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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陸達強的下場

  當著家裡面,蕭薇也不好說什麼,她就故作平淡的和大嫂曹夕琳閑聊,反正這麻將是打不成了,耳朵卻長在楊少宗那邊,聽著遲麗麗不停的找些新話題逗楊少宗,說些有得沒得事情,又故作親熱的談起國務院辦公廳最近的有趣事兒。


  說真的,蕭薇真想從她媽那裡借個平底鍋狠狠給遲麗麗後腦勺來一下,讓她好好的清醒一點。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

  蕭薇心裡煩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飯的時候,陳秋萍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起了蕭永華提正的事,想讓遲麗麗在中央辦公廳那邊多打聽一下風聲,看看中央幾個領導到底是什麼意見。


  蕭永華抹不開面子求子女們幫忙,他就不說話,沉默無聲的坐在一旁,也不吃飯……吃不下去。


  遲麗麗顯得很是得意,玩弄著手裡的筷子,有點冷笑的意味說道:「爸,不是我說你,中央幾個領導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就是要你們海關這邊多抓緊,將走私的事情打一打,您要是不動手,那就只能從那邊調人咯!」


  蕭永華頗是為難的感嘆一聲,道:「走私當然要打擊,可也要看一看後面都是誰在搗鼓,別人不說,光是福建那幫人,我們是很清楚的,劉英超不就是他們的後台。真要打起來,不等我們動手,他們就先將咱們給撤了!」


  遲麗麗笑道:「劉阿姨那邊好說,大不了我去想辦法嘛,關鍵是讓少宗出手啊,他在福建那邊有很多生意往來,認識的人多,下面找一找機會……來個裡應外合不就行了,再說了,關鍵時刻是要出錢的,這年頭,誰認的不都是真金白銀嗎?」


  「這……?」


  蕭永華一陣猶豫。


  楊少宗也是挺沉默的不說話,過了片刻才道:「爸,我可以想辦法處理福建那幫人,手段還是比較多的,據我聽陸達強說,首都這邊有幾些人涉足其中,比較麻煩的就是紀常德和劉英超,這兩個人的後台太硬,硬碰起來傷元氣。」


  遲麗麗忽然捅破了窗戶紙,道:「少宗,就按咱們前些天商量的辦唄,爸的事不就是咱們的事嘛,我去找劉英超把事情擺平了說,你想辦法找個人從中間竄連一下,將錢上面的事情處理掉,這個事情不就結了嗎?」


  楊少宗不說話。


  蕭薇卻很奇怪的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商量了這個事?」


  遲麗麗咯咯笑道:「哎呀,我這邊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嘛,上個月就知道少宗拿定了今年的孫治方獎,我就打電話代表秘書二局這邊的幾個老朋友給他慶祝一下,正好就談到了爸的這些事,他說是不難,我就多問了幾句咯!」


  蕭薇冷隱隱的笑一聲,道:「就這樣啊……?」


  楊少宗嗯了一聲,道:「就這樣唄,其實也沒有什麼挺複雜的地方,老爺子退休之前,福建那邊的很多事,陸達強一貫是能吃個1/3的,結果等老爺子一退下來,沒有人繼續罩著陸總,福建那邊也是翻臉不認賬,立刻就將他擠出去了。陸達強是這麼好欺負的嗎?早就想搞他們了,我不用出面,讓他在下面搗鼓就行。」


  蕭永華半信半疑,問道:「我聽說陸達強在你們江東省那邊得罪了不少人,有幾個同志想將他的問題查一查,這個時候請他幫忙,不太好吧?」


  楊少宗則道:「他的事情不太大,我已經替他處理了,只是為人太囂張,也讓他暫時離開省里避一避風頭。這段時間,軍隊的公司都在清辦轉移,鴻遠搞了十多年的汽車走私銷售,在華東華南有一千多個銷售網點,正好是咱們神州汽車公司所需要的,所以,我們也和軍區那邊談過了,鴻遠賬上的資金一次轉移回軍區後勤,實業資產和土地打包二十個億,我們中旗集團一次性買斷。」


  蕭永華還是比較清楚這裡的水深的,贊道:「這個事情處理的漂亮,鴻遠這麼些年撈了不少錢,賬面上的資金不少,手裡積存的地皮物產更不少,十個億是肯定不止的。」


  楊少宗笑了笑,道:「便宜誰不是便宜,關鍵就是鴻遠這些年做的太大,別人有點吃不下。」


  這話是真話。


  鴻遠自從跟著中旗系一起走,加上軍隊的背景,那是黑白兩道一起上,走私的生意繼續大搞特搞,地產和煤鐵礦石的進口、批發也都在瘋狂做,鴻遠置地公司光是在大本營長江市就吞了兩萬多畝地,全部都分散在好地段,在淞州、吳州和整個江南地區的大市都不閑著,房地產經營著,走私汽車、香煙、石油源源不斷的從泉州、漳州一代搗進來,再在中原煤礦區和鞍山鐵礦區一帶大肆拿礦。


  就算將鴻遠賬面上的那二十幾億的資金收回軍隊,餘下的資產也至少價值四十多億——現在地皮的價格翻的快,煤鐵礦也在漲,稍微等個兩三年,這至少是一百來億的資產。


  想買下來的單位很多,要麼是有膽無錢,要麼是有錢無膽,真正能和軍隊談到二十億這個價碼只有中旗集團一家,江東省物資集團公司開出的價碼不過是十五億多一些,還得是先付30%,餘下的等一兩年付清。


  軍隊那管你什麼分期付款,有錢就談,沒錢滾蛋,省國資委的面子在這裡也都是個屁話。


  江東省物資集團公司在軍隊這邊吃了憋,千方百計又找到了省委副周長安,希望周長安去打個招呼,結果周長安很坦白的說,你們就別管這個事了,中旗集團的管總都和軍隊談好了,你們現在去談,這不是添亂嘛——那時候還是管靳生擔任集團總裁兼中國區總裁,這個事情扎紮實實歸管靳生負責。


  陸達強也很高興,他知道自己在內地是呆不了多久,得罪的人太多,現在這個大環境和過去是完全相反,他不出去躲兩年是不行的,而楊少宗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先去泰國躲兩年,看看風聲如何。


  他不跑不行,趙樹勤那王八蛋已經跑了,雖然沒有被抓到,可他和趙樹勤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大家都在懷疑他,不抓他就真是靠周長安的一句話——給蕭司令一個面子,等幾年再說。


  陸達強決定抓緊時間滾蛋,他要是被抓了,後面供出來的一大竄人,指不定就有周長安這個孫子,搞不好,他在雙規的時候就能被人毒害了。


  在臨走之前,他決定跟楊少宗辦一個狠毒點的事,話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陸達強橫了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吃憋過,他就打算拼一把,乘著自己在內地還有些關係網不敢和他徹底斷裂,他想把福建那幫翻臉不認賬的東西都扯出來,一股腦的打死打倒,他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讓別人痛苦去吧。


  他要搞的人當然不是遠華的賴某人,他和賴某有過來往,但絕對不算朋友,因為他們是地道的競爭關係,他要搞的是福建官場上那幾個孫子。


  說穿了,別人是看他撐不住了,一刀兩斷將他趕了出去,另外將賴某人扶植起來繼續搞白手創業,同時利用本地港口資源打破石油央企的壟斷。


  陸達強就那麼好欺負嗎,現在有周長安和楊少宗臨時幫他保個兩年,他留了半條命就是要對方好看的。


  這一點,楊少宗說的很清楚。


  楊少宗現在開始賣汽車了,神州汽車53%的股權是他們中旗的,神州汽車想要做大做強,不將走私汽車這條路堵死,他們怎麼做?

  實際上,從94年陸達強被福建人擠出局,楊少宗就開始在福建布局,兼并了幾家國營骨幹造紙廠,重組成福建最大的紙業聯盟——東星造紙集團,用這個點開始布局,上上下下都所有謀圖。


  時機差不多了,他準備為中國汽車工業發展打掉最大的一個障礙——走私汽車,順道將遠華這個地頭蛇幹掉,如果運氣好,岳父還能撈了一個正部級的位置,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楊少宗自己是不會出面的,他給了陸達強三千萬的活動資本,還有徐明跟在後面一起幫忙,這一次是誓死要將對手斬草除根。


  即便是當著家裡人,楊少宗也不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他只是大概的說了兩句,保證這個事情在可控制的範圍。


  蕭永華這麼一聽,心裡自然是很高興,他不是不想打走私,身在這個位置,他當然也想為黨國多做一些貢獻,可這個東西好打嗎,沒有軍隊的後台……走私在中國能算是多大的事,雖然說軍隊現在是稍稍有點安穩了,頭上架著一把裁軍五十萬的刀,能不安穩嗎?


  一家人在一起琢磨著,似乎真覺得有很大的可能。


  楊少宗的計劃也比較簡單,陸達強來個黑吃黑,從下面挖出幾個人砸錢拉攏過來,將所有犯罪資料和主要的名單都報上去,一次性清理乾淨。


  賴某人前腳被抓,陸達強就準備後腳離開內地,從澳門出發乘機前往泰國避一避風頭,四五年後,等這幫人基本都退的差不多了,大家再也不將他的事情當回事了,他再回來。


  要是回不來了,沒有關係,富旗公司的賬上有他四個億的資本金,徐明負責幫他套現,換成美元在開曼群島註冊一下存在瑞銀。


  反正陸達強這輩子問心無愧,他沒有貪克過一分錢的公款,頂多就是囂張了點,用一萬塊一疊的百元鈔票扇過副省長的臉……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副省長也有轉正的一天,逼養的,他當時愣沒有看出來,這種見錢眼開的孫子還能繼續陞官?

  混到這個份上,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賺了。


  人生就這麼回事,囂張過,吃憋過,吃憋過,囂張過,有些人活了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干過,有些人幹了一輩子,什麼都沒有活過。


  其實,最終的結果都一樣,不外乎往土裡一埋,往水裡一撒,只看你自己覺得自己賺了,還是賠了。


  在首都的這段時間,楊少宗一直在很努力的奔波,最終還是說服了幾個老上司和容總理允許中旗集團改組為中旗國際信託投資銀行,國務院經濟改革小組將為會此推出一份《中國金融信託投資改革試點推行建議》,同期獲得投資銀行身份的還有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下屬中信投行,中國國際銀行將會在下一批增加試點時候納入進去。


  在這裡面,此時已經在秘書二局混了三年主任秘書的遲麗麗自然是出力不小,她的話在容總理那裡沒有分量可言,在發改委和經濟改革小組這邊還是有點效果的。


  為了這個事,楊少宗和中信的總裁王鏞還單獨請遲麗麗吃了飯。


  終於在國內拿到了投資銀行的牌照,楊少宗欣喜若狂,但他也很佩服自己的口才,他和容總理說,中國什麼都不缺,只是缺兩個能和摩根士丹利、高盛抗衡的國際投行,我就想來做一家,好好和他們過過招。


  這話說的容總理很是激動,覺得這個志向不小,因為容總理是政治家中的經濟學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摩根士丹利到底有多強,如果沒有合適的內地投行與之抗衡,確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既然有人願意單挑,很好,志向遠大,容總理親自簽署文件,算是給楊少宗一個機會和摩根士丹利單挑,當然是在家門口單挑,現在讓楊少宗跑去美國和別人單挑,那不是找死嗎?


  從首都回來,楊少宗就很興奮的積極部署中旗投行的重組事宜,此時,他和楊小凱請的兩個月假期早就結束了,可也沒有辦法,幸好楊小凱那邊也沒有忙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楊少宗集中精力,抓緊時間做了一系列的新部署,預計在三個月內正式完成這個改組工作,並將整個中旗集團合併成一家公司。


  在此之前,楊少宗和胡祖銘、華康盛、謝國珍已經商量了很多次,大家一致同意將謝國珍提出的一種業務做為核心業務——項目,地區性一體化投資項目。


  他們決定將中旗系的大量資產套現,然後集中財力從時向核心項目的轉移,同時將營業的重點方向轉移向重工業,現在,他們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工作,他們已經籌建了中國最好的旗州汽車工程研究中心和旗州工業研究院,另一方面,他們還會繼續加大對信息網路產業的扶持,逐年增加對晶元和網路硬體設備的研發投入,通過和台資企業合作,神州電子集團公司已經擁有了目前亞洲最好的電子晶元、設備的生產線。


  在旗州抓緊時間對這些事進行一個重新部署后,楊少宗在前往香港繼續攻讀微觀計量經濟學之前,和趙琪談了一個晚上,請她幫一個忙。


  這個忙很重要,以至於楊少宗只能相信趙琪一個人,在此之前,他在香港和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做了一系列的交易,在此之後的整整一年,按照計劃,中旗系將會有七家公司在香港上市,二十一家公司集中在淞深兩地上市。


  按照計劃,他們將會通過引入戰略投資者、出售轉讓流通股等方式,不斷套現愈一千億港元的資產,用這些錢,他們打算做一些真正的大事。


  送趙琪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后,楊少宗才前往香港,並在香港集中精力攻克最為複雜的學術環節,可是,微觀計量經濟學範疇中的線性及非線性數據回歸理論比他預想的要更為複雜很多,即便是在楊小凱的指導下,楊少宗也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前赴後繼,才勉強說是吃透了其中的70%。


  夠了。


  這個水平足以在國內囂張一把了。


  到了1996年的7月份,楊少宗、楊小凱、丹尼爾-麥克法登才最終完成《個人計量選擇對各國宏觀經濟及國際貿易的影響》,委託英國的《數學與經濟》雜誌分期刊登。


  整本書總計47.23萬個單詞及數字,從頭到尾的完整詮釋了整個微觀計量經濟學的運動規則和數據邏輯,以及它在世界經濟和國際貿易領域的影響範疇,包括其對主要經濟體的獨立影響。


  總的來說有一個基本規則,那就是信息產業越開放和意識形態越開放的國家受個人計量選擇的影響越大,而美國每年約有7/10的gd處於個人計量選擇的影響範疇,這也是被研究的大經濟體中最高的數字,也可以說,美國是世界上最為開放的自由市場。


  做為全球最具權威性,也是歷史最為悠久的純理論方面的經濟學專業雜誌社——《數學與經濟》雜誌社顯然明白這份論文著作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他們臨時推掉了原先預定的多份論文稿,用了一份增刊版本全面刊登了這一論文著作的所有部分,一個單詞和一個數字都沒有漏掉。


  可以說,全球經濟學界都引發了非常巨大的轟動,大家忽然意識到,從80年代末期開始逐步被發掘的微觀計量經濟學,在今天忽然有了一個全面的體系和回答,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同樣,這也意味著至少有二十多位國際一流的經濟學家在這個領域慢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輸了,但人們很高興,它意味著一個新的經濟學領域從此正式誕生,完完整整的出現在經濟學世界的範疇里。


  人們這個成績而鼓掌。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在《數學與經濟》雜誌刊登出整篇論文後不久,楊小凱經濟研究中心就收到了雪片般的繁多賀信和邀請卡,邀請楊小凱和楊少宗前往他們的大學,或者是研究機構進行演講。


  就在這時,楊小凱和楊少宗已經投入了新的一個課題,他們開始討論一個新的經濟學範疇的概念——地區競爭、行政競爭、意識形態競爭對亞洲經濟的影響。


  楊小凱對這個範疇不是很感興趣,因為這裡面涉及到了大量的政治和社會學因素,而他更喜歡純理論領域的研究,可是,他們找到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東南亞經濟研究範疇。


  通過對整個東南亞經濟的剖析,楊少宗認為行政和意識形態的競爭對東南亞經濟起著非常大的作用,而這種作用力正在摧垮亞洲經濟原本健康的基礎,使得經濟被迫式增長。


  用中國人的話說,這叫拔苗助長,用楊少宗和楊小凱的總結,這叫「被迫式增長」,也就是在非自由市場經濟形態下,受控於國家競爭因素、民族因素、行政因素的人為強制刺激性的增長,他們進一步稱之為「非自由經濟增長」。


  好了,一個新的課題誕生了,雖然這個課題會讓中國中央政府大罵一頓,可它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於是,楊小凱和楊少宗繼續開始進行這個課題的研究。


  在此之前,1996年7月21日,楊少宗以《個人計量選擇對各國宏觀經濟及國際貿易的影響》正式通過了香港大學經濟系的博士論文答辯,拿到了他的博士學位。


  現在,他可以沒有懸念的稱自己為經濟學的學者,而他通過這個過程只用了一年的時間,這也是香港大學最短的博士攻讀時間。


  沒有懸念,雖然不是那麼服氣,但張五常仍然認為楊少宗和導師楊小凱完成的《個人計量選擇對各國宏觀經濟及國際貿易的影響》應該是亞洲經濟學界近十年來的最高成就。


  楊少宗幾乎是以免去了面試答辯的特殊待遇獲得了自己在香港大學的經濟學博士學位,在丹尼爾-麥克法登和楊小凱必須經常出去演講的時間段里,楊少宗一個人沉寂在楊小凱經濟研究中心,帶領整個研究生團隊從事東南亞經濟的非自由經濟增長問題。


  毫無疑問,東南亞經濟的問題在於政府對「非自由經濟增長」起著主導作用,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犯了很多致命的錯誤,特別是過早的開放金融市場,並且一貫性的採用了大量經濟刺激政策,尤其是較為寬鬆的貨幣政策。


  不成熟的市場,早熟的金融體制和市場政策,這就導致了經濟泡沫的產生。


  當然,《亞洲非自由經濟增長因素及其範圍》一文並非是在討論東南亞金融危機必然會出現,而是很客觀的分析亞洲主要經濟體的一些不同於自由市場的特徵,同時附帶性的討論這一特徵可能產生的後果——金融危機。


  隨著論文逐步進入後期的攻克階段,涉及了四十多個大規模運算和邏輯法則的確定時,楊小凱迅速中斷不得不進行的一些演講,返回香港楊小凱經濟研究中心和楊少宗一起進行整體的推導工作。


  他們首先要在大量的經濟算原則和工具中尋找合適的通道,然後通過這個通道得出完整的,最終符合現實數據的結論,由此產生一個可以長期沿用的軌道,通過這個軌道,任何類似的情況都可以迅速被計算出可能的後果。


  這就是經濟學理論工作的意義,設定一個推論,尋找一個合適的邏輯,運算,和事實相符合,論文成立,不符合則推倒從來。


  大約在1996年的11月底,他們實際上已經大體完成了絕大多數的工作。


  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基礎,那就在1995年,決定來香港求學的時候,楊少宗已經通過一些基金會的運作,為楊小凱教授在香港籌辦了一所經濟研究中心,投入了近兩千多萬美金,擁有香港目前最好的計算設備和研究環境,從全國範圍內挑選了六十多名功底最紮實的經濟學和數學的研究生、博士生,他們當中有一部分轉入香港大學,一部分轉入旗州大學和旗州經濟研究院。


  楊小凱經濟研究中心則是香港大學、旗州大學、旗州經濟研究院聯合創辦。


  這種基礎就允許楊小凱和楊少宗同時設計出六七個不同的通道,然後同時進行邏輯運算,哪一個的結果符合,哪一個通道就是正確的。


  他們最初只擁有兩台ibm提供的大型計算機,現在已經多達六台,另外擁有使用一台旗州計算機信息研究院設計的超級計算機,雖然是完全使用了英特爾的晶元,但在運算規模上絕對是巨型的。


  實際上,這也是香港第一台超級計算機。


  楊少宗這麼大費周章,除了偶爾需要一些巨型運算規模外(極其偶爾),同時也是支持旗州計算機信息研究院從事最尖端領域的研究。


  搞經濟學研究顯然用不著這麼龐大的設備,可是,他們就真的使用了,這讓他們可以將整個運算數據擴大到非常大的規模,而且,通過中旗投行和其他國際投行的合作,他們還擁有大量的可供使用的數據。


  他們大約有六十多個專業研究生和兩百多個大學生義務服務者從事錄入的工作,負責將大量的數據存到計算機中,然後通過這些數據在設計好的模型中不斷運算。


  他們聘請了國內和香港最好的幾個數學家從事模型的推導運算,儘力保證他們的的數學模型是儘可能的正確。


  正是通過這樣的研究規模,他們在11月底就逐步完成了《亞洲非自由經濟增長因素及其範圍》的工作,這讓大家都很興奮。


  楊少宗也很興奮旗州計算機信息研究院給出了香港第一台超級計算機,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成果顯得有浮誇,為了趕進度,旗州計算機信息研究院完全使用了英特爾的晶元。


  楊少宗必須承認,除了這個小小的遺憾外,其餘都很爽快。


  楊小凱教授決定再用兩個月的時間對《亞洲非自由經濟增長因素及其範圍》進行更為細緻的推論,以避免不必要的錯誤,楊少宗沒有反對,但對楊少宗來說,他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


  毫無疑問,這一年的突擊學習讓楊少宗吃透了很多東西,他覺得自己的視野也忽然間變得更為開闊,他能預感到,世界正在快速變化,那些每個數字的變化都在預示著更多關聯變化,每個變化的背後都可以用公式和理論來解答。


  人類生活在一個數字化的時代,不是從現在開始,而是一直就是如此。


  現在,他終於明白鬍祖銘那種特殊的優越感總是從何而來,很簡單,看的更遠,更簡單,透過繁縟的真相看穿背後,實際上都是數字在跳動。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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