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試探
顧顯榮欲跟上去,不想被劉嬤嬤給攔住說:“別一會兒郡王醉酒無狀,衝撞了三姑娘,三姑娘還是快些休息去吧。”
??顧顯榮卻不,她道:“我曉得你們要做什麽,我要跟上去瞧一瞧。”
??緩了一會兒又說:“在隔壁屋子裏頭聽一聽也行。”
??倒將平素裏也算是老成持重的劉嬤嬤給弄得不知要應還是不應,她鬥膽問了一句說:“那三姑娘說一說我們究竟要去做什麽?”
??顧顯榮道:“方才你們一個接一個的灌柏郡王酒喝,難不成純粹是為了瞧瞧他的酒量?那自然不,畢竟誰都知道柏郡王身子弱,並不能多喝酒,你們呀,自是從旁處試探他。”
??劉嬤嬤多少有些詫異,她們家這三姑娘,未免也有些太聰慧了,到底將顧顯榮給引到了與謝文柏比鄰的客房裏頭。
??顧顯榮坐下,心思還有些則亂,而另一處屋子裏,卻是十分的靜謐。
??她從前所見過的謝文柏時常是一身灰袍,端方溫和的模樣,前世她身死,魂魄飄蕩在皇宮中,謝文柏親自帶著士兵“清君側”時是一身鎧甲,清冷至極的模樣。
??可唯獨沒有見過他醉酒的模樣。
??顧顯榮想見見。
??她一時意動,便起了身,然後.……爬了房頂,將瓦塊給拿起來,露出一條縫來,剛好將他給看個正著。
??她知道謝文柏其實是很敏銳的,尋常外頭有一點動靜他便能聽到,但今日到底不同,謝文柏他喝醉了不是?
??就見著醉意朦朧的少年郎極是乖巧的躺在榻上,果真,她的意中人即便是醉了也是這麽一副君子的模樣。
??醉酒的謝文柏靜靜的睡著,顧顯榮就這樣一直看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響起,有妙齡女子端著醒酒茶進到屋子裏頭,並喂給了謝文柏。
??顧顯榮定睛一看,這過來的丫鬟正是昔日裏在祖母跟前伺候的名喚“抱月”的一等丫鬟,容色極秀麗。
??顧顯榮心下明了顧老夫人的用意,倒生出了三分好奇來。
??屋裏抱月就在一側靜靜的等著,等呀等呀,兩個時辰便過去了,謝文柏才姍姍醒來。
??眸子清明。
??抱月心下有些愕然,是詫異於謝文柏清醒的會這麽早。
??抱月上前道:“郡王醒了?可還覺得有些頭暈?”
??謝文柏搖了搖頭。
??抱月又上前道:“老夫人說今日天色已暗,不妨郡王就在府上過夜?”
??謝文柏道:“這對顯榮妹妹的名聲不太好,我還是走罷。”
??抱月咬唇又上前,“奴婢心儀郡王已久。”
??謝文柏輕笑了一聲,尚帶著酒意醇香的氣味就那樣撲入抱月耳底,他說:“有多久?”
??抱月一時臉就紅了,她說話的瞬間便有些顫抖,“自郡王頭一次登門,當時便是奴婢給郡王奉的茶。”
??謝文柏撩起袍子,坐正,定定的看著抱月,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
??抱月越發緊張道:“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名分,隻是想侍候郡王罷了。”
??謝文柏不語,隻定定的看著她。
??抱月又舉起三根手指道:“奴婢對天發誓。”
??謝文柏“嗬嗬”笑了,笑聲入了抱月耳底,隻令她忐忑極了。
??“是顧家祖母讓你過來的罷?”他徑直挑明了這一切。
??抱月略有傷心道:“郡王怎麽會這樣覺得呢?奴婢對郡王是真心的,又恰巧方才劉嬤嬤讓奴婢過來給郡王送醒酒茶,奴婢覺得這個機會錯過就再沒了,所以才鬥膽自薦枕席,過了今夜,奴婢隻當不認識郡王。”
??……
??上頭的顧顯榮幾欲困了,不用繼續看下去,便知這試探大抵是試探不出什麽的。
??究竟謝文柏如今已清醒,又怎麽還會掉到這陷阱裏去呢?
??大抵祖母也不會想到,醉酒的謝文柏會這樣安分的睡覺吧?
??又過了一會兒,顧顯榮聽到了又一聲“吱呀”聲,是抱月離去的聲音。
??底下挪榆道:“房梁上的某人,你看完了嗎?”
??顧顯榮愣怔的看下去,二人大眼對小眼。
??她一時有些受驚,然後一腳踩空,竟就掉了下去。
??謝文柏快速的伸手,結果顧顯榮,隻聽著“哢嚓”一聲,她還未來得及思索這是什麽聲音,就聽謝文柏訝異著痛苦神色道:“顯榮妹妹還不快起來,不然我的這條高胳膊算是差地斷了。”
??她雖然身量極輕,但到底是從房梁上掉下來的。
??顧顯榮忙讓人喚了郎中過來。
??顧老夫人聞言也忙趕了過來,自家孫女偷瞧被人家撞破,然後給把人家的胳膊給撞斷了,令老夫人很是羞愧,不錯眼的盯著郎中給謝文柏診治,曉得沒有大礙後方才放下心來,又親自送了郎中出去,叮囑道:“對外就說郡王不勝酒力,差點昏迷過去。”
??郎中心中“咯噔”一聲,掠過顧老夫人充滿肅殺之色的麵容,於是趕忙應下,他時常來往忠勇侯府,對顧老夫人其人還是很了解的,平素瞧著和藹,但其實手段狠辣。
??顧老夫人進門後又問了謝文柏幾句,多是關於他身體狀況的,最後又說:“你這模樣,倒是不好回去,不然老身怕信王尋我麻煩,不妨借口‘昏迷’暫且住下。”
??謝文柏很是聽話的應下了。
??顧老夫人說罷就離去了。
??書香苑中,顧侯爺等候已久。
??“母親,試探的如何了?”顧侯爺有些心急的問道。
??顧老夫人讓底下人都退了下去,方才道:“這謝文柏是個酒量好的,為娘估摸著他剛才壓根就沒有喝醉,八成是裝的。”
??忠勇侯深深驚詫道:“可他的身子自來就不能喝酒的。”
??顧老夫人冷叱道:“我們所知道的信王府長子,是十年前的他,但十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幽州時都做了什麽,你就肯定他如今也不能喝酒?”
??“他不僅能喝,還能喝的緊呢!”
??忠勇侯道:“那他對母親身邊的抱月,毫不心動?”
??“那都是次要的。”顧老夫人沒好氣道:“他都沒醉酒,怎麽會心動呢?這人之所以沒醉卻佯裝醉了,一來是對外頭裝樣子,二來是給我們試探他提供便利,以此告訴我們,其一他並非好色之人,其二他的身體康健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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