一個人。
但現在被束著手腳,想逃也逃不了。
靈機一動之下她道:「你要帶我去哪兒,能先讓我方便一下嗎,我已經一天沒方便了。」
對方不說話,呼吸卻有些粗重。
錢米再接再厲:「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急……」
話音還沒落下,一道冰冷冒著寒氣的東西抵上了她的脖子。
咕咚一聲吞下口水,某女再也不敢隨意動彈了。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個冷冰冰的東西,應該是刀之類的吧。
完蛋了,她到底是遇到了一個什麼人啊?
「你,你到底想幹嘛?」錢米忍著內心的驚懼問道。
可惜對方好像啞巴一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粗魯的拖著她往外面拽。
錢米踉踉蹌蹌的被對方拖著走。
而那個尖銳的東西,還是一直抵在她的脖子上。
如果稍微不注意,估計自己就要血濺當場了。
唐亦洲,你究竟在哪裡,快來救我啊,我真的要玩完了。
不知道自己被拖著走了多久,那個人終於停了下來。
錢米被蒙著眼睛,看不到東西,但卻感受的到周圍呼呼的風聲。
呼呼的風聲!
難道這是天台?
她剛剛好像被拉著走了很久的樓梯,這裡該不會真的是天台吧?
對方帶她來天台做什麼,難不成要把她從這裡推下去。
想到這裡,全身冷汗又冒了出來,幾乎浸濕了衣服。
「你到底是誰,究竟想要做什麼,你說話啊,啞巴了嗎?」
錢米也顧不得戰戰兢兢的,直接開罵。
「有種就單挑啊,或者你給我說話,這樣遮遮掩掩幹什麼,尼瑪的敢來陰的就不敢說話了嗎……」
某女一直罵罵咧咧,罵到後面口乾舌燥沒有力氣的時候,對方還是一聲不吭。
似乎,很沉得住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
錢米呼出一口氣,被冷風激的全身發冷:「你倒是說話啊……」
話音剛落,突然有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又有人來?
耳朵豎起,錢米心裡一陣喜一陣憂。
喜的是終於有另一個人來了。
憂傷的是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是來救她的,還是對方的幫手。
如果是對方的幫手,那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串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驀地停下。
然後,一道熟悉卻又沉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放了她。」
心臟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一樣。
錢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好像是在絕望的沙漠里,突然碰上了一捧清涼的水。
又似乎是即將要沉到海底的時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種焦灼又不敢置信的心情,讓她眼眶整整發澀。
是唐亦洲!
他來找她了。
臉上的黑布猛然被揭開。
天台上有燈,即使十分柔和,但乍然看到亮光,她還是忍不住眯了眯眼。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站在不遠處氣喘吁吁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襲黑色的大衣,長身玉立,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冷煞魔王一樣。
他就站在不遠處,黑眸深邃,風烈烈吹過,略過他的衣擺。
但她此時此刻卻覺得,他的背後,有兩道亮閃閃的翅膀。
「放了她?」嘶啞又毛骨悚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錢米倏然一驚。
剛剛太高興了,差點忘記自己是被人綁著了。
扭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
抓著自己的是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中年大叔,臉色浮腫,眼圈深黑,好像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一樣。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抵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啊。
之前蒙著黑布沒看到,現在稍微一偏頭,就可以完整的看到那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正跟她的脖子親密接觸。
這萬一不小心刺到脖子上的大動脈……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陳元,你放了她。」
唐亦洲看到那把抵在女人脖子上的水果刀,眸子像是粹了毒一般,狠厲無比。
「放了她。」陳元笑了一下:「我求你放了我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做的?」
錢米咕咚一聲吞下口水。
她覺得這個叫陳元的,貌似情緒開始不對勁了。
「唐亦洲,我好歹也是跟在你爸爸身邊多年,你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竟然對我趕盡殺絕。」
唐亦洲看到對方漸漸往天台邊緣退去,拳頭緊緊握起,直接往前面跨了一步。
「不準動。」
陳元冷喝:「你再動一下,我可不能保證這把刀會划傷她的脖子或者是臉蛋。」
唐亦洲跨出的步伐頓了一下,手指握緊,青筋爆出:「你冷靜一點。」
「冷靜,哈?」
陳元放聲大笑:「你把我一切都奪走了,現在老婆跟我離婚了,孩子也被帶走了,我就跟一隻喪家之犬一樣,你讓我怎麼冷靜,啊!」
錢米被她勒的生疼,但卻不敢大聲呼吸。
這個人,顯然精神有點不正常了。
「我在唐氏集團這麼多年,就算是中飽私囊了一些又怎麼樣,難道公司還會垮了不成,你現在讓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和你爸一起工作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喝奶呢。」他大吼。
「陳元。」唐亦洲喝住他:「你想要對付的人是我,放了她。」
心中閃過一重重的烈焰,這個陳元,如果只是要錢,那還好說,可是他什麼都不要……
看他的眼中,已經有了瘋狂的跡象。
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唐亦洲心一陣陣的發緊。
從來都是篤定沉穩的自己,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感受到茫然無邊際的慌亂。
「是啊,我對付的人是你,她不過是威脅你的籌碼而已。」
陳元冷笑了一聲。
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猛然看向陳元,卻看到他默默的勾起肥厚的嘴唇。
「那邊是磚頭,你自己動手。」
動手,動手做什麼?
「你這雙手不是很能幹,將公司管理的風生水起,我想想啊,如果你手摺了,斷了,看還能不能做事。」
陳元惡毒的說到,渾濁的眼中,都是瘋狂的神色。
「你想要幹什麼!」錢米也顧不得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轉頭怒問。
「沒想幹什麼,只是想讓你的未婚夫斷根手而已。」
人渣!
唐亦洲站在原地,安靜的猶如一座雕像。
不言不語。
幾秒鐘之後,他抬頭,面色冷厲卻沉靜:「如果我按你說的做,你就放了她。」
「當然。」
再也沒有猶豫,他幾步上前,拿起地上的磚頭。
「唐亦洲你瘋了啊。」
錢米急的大吼:「你腦子被屎糊掉了啊,他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唐亦洲驀然抬頭,望向她。
眸中,有激烈的情緒一閃而過。
陳元抬了抬下巴,把水果刀往她脖子抵了抵,一道血絲露了出來。
唐亦洲瞳孔一縮,咬牙切齒:「住手。」
「還不快動手。」陳元嘲諷。
唐亦洲不再猶豫,直接拿起磚頭,往手臂狠狠的砸了下去。
「唐亦洲!」
那一聲磚頭和皮肉接觸的聲音在空曠的天台尤為響亮,錢米心中倏然一沉,像是有一股濃烈的氣息從胸腔滌盪而過。
很疼,很疼。
天台的風一陣陣的吹來,像是刀子割在她臉上。
眼眶被風吹的乾澀無比,但那一滴眼淚就是落不下來。
心中,似乎被狂風掃蕩而過。
有一種感覺,像是將要破土而出。
「繼續,重一點。」陳元咧出一個惡毒的笑:「太輕了。」
邊說邊將刀尖更往錢米脖子抵了抵。
唐亦洲手裡拿著磚頭,忍著右手鑽心的疼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手高高舉起,下一秒,咚的一聲,又是皮肉跟磚頭撞擊的聲音。
「夠了唐亦洲!」
錢米用力掙扎:「你是豬嗎,他叫你砸就砸。」
唐亦洲眸子閃了幾下,當目光觸及到她脖子上血絲的時候,又緊了一下。
「不用擔心,我沒事。」他柔聲道。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下下去,是有多疼。
陳元眸子閃著報復的快感:「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吧,否則,我不止是讓那小子的手廢掉。」
「瘋子!」錢米轉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陳元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咬,疼的連忙甩手。
可是她似乎鐵了心一樣,緊緊的咬著,就是不放開。
掙扎中他揮起尖銳的水果刀,卻錯亂之下將她手中的繩索給割了開來。
錢米心中一喜,而這個時候,腳下卻歪了一下,直直的朝下面墜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