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找出一些答案
皇帝竟然還來得及在心裏苦笑一下，看來青妃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寵妃，沐雲瑤也已經完全把她自己置身在一個皇後的地位上說話行事了。
不管他這個做皇帝的心裏承認還是不承認，這兩個女人已經在自行其是了。
但是，不得不說，沐皇後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根據媚華殿的太監和宮女交代，就在亥時還聽見小嬋和小然陪著媚妃娘娘閑話，現在不過是子時初刻，就算是林小然武功高強，她帶著一個快要臨盆的孕婦，還有小嬋這樣一個沒有功夫的宮女，估計是走不了多遠的。
她們一定就像沐皇後所說的，或者是躲避火災，或者幹脆是如他自己所懷疑的，隱藏在皇宮的某一處。
皇宮裏水榭河道縱橫交錯，確實是給人極好的隱身之處。
沐雲瑤，這個沐振宏的大小姐確實還是很有幾分見識的。
一直折騰到天色大亮，無數宮女太監噤若寒蟬的跪在臉色鐵青的皇帝麵前，隨著各處不斷沒有結果的報告一遍一遍傳來，很多人都知道大難臨頭了。
清晨的媚華殿，很多焦黑的殘垣斷壁猶在餘煙嫋嫋，似乎在譏諷整個華麗莊嚴的皇宮內苑。
謝嬤嬤陳嬤嬤一起來到陳太後內侵的簾幕外。
已經梳洗好了的陳太後看見珠簾外兩個跟隨她多年的心腹，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大清早的又怎麽了？要說什麽就趕緊一起進來說吧，真是年紀越大倒是對我越發的生疏了。”
謝嬤嬤陳嬤嬤趕緊撩開珠簾一起走進去給陳太後跪下，口中一起說道：“奴婢不敢。”
然後謝嬤嬤方才緩緩地說道：“啟稟太後您老人家，昨兒夜裏宮裏是發生了一點子事情，隻是這一大早就大驚小怪的驚動太後……又不敢不叫太後知道。”
陳太後不禁皺皺眉頭，看著吞吞吐吐的謝嬤嬤，陳嬤嬤趕緊補充道：“媚華殿昨天夜裏走了水……”
一句話猶未說完，陳太後忽的站起來，張眉掙目的瞪著這兩個嬤嬤：“啊？”
謝嬤嬤慌忙爬起來去扶住她：“太後不要著急，已經平息了，陛下親自帶人滅的火。”
陳太後強自按捺下滿臉的驚恐，慢慢跌坐下去，半晌方才問道：“可有人丁傷亡？”
她心裏已經在想：媚妃母子大概是沒有了。
她太明白後宮女人的膽大包天心狠手辣不顧一切了，自己的當初何嚐不就是這麽行為的？
謝嬤嬤看看陳嬤嬤，陳嬤嬤歎了一口氣：“蹊蹺的很，媚妃娘娘何兩個貼身的女侍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整整搜尋了半宿，除了太後您這裏沒有驚動以外，整個皇宮差不多被翻了個底朝天，陛下這會正在暴跳如雷……乾坤殿早朝的大臣們都在議論紛紛……”
陳太後點點頭：“我明白了，哎，作孽啊，扶我去看看。”
…………
乾坤殿早朝的大臣們都在麵麵相覷交頭接耳。
媚華殿昨夜被焚，媚妃娘娘蹊蹺失蹤，連沐太師父子都趕往媚華殿，看來皇帝今天是顧不上早朝了。
看來天順皇朝不幸，又出了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多情皇帝。
哎，這皇帝的後宮就是是非多，很多人都把目光悄悄地看向太傅商夏的臉上，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端倪。
商夏不愧為為百煉成鋼的終極元老，大家很快就失望了，因為商夏的眉頭比所有的人都皺得更緊，更顯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像後宮裏下一個目標就是他的女兒青妃娘娘了。
不過他不能把這種擔憂說出口罷了。
這夥閑的蛋疼的大臣們正排列在乾坤殿裏百無聊賴的打眼皮子官司的時候，各種荒誕猜測，隻聽執事太監高聲宣到：“太後駕到！”
大家急忙一起跪伏在地上，齊聲呼道：“臣恭請太後聖安！”
陳太後緩緩地走進乾坤殿，一直走到皇帝的龍椅前才站定身子，用威嚴的聲音說道：“免禮平身，你們……都起來吧。”
又是一陣山呼：“謝太後……”
陳太後看著這些神情慵懶的太平盛世之臣，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但願兒子能過了這一關，好好地去治理自己的國家，這群大臣裏麵，又有幾個可以真正為他分憂的呢？
但是，一個連自己後宮都擺不平的皇帝，叫她什麽時候才能放心得下？
她的目光落在正在艱難爬起的肥胖的商夏身上。
這個借助先皇和自己明爭暗鬥了一輩子的權臣，當初，自己的丈夫就是聽從了太皇太後的話，巧妙的利用他來製衡自己，現在，自己和做了皇帝的兒子同樣的又落入這個怪圈，照樣不能拿他怎麽樣？
至少，現在還不能拿他怎麽樣。
她必須得借助他去製衡另外一個人，一個曾經和她並肩作戰風雨同舟的人。
無端的，陳太後心裏覺得有些悲哀。
不得不說，按照陳太後另外的一種思維，她覺得商夏是第一個值得懷疑的人，夜半火焚媚華殿，劫持走快要臨盆的皇妃，誰敢有這樣的包天大膽？
誰又有這個必要呢？
除了商夏。
誰不想自己做了皇妃的女兒可以做上皇後？最起碼，將來可以做上皇太後。
如果想做皇太後，唯一的辦法就是為皇帝先生出皇子。
天順皇朝和其他朝代在選定皇位繼承人方麵是差不多的，都是立長不立嫡。
沐振宏一定是大意了，也許他覺得沒有人敢對他的女兒怎麽樣。甚至，這個人說不定還一直抱著高枕無憂的想法，進一步，皇後是他的大女兒，退一步，即將為皇帝誕下孩子的是他的二女兒。
他一定是忘記了，皇帝的後宮是怎樣一個黑暗血腥的地方。
可能正是沐振宏的疏於防範才叫媚妃遭此厄難。
陳太後想從商夏肥胖的臉上找出一些答案，遺憾的是商夏正氣喘籲籲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起來和其他時候並沒有什麽兩樣。
沐振宏卻不在乾坤殿裏，作為媚妃的父親，他是應該要趕到媚華殿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