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氣味
楊爺半閉著眼,調動起自己鼻子全部的潛力來,努力地嗅著空氣中還殘餘的氣味。
可惜今天有點夜風,很多氣味都被吹散了,幸好那個人正好是吃了鍋子,而且也才吃完沒有多久,不然,他還真沒有把握能夠找到他。
而現在,鍋子的氣味已經有點淡了。楊爺有些心急,要是再錯過,可能就以他的鼻子,也將找不到這幾個人了。
而且……他突然心中一動,趕緊向首領招手。
首領心中正有氣,可是看到楊爺招呼他,也不敢託大,趕緊走了過來。
楊爺可是主子花了大代價從外面請來的高人,如果自己得罪他了,到時候,自己肯定會很慘很慘的……
「這個人,身份不簡單。」楊爺等他走近了,沉下臉,壓低嗓音說道。
首領頓時一怔:「如何這麼說?」
「他們吃了鍋子,而且才吃過沒有多久……這裡是軍營,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在這麼晚的時間裡還能弄到鍋子吃的。」楊爺臉色沉沉地說道,「所以這個人的身份嘛,肯定低不到哪裡去……」
首領的表情就更難看了。一個大人物,本來就幾乎是撞到自己這個瞎貓手裡的死老鼠,可是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太過小心,反《一》《本》《讀》小說 ybdu而錯過了……
一想到這事要讓那個小子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他如何利用,他就覺得非常的窩火。
不過呢,楊爺說他們還沒有走多遠,只要自己抓到他們,那麼,自己就立大功了……正好那個小子心急,已經離開了……
「楊爺有幾分的把握抓到他們?」首領心急地問道。
楊爺沉了沉臉,說道:「我儘力。現在風太大了,人又多,來回走動,將氣味都攪散了。」
首領聽了,心中頓時破口大罵。沒有本事就沒有本事嘛,怪他的人四處尋找破壞了線索?要是真不找,那他現在又得怎麼說?
反正當這個首領就是不容易,怎麼做都要被下面人議論。
楊爺才不管首領的黑臉呢,反正也看不見,看見他也不怕。他能夠將這個情報告訴他,就已經是非常的夠意思了。
他再次閉上眼,仔細地體會著空氣中那漸漸變淡的鍋子氣味兒。
除了鍋子的氣味兒,好像還有一點別的氣味兒……可是這氣味兒太淡了,而鍋子的味道又新鮮又濃重,差不多將其餘的味道都蓋住了。
楊爺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最後也只能徒勞地放棄。這氣味兒本來就淡不說,還被鍋子的氣味壓住了,夜風還一直地吹……
不過,除了燈籠旁邊他聞到了一點女人的香粉味兒,便再沒有聞到香味了。可見,那個女人已經提前離開了。
剩下的人,可能是兩個男人,也有可能是一個男人。
只是為什麼會讓女人先離開呢?難道說,那個女人是丫頭?
楊爺一邊閉著眼仔細地嗅探著,一邊急速轉動腦筋,拚命地想著。
突然,他聞出了一點端倪,二話不說,抬腳就向那邊走去。
「趕緊跟上!小心點,別發出聲音!動作輕點別踩到東西,別帶出風!」首領趕緊吩咐他剩下的幾個手下。
幾個人都跟在楊爺的身後,慢慢地向前探。
而現在這個時候,寧予卿拉著顧茗的手,已經快到地方了。
可是突然,顧茗用力將手向後拽了拽。
「怎麼啦?」寧予卿回頭,輕聲問著她。
「我覺得這樣子,不能躲開他們。」顧茗沉吟著說道,「他們有個鼻子很靈的,而咱們才剛剛吃過鍋子,身上氣味很重,這樣一路躲過去,只怕不是個事。」
寧予卿也是沉吟起來。誰能知道今天遇到這事了,正好就是吃完鍋子之後呢!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抱怨,不管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是沒有半點用處的。
他很直接地問顧茗:「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顧茗既然這麼說,一定是有辦法的。
「鍋子的氣味,主要是沾染在衣服上,還有頭髮上。」顧茗輕聲說道,「頭髮現在沒有辦法,但是咱們可以用衣裳,給他們布個疑陣。」
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多,剛才那個年輕人還分了一半去兵營了,所以只要她們再使個疑陣,那效果肯定是極好的。
寧予卿聽了她的話,也是大悟。撈起袖子聞了聞,再嗅了嗅顧茗的頭髮,說道:「氣味衣裳上的大一些。」
「那咱們就將衣裳脫下來。」顧茗說道,動手將自己外面的衣裳剝下來了。
雖然最近沒有下雪,可是畢竟是冬夜,怎麼可能不冷?顧茗才脫下衣裳,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熱度在快速的流失……外面的衣裳,當然是最厚的了。這一脫,不冷才怪呢。
寧予卿也飛快地將衣裳脫了下來。將他的衣裳與顧茗的衣裳都拿在手裡,想了想,又縱身躍到了一旁的樹上,翻了半天,找到兩隻小松鼠。
兩個小松鼠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突然被人揪著尾巴拽出來了,頓時急得吱吱直叫。寧予卿將一隻交給顧茗,自己拿起一隻,將自己的外衣綁到了松鼠那又大又長的尾巴上。
顧茗也同他一樣,很快便綁好了。
然後他們一鬆手,驚魂未定的兩隻小松鼠連家都顧不上了,亡命奔逃,一個向東,一隻向西,飛快地竄了出去。
兩個人身上只有中衣,夜風一吹,頓時覺得凍得不行。
還好,這下子危險就解除得差不多了。兩個人相視一笑,這才急急向著那個窪地奔去。
只要進了窪地,那空氣的流動就幾乎停滯。除非那些人運氣好,正好撞到這裡,不然,他們就根本找不到他們。
而現在還有兩隻松鼠布下來的疑陣……扛到救兵來,那是半點疑問都沒有的事了。
他們兩個安心地躲到了窪地里,蹲在那裡,一邊小心地留心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小聲聊著天。
寧予卿感覺到了顧茗聲音的不對勁,發現她哆嗦得很厲害,沉吟了下,便將自己的中衣也解了下來,披到了顧茗的躲在。
「這怎麼行,你自己也沒有……」顧茗頓時愣住了。他穿得並不比自己多,如果還將中衣也脫下來……也就是說,現在他身上只有一件貼身的白色內衣而已。
在這樣嚴寒的冬夜,怎麼可能扛得住?
「不要緊,我練過武的,又是男人,身體比較好。」寧予卿也哆嗦著說道。
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看著顧茗凍病啊!
這是他身為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就在離窪地不遠的地方,有個面目沉靜的男子,臉色沉靜如水,淡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