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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郭縣長的暗算

  徐小玲確實是不同意私奔的招法,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眼前的情況也不允許大辦,最終在李光泗和楊少宗的勸說下,同意了楊少宗的提議。


  雖然徐小玲比李光泗大兩歲,按陽曆算應該是大三歲,可在農村不就這麼個說法嘛女大三,抱金磚。


  人家一個願意嫁,一個願意娶,你能說什子?

  既然已經是這樣子的結果,楊少宗只能幫徐小玲和李光泗將事情辦了,在民政辦那邊特事特辦,蓋一個章發個結婚證,登記一下就讓他們兩個人先走一步。


  為了防止泄漏消息讓徐家和她對象家的人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民政辦的肖主任一個人完成。


  在徐小玲和李光泗回旗山的時候,宋方舟他們已經停止了炒賣國庫券」月中旬,財政部和〖中〗國國家銀行聯名發了一個新的通知,將各個試點金融機構的國庫券流通價進行重新調整,一律不得再低於面值。


  這麼一來,倒賣國庫券已不再是很暴利子。


  很多年後有人說起楊百萬的現象,解釋是因為當時沒有信息網路,各個試點單位都是自行決定,沒有相互通知,所以才會產生國庫券流通價格的差別,導致一部分人有機可乘。


  實際上,微州、武昌等地的金融機構是明知道淞州試點的國庫券收購價比他們高,而且高出很多,他們也知道有人在乘機倒賣。


  因為他們沒有足夠資金大量回購各省老百姓急於脫手的國庫券,最好的辦法就是收購價設定的低一些,讓人都去淞州賣,或者從他們這裡買掉一部分再去淞州賣。


  如果是這樣他們至少還能從中賺取一部分的手續費。


  客觀的來說,國家金融體系上的這個巨大漏洞是地區金融機構有意為之。楊百萬、宋百萬、徐百萬、李百萬這些人的誕生也是地區利益博弈的獲利者,他們就是一群搬運工,各個地區銀行機構也各取所需,想吃進國庫券的銀行回購了足夠多的國庫券,不想吃進國庫券又被迫開通試點業務的銀行則賺了一筆不菲的手續費。


  利用這個漏洞席捲了近五個億的現金流后,富旗公司就按照楊少宗教給他們的辦法在深州特區重新註冊了新公司,通過集資的方式將這些現金重新聚集起來投入原煤倒賣市場。


  實際在5月下旬,〖中〗央負責人就已經將物價改草方案擬定好了價格改革釣總方向是:勞務價格和少部分重要商品由國家管理,絕大部分商品價格放開,由市場自行調節,用五年時間理順物價和工資的關係。


  原則上,物價每年上調110% 五年上漲60%-80%工資每年上調11又舊又,五年上漲100%。


  這個計劃小很快遭到了陳雲等共和國經濟元老的反對,當時就有人提出,工人的工資可以按計劃上漲,農民怎麼辦,農民在五年後還能否維持正常的生活開支?


  沒有人在乎!

  居然沒有人在乎!!!

  〖中〗國有十一億人口,農民佔八個億,這八億人口的生活消費問題居然被〖中〗央政府無視了。


  所以說這場物價改草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不失敗沒有天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沒有到八月份,火柴供應價格就開始大面積的上漲了。


  火柴在1988年是每牟人都要用的東西,消耗量非常大,這個東西的漲價迅速讓人們意識到更多的東西要漲價。


  1988年8月口17日國家關於物價改草的決定終於以公報的形式在全國公布,最大的一個變化莫過於市場敝開供應,不再需要票,價格也由市場說了算。


  從這一天開始,全國的物價正式走向了徹底的失控,最失控的莫過於大城市特別是首都、淞州這兩個重災區。


  老百姓開始瘋狂搶購市面上所能買到的一切物資,銀行每天都在被擠兌,大量的存款被提取出去用於購買物資,最瘋狂的時候在首都連一卷手紙都買不到,所有去首都出差公幹的人都得在行李箱中自帶手紙。


  在全國的各個城市不管需要不需要,只要商場里有什麼就買什麼,有些人一口氣買了幾十箱罐頭,有些人一口氣買了幾十箱火柴,只要商場里有,那就一口氣的搬走。


  皮鞋、大衣、電冰箱、洗衣機……,平時不敢買的都買了,只要還有錢就立刻huā光用光。


  1988年9月1日,〖中〗央最終下定決心,長痛不如短痛的一次性過關,

  讓物價漲到底再說,國家物價局將571類物資價格全部放歸市場決定,國家管理的物資價格只有89凹類。


  在這個決定公布后,9月4日,楊少宗將80克標準的火腿腸價格提高舊1.5圓,根,旗牌海鮮罐頭價格提高4.5圓,罐。


  實際上從7月佔15日開始,旗山肉聯廠的整個供銷系統就已經在壓貨,大量的火腿腸和海鮮罐頭被積存在各省市經銷處的倉庫里,控制發貨總量,使得全國市場上的旗牌火腿腸、海鮮罐頭在7月底就出現脫銷的局面。


  在產能日益提升的情況下,旗山肉聯廠在7月份的總銷售額反而huā落了兩千多萬圓,跌落到剛破億的規模,8月份則降低到了四千餘萬圓。


  楊少宗一直在壓貨,直到口9月4日,全國各個經銷處才突然放開供應,特別是集中在各個搶購潮很明顯的大城市供應。


  個別像淞州、首都等重災區,由於購買者太多,火腿腸的出站價甚。被擠到2圓,根.

  旗山肉聯廠在這個階段的銷售政策是搶購區的價格可以隨時漲,出站價不停的調整,有現金就批貨,至於別人批走之後賣多少,各個經銷處不用過問」而在搶購勢頭不明顯的二三線市場則穩穩的維持1.3圓,根的出站價,下線門市只能賣1.5圓,根,一旦脫銷就不再補充。


  如果國家和省計劃委重新管理物資供應價格,開始追查旗山肉聯廠的跟肋匕漲問題,肉聯廠就會象徵性的將個別地區的經銷處推出去做擋箭牌,私底下則另外給一筆嘉獎。


  這樣的銷售政策讓旗山肉聯廠很快獲取了豐厚的回報,9月份是建廠以來出貨量最大的一個月,廠里總銷售額輕鬆突破6.8個億,將原有積壓的存貨井售一空。


  10月份」由於此時的產能已經擴張到位,旗山肉聯廠的銷售額還是能維持在引乙的規模。


  兩個月的銷售總額加起來超過了11個億,計算年產值已經能在國內的輕工業領域排入前十強,甚至是當之無愧的月冠軍。


  因為這兩個月的生產工作太過繁忙,廠子甚至沒有精力舉行建廠一周年慶典」所有的生產線都在加班加點的生嚴。


  這兩個月是旗山肉聯廠最賺錢的時期,也是毛利最高的階段,他們只是用7月份物價上調之前囤積的物資進行生產,卻用搶購大潮中的價格出售。


  這段時間,他們的毛利率甚至是在70%。


  好時光總是不能維持太久,按照現在的生產規模,到了11月份以後,旗山肉聯廠開始使用8月份以後購進的原材料進行生產,毛利率隨之跌落一半。


  未來有一天」隨著整個市場的競爭逐步加劇,火腿腸的毛利率能做到10%就算是很出色了,

  那是以後的事情。


  至少在這個階段,楊少宗幫助旗山肉聯廠賺取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他們在兩個月內的凈利潤超過5個億,並且在9月底之前又轉移了三個億的現金給旗山蜂窩煤廠囤積原煤。


  因為在7月份已經以社員紅利的名義大規模派發了大量生活消費品」特別是糧油鹽糖醬醋等必須品,平均每個人大約有五百元的物資,足夠整個公社下半年使用,旗山並沒有像其他地區那裡出現大規模的搶購潮。


  在旗山糧站的倉庫里,楊少宗也以經濟辦的名義囤積了大量的豆油、糧面、鹽糖等物資,準備等到過年之前一併發放」保證旗山地區今年過一個好年。


  以前社員們家裡燒菜都只敢用油壺在鍋底淋一圈,甚至還有人家和六十年代一樣省油,炒菜之前只用干布條蘸油在鍋底擦一遍。


  現在就不一樣了,大家都敢放油了。


  楊少宗是6月份的時候huā錢從魯huā一次性批購的豆油、huā生油」這些油的品質是絕對一流,炒什麼都香嘖嘖,吃著香,旗山人便真覺得生活在變好。


  10月份的時候,從縣農業局下來的新副〖書〗記周才錦已經在旗山工作了兩個多月,這個人恰如季昌玉所言……很不錯,也很難對付。


  公社管委會機關樓的辦公室有限,給新副〖書〗記周才錦騰出新的辦公室后,楊少宗這個副社長就只能繼續和經濟辦共用一個辦公室。


  周才錦是農校畢業,曾經在黃集鄉長期擔任農業技術員和農業科的科長,調入縣農業局工作之後也長期負責畜牧養殖產業,對林牧業是有一定的專業功底。


  剛到旗山的時候,這個人顯得很沉靜,不顯山不見水的低調工作,將旗山的各個大隊都走了一遍。直到真正全面開始負責旗山林牧養殖工作,他才提出一個新的想法、


  他認為旗山是個多山多水的地區,不僅要發展林牧業,還要大力發展漁業。


  這是一個很類似於季昌玉的人,不講出身派別,只抓工作,雖然他肯定是郭右賓的人,卻一直不露聲色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也不和楊少宗、秦大馳等人發生任何衝突。


  然而,楊少宗並沒有忽視他的存在。


  這個人是以正科級的待遇下來干副科級的位置,這就意味著他隨時可能在旗山重新拿一個正科級的位置,而且,很可能就是要為了爭奪公社〖書〗記的位置,退而求其次才是社長。


  楊少宗相信,他遲早有一天會露出獠牙……不是周才錦」而是郭右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郭右賓不是神,不可能連半點錯都不犯。


  這天上午,楊少宗剛到了辦公室里,正在和往常一樣準備早上的經濟例會資料,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喂,哪位?」


  他並沒有太在意對方的身份。


  「我是郭右賓啊,你是小楊嗎?」「哦……郭縣長啊」您好,我是楊少宗啊!」接到這個人的電話倒是讓楊少宗有點意外,心裡忍不住嘀咕著:難道現在就已經忍不住了嗎?

  郭右賓的聲音顯得很焦急,他快聲快語的問道:「小楊,我聽說你們公社在糧站那邊囤積了一大批糧油物資,光是豆油就有七百多噸?」


  楊少宗嗯了一聲」道:「確實是有這個事情!」


  郭右賓如今在公社安插的人多了,管委會裡面有他的人,下面大隊幹部中也有,想瞞是瞞不過的。


  郭右賓隨即就道:「那就不用我多說了,現在縣物資局和商場都沒有食用油可以供應,群眾聲浪很大,你抓緊時間將那七百多噸豆油都給我運到縣物資局,後面就讓物資局和你結算價格,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楊少宗唏噓一聲,道:「郭縣長,這真的不行啊,咱們已經答應社員將這些物資做為年貨在12月底一次性發放出去。平均到每個社員身上是50斤,其他各個廠的外聘幹部和職工也要分一部分」我這七百多噸的豆油是一點都不能動。」


  郭右賓很不高興的訓斥道:「楊少宗,這剛將你提上去當副社長,思想覺悟怎麼就掉下來了?我們現在的工作是要優先保證縣鎮居民的日常生活,你們公社那邊什麼苦日子沒有過過?讓大家節省一點不就行了,再說了,你們公社現在也不缺錢」重新買就走了!你不要和我羅嗦,我下午就要看到油,而且是要你親自把油給押送過來!」


  啪。


  說完這話,郭右賓就毫不客氣的將電話給掛了。


  楊少宗沉默的點上一根煙,就像是吃了個蒼蠅般的噁心,因為他最不喜歡郭右賓這類官員的地方就是他們根本不把農民當人看。


  一級豆油的價格早已從2.8圓,斤漲到6圓,斤,這些油當初批舟過來只huā了四百來萬圓,如今要重新批購則至少要huā八百五十萬。


  縣物資局肯定不會按這個價錢從公社轉讓,否則,郭右賓就不會打這個電話,能出個五百萬圓的價格就算是郭右賓很給臉面了。


  楊少宗在心裡琢磨一番,給縣物資局的陳局長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電話剛一接通,聽說是楊少宗打的電話,陳局長就貌似憨厚的笑道:「小楊啊,你應該是找我談那批油的事情吧,這個事情還請你多擔待,縣裡的食用油供應很緊張啊,老百姓天天罵娘,咱們糧油站都被買空了,縣裡很多家庭都沒有食用油啊。正好有人說你們那邊在7月份囤積了不少豆油,那就轉調一批過來吧,我們物資局後面按你們進價返賬,不會佔你們公社的便宜!」


  楊少宗不動聲色的笑談道:,「陳局長,我們這可都是從國營大廠吃進的一級豆油,如今市價絕對不低於六塊錢一斤。你們物資局按兩塊八的舊價吃進,轉手五塊八一斤批出去,凈賺四百二十萬,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陳局長呵呵笑著,道:「都是國家機關嘛,你還和我們算這個賬做什麼?公社總不能賺國家機關的錢吧,否則就是投機倒把咯。這樣,我們物資局和你們按三塊錢一斤的價格辦轉讓,你看怎麼樣?」


  頓了頓,他又笑道:「哎呀,你們公社現在有錢嘛,我聽說還囤積很多原煤,現在這麼有錢,在這種小事上讓點利給縣裡,那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啊!非要較真,到時候對誰都不太有利啊!」楊少宗忽然一冷臉,道:「您這是在威脅我咯?」陳局長愣了一下,甭釀了片刻也冷著聲道:「楊副社長,我不多說,你願意怎麼想,那就怎麼想」願不願意把油送過來,那也是你們的事……!」不等他說完,楊少宗就忽然打斷道:「那行,我直接找地委彭〖書〗記彙報!」


  「唉,你這個何必呢!」陳局長真沒有想到楊少宗居然會為這點小事翻臉,立刻緩和下來,道:「小楊,真的犯不著啊,其實這個事真的要請你多諒解。我們物資局不是要從你們這邊賺一筆」前兩個月,我們是有一筆食用油儲備的,後來不是給轉讓了嗎,誰知道這段時間物價漲的太凶,縣裡的基本供應都跟不上啦」你幫幫忙」我呢……真心謝謝你!」


  楊少宗琢磨片刻,道:「我不可能睜著眼睛吃子,轉讓給物資局是沒有問題的,每斤不得低於五塊錢,否則就別談了。我囤積這些豆油不是為了賺錢,而是要解決公社吃油的問題,我現在轉讓給你,年底還要重新再買一批」鬼知道到時候油價能漲到多少錢,難道我們公社的人就這麼傻?」


  陳局長肯定是很生氣,原本確實以為這不過是郭縣長一個電話的事,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們物資局就能從中拿到幾百萬的款子。


  他思量了片刻」和楊少宗道:「五塊錢一斤太貴了,我們縣裡各經銷單位從外地進油也就是這個價格,四塊五一斤是最多啦……小楊,你就不要為難我啦,就按這個價格轉讓,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楊少宗笑了笑」道:「陳局長,您這一個人情拿走我一百八十萬的凈利潤,恐怕不那麼好還吧……,算了,既然您陳局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呢。我是說句真心話,您的人情面可比郭縣長大多了」沒有辦法啊,縣官他不如他現管啦!」


  陳局長聽了這話哈哈一笑,道:「早知道這樣,那我還真犯不著請咱們郭縣長和你們協調一下呢,那行,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這兩天就讓人將油送到咱們物資局下屬物資公司的倉庫,等半個月,我再讓物資公司將賬轉過去。」楊少宗嗯了一聲,這才將電話掛掉。


  這個電話打完,他就真的明白了整個事情,說穿了就是旗山內部有人吃裡扒外,將公社囤積物資的消息都泄露出去,陳局長就想要抓住這個機會訛詐一筆。


  對於陳局長的這個想法,郭右賓肯定是非常支持的。


  也許,敲詐本身只是一個小事,郭右賓是想要敲山震虎,讓楊少宗明白公社這邊有很多把柄抓在他手裡,他對公社裡面的那些事也都清楚想清楚這一點,楊少宗就愈發明白了郭右賓的用意。


  毫無疑問,除了周才錦這顆明棋,郭右賓在旗山公社的暗棋還有很多,說不定在旗山這邊知道更多的事和要多的把柄。隨時可以要旗山的命。


  掛了電話之後,楊少宗還是按照日常的進度開了早上的經濟例會,隨後,他就去找宋長明商量這件事。


  宋長明和徐保山不是一個類型的人,他耳濡目染知道的事情多了,對旗山倒賣原煤之類的事情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只要公社賺著錢,他是不會反對的。


  至於富旗公司的事,他其實比楊少宗知道的更明白些,因為宋方舟和宋建哪都在裡面。對於這個事,他不太支持,可又不方便說什麼,只能當是不知道。


  兩個人就在辦公室里嘀嘀咕咕的商量著。


  談了片刻,宋長明和楊少宗分析道:「我倒覺得原煤的事情不是問題,咱們理由很充分,就算查到底也不會出問題,關鍵是富旗公司這邊的問題比較大。」頓了頓,他又低聲的補充道:「小楊,真要查起富旗的問題,你恐怕是不會出事,我就不好說了」楊少鼻點著頭。


  他是很大膽的將這些事都搞了出來,卻沒有露出半點的破綻,從當上副社長開始,他就辭去了旗山肉聯廠的副廠長一職,雖然還是他主抓經濟工作,中間畢竟有楊建林和孫長青墊著一層關係,更不可能找他的麻煩。


  特別是對於富旗公司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脫開任何關係,堅持自己一點也不清楚的原則。


  想在這些問題上搞他,那是不可能的,他比誰都精明。


  關鍵是宋長明。


  宋長明固然也能以「不知道」為由進行辯解,可富旗公司的總經理宋方舟是他的外甥」副總宋建鄄是他的兒子,這兩點就足夠將他拉下馬的。


  萬一宋長明是因為這種原因被強制退休,旗山地區又出現了這些事,真正能補到公社〖書〗記這個位置上的人就不太可能是本地人,那就極有可能是周才錦。


  這裡面就看出郭右賓的下棋功力了,郭右賓安排的周才錦本來就是正科級待遇,隨時可以補正,秦大馳則在副科級的位置上未滿三年。


  郭右賓在這個時間段已經具備條件出手,關鍵是地委彭〖書〗記還在任上」很有可能不會讓他得償所願,對他這麼拆台的方式也會是極其不滿意的。


  季昌玉也在縣委工作,萬一季昌玉在背後向省委打個小報告,郭右賓極其可能會像左良喜一樣,表面上是贏了」實際上在省委領導那裡是大丟分。


  郭右賓這麼精明的人」必然是權衡過裡面的得失,他在這個時候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警告一下旗山公社,說穿了就是要在損失最低的情況下拿到最大的回報,逼迫旗山公社這邊的幹部向他轉,跟他走。


  宋長明也是老幹部了,歷經風雨,友么能看不出郭右賓的這些心機。


  他只能感嘆一聲,默默的抽著煙。


  楊少宗也沉默無語」他算計了非常多,提前考慮了非常多,可終究還是有失策的地方……他考慮到的都是自己不能被抓,結果漏了宋長明這個環節。


  為此,他頗是懊惱。


  琢磨了片刻」楊少宗就和宋長明道:「豆油的損失是小事,但也給咱們提了個醒,先不說眼前的這些事,就說以後……我打算繞過公社這一邊的耳目在寧州辦一家商貿公司,在長治縣租賃一些物資倉庫用於儲備物資,不讓縣裡清楚咱們的家底。」宋長明點著頭」道:「這牟事情要加緊辦,否則,郭右賓一天到晚就拿著這些事情敲打咱們,那也夠咱們喝一壺的。咱們就當是吃一虧」長一智。」


  隨即,他和楊少宗問道:「你打算讓誰去負責?」


  楊少宗想了想」道:「讓趙大軍負責,他反正一直都在長治縣那邊做事,比較方便。」宋長明道:「大軍還是比較穩妥的,咱們信得過,小夥子也紮實,不會出什麼大婁子。」


  楊少宗續道:「富旗公司的事情,我覺得咱們也得快點辦掉,久拖下去總會壞事,至於原煤的事,這個真是可以任由郭右賓抓著,他抓到最後肯定是一場空!」


  宋長明問道:「富旗的事……你打算怎麼了結,現在可是夠麻煩的呢!」


  楊少宗默默的抽著煙,並沒有急於回答,過了半響才道:「讓我再考慮幾天,想一個萬全之策!」


  富旗公司的事情只要能拖到口年以後就絕對不是個事,在此之前,什麼時候被抓出來都要出問題,這確實是讓楊少宗感到很棘手。


  當然,只要能順利的拖到宋長明退休,繼續換一個旗山本地的幹部上去……那就也無所謂了,只要不是全國大追查就沒有意義,畢竟富旗公司的那些人都跑到特區去了。


  如今再一琢磨,楊少宗愈發覺得事情很棘手,原來周才錦就是沖著公社〖書〗記這個位置而來的。


  彭耀南和郭右賓終究還是一條腿,他們算的是一盤棋。


  宋長明退休的時候,旗山本地幹部中只有周才錦和呂海豐有資格接任公社〖書〗記,這兩個人都是正科級待遇,而秦大馳、羅孚和楊少宗則未能在副科級的位置上干滿三年。


  如此一來,公社這邊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關鍵的時刻跳票,可那也得等到一年以後的換屆期,到時候就算旗山這邊準備好了跳票,郭右賓也可以拿出陳年舊賬追查富旗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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