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滄桑(十)
李照青吐個不停,翻江倒海一般,杜萱開始變得不耐煩,她對著李照青大吼,你怎麽不吐死,沒那個酒量就別喝那麽多。
李照青迷迷糊糊的說,要你管我,我不喝酒怎麽能抬起頭,他們都瞪著眼望著我,我喝,錢沒有他們多,酒再喝不過他們,我還怎麽混?
杜萱拿著水杯,倒滿了水本想遞給李照青,可是她狠狠的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丟下一句話,死要麵子活受罪,不管你了。
然後奪門而去。
李照青倒在床上,四仰八叉,他說,唐明,女人就是這麽狠心,她們樂意的時候,你可以親她抱她,她們不樂意的時候,你隻有受氣的份,我們男人呢,我們樂意的時候,她們不讓我們親不讓我們抱,我們不樂意的時候,還要受她們的氣。
我說,你怎麽不當著她的麵把這些話講出來。
李照青突然像想起來什麽,他忽的坐起來,唐明,杜萱走了沒有,怎麽沒有聽見絲毫的動靜。
我打開門,杜萱站在門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手裏拿著解酒的藥,李照青站起來,裝作不害怕的樣子,可是他的聲音出賣了他,他說,我以為你走了。
杜萱把解酒藥狠狠的丟在杜萱身上,丟下一句話,李照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李照青喊著杜萱的名字,可是杜萱發動車,不等李照青跑到樓下,車呼嘯離去。
李照青又急忙忙的跑回來,跑到衛生間,險些把腸子吐出來。
李照青吐完後,喝了解酒藥,悶頭睡了起來,他忘了給杜萱打電話,這個時候的電話不能忘,不能拖,女人再不同,可是生氣的時候心裏麵的想法都是一樣,可是李照青忘記了。
夢裏麵小儀對我講,隻是偶爾會有淡淡的思念,隻是偶爾思念會越來越粘,就像薄霧轉濃,化不開,吹不散。
她柔和的眉眼,淡淡的笑容,在漫天雪地裏和我奔跑,我說,讓我抱抱你吧。
我抱住她,低下頭看她的時候,小儀變成了萌萌,她輕輕的對我說,唐明哥,小儀看著我們呢。
小儀站在不遠處,漫天的雪花堆落在她的身上,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我醒來的時候,李照青坐在床上,一副很苦惱的樣子,他說,唐明,你說杜萱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電話也不接,平時這個時候,她都會接我的電話,聽我對她說早安。
我沒有對母儀說過晚安,沒有說過早安,思念大過聊天,見麵大過思念。可是昨晚的夢仿佛會在不遠處發生,我說,打電話沒有用,你直接去找她。
李照青飛快的穿上衣服,匆匆的跑了下去,我暗自說道,如果去找她還沒有用呢,是不是真的沒有用了。
我拿出手機,對小儀說,早安。
小儀說,我正要給你打電話,萌萌回來了,過兩天她要去北京,我也去,你準備好迎駕。
我一邊驚喜一邊沉思,仿佛時間那麽的漫長,然後一個轉彎就到了眼前。
這麽久以來,我再次來到北京的這些日子,看著李照青和杜萱每天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打著情罵著俏,看見梁子和馬雅在他們那個溫室般的理發店裏甜蜜的生活。母儀在遠方若是聽得見,我心裏的那股思念噴薄而出,將時光打碎,在遠方被接納。
然後萌萌的電話打過來,一開口就扯著嗓子對我講,唐明,過兩天我就去北京,我不喜歡上海的生活,你在那裏等著我,我去投奔你。
我知道她這次來北京肯定有很大的壓力,她的父母要離婚,姻緣從北京開始,從北京結束。不知這個小丫頭能不能感受到生活的無奈,盡管離婚似乎已成為一種流行。
我說,萌萌,你會跟你爸爸生活,還是跟你媽媽生活。
跟著媽媽,盡管我不喜歡上海的生活,可是北京有葉子騰,我自然不會原諒。
我突然有一種負罪感,明知道萌萌會這樣回答,我還要問。
葉子騰消瘦的身影在我麵前晃來晃去,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公告成就以後似乎仍然隱忍著生活的艱辛。可是我怎麽可以左右萌萌的選擇,她倔強,不知是否堅強。
李照青跑到杜萱的住所,可是杜萱死活不開門,李照青一時急了眼,他用程門立雪的意誌堅守在杜萱的門口,可是天空萬裏無雲,杜萱並不為這種計策而感動,直到下午的時候,李照青餓的實在受不住,可是又不能離開去吃東西,他恨自己來時匆忙,應該在口袋裏裝一些充饑的東西,無奈之下他打過來電話問我如何是好。
我說,你是讓我給你送東西吃麽?
他說,你能不能盡快想個辦法讓杜萱放我進去,苦肉計不能白用,挨餓不能白挨。
我說,既然你選擇用苦肉計,何不將計就計,假裝暈倒,這樣她就會開門,畢竟她不忍心。
李照青如獲至寶,這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男人連同智商一塊也被衝了去。
晚上的時候,李照青一進門就高興的對我說,唐明,你的餿主意還真管用,杜萱不但讓我進去,還下廚燒了許多的飯菜。
我說,所以,杜萱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你要反思,要善待她,每個女孩都有自己的脾氣,既然愛她就要愛她的脾氣。
李照青連連點著頭,誇我遠見,他高興的躺在床上,一會的功夫打起了呼嚕。
我走在宿舍門外的小道上,依然是抬頭看不見月亮和星星的晚上,四周是萬家的燈火,遠處傳來清脆的歌聲,北京的夜晚就是這麽的熱鬧。
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會在這個小道上散步,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聽四周聒噪的聲音,一些赤膊光背的男人把啤酒灌進肚子,踏起高高的塵土吹噓自己的故事。
漸漸人散去,我回到宿舍,李照青在睡夢裏喊了一句,李曉,這是二十萬,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