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陰損
聽罷了顧華曦說完前因後果，蘇華彩頓時心生一計。
??因著她與謝文師交好的緣故，知道在八日後貴妃生辰那一日裏，貴妃會身著淺藍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
??她那日裏不知就裏，所以竟就選擇了同貴妃同一種顏色的同一種布料。
??然鵝貴妃自來深得聖眷，又是在貴妃生辰那一日裏，自然希望豔壓群芳，怎麽會想看到同自己穿著差不多衣裳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呢？
??需知在很多年前貴妃剛進宮的時候，就有人與貴妃穿了同樣的衣裳，那時候貴妃不過是個小小的昭容，但就當眾打了那位宮妃的臉，張揚霸道可見一斑。
??蘇華彩正後悔不迭著呢，預備自己出錢再重新做上一身，不想顧華曦就上門來了。
??她靈機一動，當即也附和著顧華曦說道：“顯榮姐姐身為顧家丟失已久的嫡女，長輩們都想著法兒的要彌補她，自來府中有什麽好東西最先送到的都是她那裏，她竟是還不滿足，還要與曦妹妹爭奪這麽一件小小的衣裳，未免也太難為人了。”
??顧華曦眼見著蘇華彩向著她，忙接連點頭說：“正是這樣呢，可把我給氣壞了！”她當然不提她在顧家三房的姑娘們跟前充大頭的事情，隻說了自己喜歡顧顯榮所挑的那匹布料，而顧顯榮不給她罷了。
??又道：“先前我母親被禁足並我要離開母親被送到祖母身邊的事情，我都不與她計較了，她不思感激不說竟然連我這麽一點請求都不應，彩姐姐說她有個當姐姐的樣嗎？”
??“你也別太跟顯榮姐姐一般見識了。”蘇華彩自然是個玲瓏人，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道：“她一個鄉下來的沒見識的，自然性格霸道一些，見著了好東西就不放手，也不奇怪。”
??可顧華曦僅僅是為了那一匹布料嗎？當然不，她是為了她的麵子！
??因此顧華曦又複支支吾吾道：“可我就是喜歡那一匹布料，彩姐姐給我想想法子，怎麽才能讓她將那一匹布料給我。”
??“這卻沒辦法。”蘇華彩道：“她深得祖母的寵愛，在府中便是獨一份的，她若不想給，我們難不成在她手裏搶嗎，即便是搶了過來，難為四妹妹能穿得出去嗎？”
??當然是穿不出去的，不然豈不是現成的把柄給顧顯榮拿捏。
??“那難不成我就要看著那鄉巴佬穿著我喜歡的衣裳洋洋得意嗎？”顧華曦自認自己與蘇華彩關係極好，在她的麵前自然不吝嗇對顧顯榮的嫌惡。
??蘇華彩凝眸，“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就是這法子太陰損了些。”
??顧華曦聞言靈機一動，忙道：“彩姐姐說出來讓我聽一聽，若是不可行也就罷了。”
??蘇華彩便讓顧華曦往近坐了坐，附在她的耳邊說：“你若實在看不得顯榮得意，便再私下無人時將這布料給毀了，她穿不成你也穿不成。”
??聽到蘇華彩這樣，顧華曦的眼眸亮了些。
??倘若這樣的話，她在顧華瓊那邊就也不算太丟人。
??“不過你可要小心些，別被顯榮姐姐發現了，到時候就有的苦頭吃了。”蘇華彩又提醒道。
??可顧華曦隻顧著謀劃這裏，哪裏還能將蘇華彩的提醒給聽進去。
??她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回到了顧老夫人那邊的書香苑中，被劉嬤嬤叫著過去。
??但顧老夫人並沒有召見她進去，顧華曦在老夫人門外頭跪了足足一個下午，直到晚膳的時候老夫人才喚了她進去，卻是要伺候著老夫人用膳。
??顧華曦心驚膽戰之餘，也是餓的饑腸轆轆，不明白顧老夫人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直到最後，顧老夫人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帶了三分陰鬱的看向了顧華曦，“今兒個你都去了哪裏？”
??顧華曦頭一個反應就是莫不是她與蘇華彩密謀的那些被顧老夫人知道了？
??隨即又搖了搖頭，彩姐姐是何等聰明的人，更何況那時候也沒有別的人在，便心安了一些。
??然後便想到了，定然是顧顯榮那廝告了狀，這個小人！
??顧老夫人隻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目光便越發的冷淡了一些。
??顧華曦惴惴不安道：“我去了三姐姐那兒。”
??“去幹什麽了？”顧老夫人又發問道。
??顧華曦硬著頭皮道：“沒……沒做什麽，不過是過去坐一坐罷了，同三姐姐聯絡聯絡感情。”
??“撒謊！”顧老夫人輕叱了她一聲，“你是去找你三姐姐的茬了去，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怎的竟是有哪個臉去跟你三姐姐討要這些討要那些的？”
??即便是平素裏，顧老夫人對二房三房的幾個孩子不甚上心，卻也沒有這樣嗬斥過顧華曦，真是讓顧華曦感到特別沒臉的同時，對顧顯榮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於是一些沒過腦子的話就那樣當著顧老夫人的麵給說了出來。
??“顧顯榮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又沒見過世麵，真是再好看的東西穿到她的身上，也不會讓她的氣質更好一些，既然這樣，做什麽不讓給我！”
??“啪——”的一聲，顧老夫人反手就打了顧華曦一個耳光。
??不止顧華曦震驚，整個書香苑裏的人誰不感到震驚？
??需知顧老夫人至大爺發跡到如今養尊處優十幾年，這十幾年即便遇上再不順心的事、再不順心的人，她也隻是讓底下人施以懲處，卻沒自己動過手。
??可見這一次顧老夫人是氣到了極點，由此也可見三姑娘在顧老夫人如今心目中的地位。
??上下皆凝神靜氣。
??“你又算個什麽東西？”顧老夫人冷睨了她一眼，嘿然冷笑道：“你父親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有老身這麽個通情達理的嫡母，和你大伯父那樣有出息的兄長，偏生想拉他一把也拉不起來，平日裏不學無術，惹著事了便躲在侯府後頭，讓老大給他擦屁股！”
??“至於你母親，不過就是殺豬的孩子罷了，嫁到侯府這麽些年，除卻嚼人舌根，說長道短，便沒別的出息了。”
??“又生出了你這麽個討債的！”
??“你還敢小看榮姐兒？她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別說眼下她先看上的布料不給你，即便是她看不上的，你也不配用！”
??“老身這些日子真是給了你臉了。”
??“眼下麽，你也別說去宮裏頭見世麵了，乖乖兒的在屋子裏頭待著閉門思過，哪兒都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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