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南希 1

  一時間，幾人也不再說話了。似乎資質的話題讓大家都覺得有些沉悶。順著樓梯一直往下，很快便到了第五層。


  五層純粹是一片黑暗，牆壁上也沒有點亮的蠟燭或者油燈，站在樓梯間往通往房間的過道望去，只能看到一條漆黑的通道。


  維爾莉特絲毫沒有遲疑的帶頭走進去。同時手裡取出兩個小小的黑色石塊，相互一擦，一陣火花后，兩塊石塊頓時緩緩亮起藍色的熒光，變得寶石一樣晶瑩剔透。藍色光暈照亮了四人周圍數米的範圍。


  「這是什麼？」呂蘭鐸問。另外的金髮男孩尤里似乎也沒見過這東西，一臉好奇。


  「熒光石。照明用的基礎巫師用品。」維爾莉特低聲回答。


  安格列看著她手裡舉著的兩塊石塊，暗自讓晶元檢測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石塊里含有微量的放射元素，可以產生藍色熒光，但因為含量過低，所以只能用來照明。


  四人很快便來到第五層的住宿房間處。


  沒有燈光，沒有人影。


  咔嚓一聲，安格列隨便扭開一間房間的門。一股微微發霉的氣味迎面撲來，還帶著濃濃的濕氣。房間里什麼也看不見，一片黑暗。其餘三人也都不是怕黑的人，也分開選了邊上的房間進去。由於看上去整個第五層只有四人，所以，幾人都選了相對的房間。


  安格列的房間對面就是呂蘭鐸，隔壁是尤里，斜對面是維爾莉特。挨得近也能更好地相互照顧一點。


  安格列點亮桌上的油燈，然後將玻璃燈罩罩上。隨意打量了下房間環境。


  普通的棕木房間，一張單人床，兩張椅子，一個小木桌，這就是房間的所有擺設。桌上，牆上，地面上，都是音樂能看到白色的霉斑。


  「還真是差別待遇。」安格列搖搖頭。捂著鼻子退出房間。不一會兒也看到其餘三人先後的退了出來。「還是先打掃一下房間吧？」尤里提議。


  「恩。」


  幾人中，除了尤里之外，其餘都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找到廁所和盥洗間后，拿出清掃用具，很快便把房間清掃了一遍。連帶牆上的霉斑也用抹布擦掉。呂蘭鐸還將好友尤里的房間也一起清理了一遍。四人這才稍微好受一些。勉強能入住。


  打掃完畢，幾人分別回房，獨自冥想用功。


  船隻也在他們冥想時狠狠震動了一下，離開了港口。


  接下來的幾天里。除開吃飯洗漱，偶爾上甲板晒晒太陽外，上船的港口學徒基本看不到幾個人影。不是躲在房間里努力冥想，就是專心研究閱讀帶來的書本。


  安格列也是如此，每天除了冥想就是看書，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波瀾。倒是他每天都能看到維爾莉特緊咬著下唇離開房間去甲板休息。每次離開都是臉色慘白。後來從呂蘭鐸那裡才知道，一級的資質，有些其中比較差的人，每次冥想都會有一種異常難受的煎熬。很可能維爾莉特就是這樣的少部分人。其當中的艱難遠不是他們這樣資質好很多的人能夠體會。


  不過別人的事和他沒什麼關係。雖然感慨，安格列也沒有想太多。這段時間，他每天的進度並不算慢。


  冥想方法，只能通過巫師之書的閱讀，或者法術的傳遞，才能準確的將冥想的那個感受和腦波波段傳授給其他人。而且還有意志符文的圖形，所以冥想方法是不可能經過口述傳授的。


  安格列還發覺了一點。冥想是具有最小年齡限制的，這個限制他經過詢問尤里他們后，知道是十二歲，只有至少十二歲以上，才有資格閱讀記憶意志符文。否則很可能會因為精神力不足，而被反傷成傻子和白痴。


  連續四五天的冥想后，安格列現在能夠一次性想象的意志字元，已經達到了十個。這樣的速度，對於他的二級資質而言不算快，只能是正常。因為一級學徒是最容易達到的。也就是稍微比普通人精神力強點。所以那個黑袍男人連問都不問他們，估計就是因為一等學徒和普通有資質的人相差不大。很容易晉級。


  又過了半個多月。船隻在一處新的港口停了下來。又上來了十多個新學徒。劃分房間后，只有一個人被分到了第五層，其他的，他們也不大清楚。那個被分到第五層的學徒是個皮膚微黑的普通少女，背上背了一把長弓，一頭綠色的短髮，看人的眼神有些木然。和他們四人也沒什麼交集。只是遠遠的找了個房間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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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終於達到十二個了。」安格列盤膝坐在房間床上，深深吐了口氣。臉色有些發白。一直在陰冷潮濕，沒有陽光的底層居住，他的皮膚也因為沒有經常曬太陽而變得白皙起來。以前的那種健康膚色卻是沒有了。


  「十二個就是一等學徒的程度。接下來就該是開始感知空間中的未知能量成分了。只要能夠成功將其引導進入身體，就可以成為二等學徒。」安格列回憶起巫師之書的記錄，心中微微有些欣喜。


  「一等學徒，我從開始冥想，到正式到達，花了一個多月。聽尤里他們說，一般都是一個多月的樣子，一級以上不管什麼資質，這是最基礎的一步積累原始精神力的量，大家都是一樣的時間。接下來才是真正艱難的。就算是那個14歲達到三等學徒的嘉德，也花了兩年時間才從一等學徒衝到三等。之後應該是個漫長的過程。」安格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嘉德的資質在之後已經貼出來了，是四級層次，而南希和艾力都是三級層次。


  看了眼桌上帶來的水晶鍾，時間是凌晨的四點，還可以冥想一個小時。安格列重新閉上雙眼。進入冥想狀態。


  不過這一次，他想象的不再是意志符文，而是放開感知，努力感覺著周圍的空氣。試圖捕捉書中所提到的那種特殊的，神秘的某種能量。


  能夠感覺到哪種力量，這點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安格列未來的道路方向。


  黑暗中，他盤坐在床上，雙眼緊閉，並沒有冥想意志符文時雙眼發光的異象，就和坐著睡覺的人差不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格列靜靜的坐在黑暗裡。


  「零號，根據現有資料，建立任務，捕捉空氣中的能量成分。」


  「任務建立.……捕捉開始……」零號晶元開始消耗安格列的體能，進行高速分析捕捉。


  十幾分鐘后，晶元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反饋。安格列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


  「看來是我太急了。」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連感知放大后的晶元也沒辦法捕捉能量成分，看來這個過程是短時間內沒辦法完成了。不過，我以前曾經得到過魔化物品，晶元甚至儲存過其中的能量成分，如果現在我還有一個魔化物品的話，說不定就能利用裡面的能量成分，主動大量的釋放在我周圍，這樣肯定能夠達到二等學徒的程度。」


  「但是這個感知的過程，很有可能是一種鍛煉的過程，如果我這麼做，說不定會有基礎不牢的危險，還是算了，老老實實的努力感知吧。」安格列甘心的嘆了口氣。重新閉上雙眼，沉入冥想狀態。


  不過，晶元的存在，可以讓他不用非要到二等學徒就能提前使用魔化物品，這點卻是安格列的優勢。有魔化物品，他才能在這種環境以及未來的環境里有一點安全感。


  第二天，安格列不知道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了。門外的說話聲中隱約傳來『打架』『甲板』『艾力』『南希』之類的字眼。


  「南希？」安格列回想起來，這是阿道夫導師給他提到過會在船上照顧一下他的那個少女，那個大公爵的女兒。


  「好像出事了？」他翻身揭開被子，匆忙穿好衣服。鎖好門跟著前邊的尤里等人往樓上跑去。


  上了幾層樓，就看到前邊後邊都出現學徒往甲板跑。看起來都是去看熱鬧的。


  「是怎麼回事？」他邊跑邊問身邊的尤里。


  「南希和艾力打起來了。聽說.……是艾力看上了一個女孩，但是……使用的方式被南希看見了很不順眼，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對上了。」尤里匆忙解釋說。中間稍微喘了口氣。


  「這可是兩個魔化物品擁有者之間的打架，絕對不容錯過。」呂蘭鐸在前邊回過頭說。


  安格列等人隨著人流衝上甲板。只見南希手握腰間十字劍，和艾力對峙著站在甲板上，兩人周圍一圈圈的學徒正熱鬧的圍觀著。


  南希依舊是白色抹胸，以及那條酷似牛仔褲的水磨緊身長褲。站在甲板上，金色馬尾隨著海風微微飄動，神情肅然。


  「艾力，如果你收回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收回？」艾力放肆的笑了起來。一身金邊的白色劍士服顯得異常英武。他雙手一振。一對黑色鑲銀邊的長匕首旋轉著落入手中。匕首刀面上，各自鑲嵌著一顆紅色眼形寶石，寶石表面紋刻了許多繁複的細膩花紋。顯得異常華貴。


  「南希，在這海上，你父親洛奇大公爵可是保護不了你了，大家憑的只是各自的實力。如果你不認同我的做法，唯一的方法就是打敗我。」艾力俊美的面容依舊一副高傲的樣子。


  「打敗你？」南希握緊劍柄。「那麼.……如你所願。埃文！」她右手的中指上，一枚青銅戒指陡然一亮，綻放純白的光暈，如同太陽般刺得人睜不開眼。


  艾力雙手一轉，兩把匕首上的紅色寶石正對著南希。「瑪加沙。」紅寶石如同兩顆血色眼珠，緩緩亮起紅光。


  鏘的一聲，南希整個人躬身一撲，沖向對面。


  艾力也往前一衝，匕首劃出兩條紅線。


  兩道人影猛地撞在一起。啪的一聲輕響。紅光和白光陡然一閃。


  嗤！鐺！

  連續兩聲劍擊聲后。南希神色平靜的舉著十字劍架在艾力脖子上。一層半透明的薄膜死死擋住劍刃，絲毫前進不得。而她的左肩上，一個模糊的血洞清晰可見。鮮血正緩緩順著肩膀往下流。


  「你贏了。」艾力輕輕一笑，推開脖子上的十字劍。「那麼我放棄剛才的話，那個女孩是你的了。」他指了下身側不遠處癱坐在地的一名短髮漂亮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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