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曉夢(十八)
夜晚的霓虹燈懸掛在天空,夜色唯美,安靜的操場,安靜的樓層,安靜的萬物,像一幅永遠靜止的畫麵,執筆者不食人間煙火。可是突然間耳旁就響起熟悉的音樂,事物由靜態到動態需要一個過程,而事物由無聲到有聲或許什麽也不需要,校園的喇叭裏放著劉若英的歌聲《一輩子的孤單》,誰會一輩子孤單呢,一個人即使在荒島上不是也有一個叫星期五的做伴麽。回到宿舍軍子說,順子又悲劇了。
我問,如何悲劇?
軍子說,順子栽在了女人手裏。
順子有些不滿,別聽他瞎說,我一世英明怎麽會敗給女子。
剛才是誰拍案而起,揚言大怒要當眾羞辱她一番。
唉,我網友說要給我介紹一女孩,說是她們班的班花,我說好呀,把美女的照片發過來吧。
我說,照片呢,一塊看看。
順子把照片調了出來,竟是兩張鳳姐的圖片,圖片上有一行字:我是玉鳳,求包養。
我笑道,順子,她怎麽不把鳳姐整容後的照片發給你,說不定你還能接受。
順子說,鳳姐整容後能有藍煙好看麽?
錦年聽了貌似有點不高興,說,請你分清楚了再比較,再胡說我就把你許配給鳳姐去做牛做馬。
我說,錦年,怎麽最近沒見你和藍煙通電話,前些日子不是很膩歪麽。
錦年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有時候不必經常去牽掛,不必經常去打擾,先放一放也好,這是我研究的戰術,叫欲擒故縱。
三哥可要小心,小心別縱大了。
不會的,我自有分寸,其實愛情也像一場戰爭,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爭,最終勝利的結果就是看你能不能把戒指順利的戴到她的手上並被她心甘情願的接受。
我突然就發現錦年變得如此的偉岸,說道,如果真的是天生就注定能在一起,那麽就會不戰而勝。
順子聽了以後似乎有點對錦年有點鄙夷,錦年又開始研究兵法了,愛情真是催生劑,突然間就讓你變得博學多才,藍煙可真是奇女子,讓錦年的生活如此充實。
錦年說,大學快結束的時候才發現我們的使命是一點也沒有完成,沒有轟轟烈烈的談一場戀愛,沒有認認真真的掛一門科,沒有盡多的去做義務。
錦年遇到藍煙以後,似乎就變了一個人,變得不再是一張白紙而是變成了海綿,吸水的能力頓時強大了數百倍,也會在宿舍看東京熱,也會聊武藤蘭。
可是錦年仍然是我們很敬佩的那個錦年,因為錦年身上還是沒有那些我們認為的汙濁的氣息,這種氣息就好像齊桓所體現出來的騷人氣息一樣。
我歎了一口氣,你們都比我有成就,軍子戀愛雖沒有談成,可是也算半談,齊桓和李舒圓有那麽一段過往,順子談過戀愛,雖然來時匆匆去時匆匆,最起碼經曆了,雖然談的不轟轟烈烈,但是談了好幾場。錦年正在談,雖然現在稱不上轟烈,但是有轟轟烈烈的氣勢。陳生每年都很轟烈的掛科。我呢,什麽也沒有。
錦年說,人生不可能是那麽完美,更何況是大學呢,當務之急就是有一項發展一項,努力去談戀愛。
我又歎了一口氣,做一個有紅顏知己,有女朋友,有對象,有老婆的四有新人還真困難,需要長時間一步一步的去發展。
順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在我看來別的都不是問題,隻有掛科對我來說太難了。
學校湖裏的水滿了,彎彎曲曲的流著,能清晰的看見金色的鯉魚一群一群的來回遊著,還有草坪是綠色的一片,經常一邊坐滿了成對的男女,一邊坐滿了成堆的男女,又是一個草木茂盛,愛意泛濫的季節,這樣的季節我們哼著歡快的歌曲去遠遊,很早就想去有山有水草木茂盛的地方肆意放縱了,越是臨近畢業的時候越是發現有許許多多應該去做的事情還沒有做,我們在車上是一陣的感慨,感慨逝者如斯,感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感慨人生太短受苦太長。錦年堅持不住了自己欲擒故縱的戰術,在車上使勁的給藍煙打電話,語氣柔緩,生怕聲音有絲毫的剛猛之氣嚇到藍煙。窗外的風景一晃而過,瞬間明媚瞬間陰暗。
順子說,你看沿途的樹木是多麽的依然,沿途的行人是多麽的了然,而我們是多麽的茫然。
我說,怎麽這麽傷感,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遊玩就是快快樂樂的去放鬆,困了就睡,一會就到了,你看軍子睡意多濃,你看齊桓。
我和順子望了一眼齊桓,齊桓一臉的憔悴。
我問齊桓,你是怎麽了?
齊桓說,上車之前吃了兩根油條,暈車。
我說,你不知道你暈車呀,上車前怎麽不吃暈車藥。
齊桓說,好多年不暈車,不想今天竟暈起來,可能是那兩根油條惹得禍。
順子說,我吃了四根還不暈,我以前也暈車。
順子剛說完齊桓就吐了,把坐在齊桓身邊的錦年嚇了一跳,齊桓吐了半塑料袋,吐完嘴也沒有擦,嘴角依稀留著黏稠物質,拿起塑料袋對順子說,順子要不要來一口,現成的。
順子看見齊桓嘴角泛起的光澤,看見齊桓手裏麵晃蕩的盛著半袋物質的塑料袋,再也忍不住便迅速地打開窗戶吐了起來。
我想還好我們幾個坐在最後一排,要不然全車的人都會吐。順子很憤怒的不再去看令他惡心的齊桓,眯著眼睡起來。可是順子吐的時候,車正好從一個行人的身旁經過,況且吐的時候比較急沒有仔細看,車呼嘯而過,正好打在那個行人的身上。我回頭望見那個行人惱羞成怒的一手指著車,一手扒自己的衣服,嘴唇快速的扇動著。可是又能怎麽樣,司機並不知道情況,連順子自己都不知道他滿嘴的濁物落在了哪兒。
我對順子說,你吐在行人身上了。
順子睜來眼向後望去,說,不會吧,我吐的時候看到有行人,還真吐上了,還好是男的,如果是女的,估計她非要追上車。
我說,如果是女的,估計那女的也要吐。
順子說,都怪齊桓,惡心死我了,可憐那個行人,真是不好意思。
順子又憤怒的看了齊桓一眼,齊桓正對著順子笑,一邊笑一邊搖晃手裏的塑料袋。齊桓也不把塑料袋丟掉,當作寶貝一樣調戲順子。車猛的顛簸了一下,然後齊桓被濺了一身。順子一直憤怒的看著齊桓,順子忍不住笑起來,齊桓罵了一聲,趕緊拿出紙擦,可是他看到我們都在無比燦爛的笑,於是齊桓也徹底的憤怒,他用手指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後放到嘴邊,伸出舌頭去舔,我們以為齊桓真的舔了。起初是錦年,錦年坐在齊桓身邊本來就受不住,這回從身邊拿出一個塑料袋徹底的吐了出來。我看了一眼順子,順子使勁撅著嘴,好像一張嘴就能吐出來,然後咕嘟一聲咽了下去。我起初還能忍住,我一直都是忍耐力很強的人,可是順子的一聲咕嘟讓我猛的推開窗戶吐了出來。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坐車前不要吃油膩的東西,不該和齊桓坐那麽近,不該不睡覺。
車到目的地的時候臨近中午,我們忘記了在車上你吐我也吐的不愉快的情景,很愉快的下了車,然後向心中景仰的景點跑去。
順子說,可惜呀,隻有咱們幾個老男人一塊出來。
我說,這樣很好呀,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帶女生過來反而是個累贅。
齊桓說,我寧可帶個累贅。
順子望著齊桓,咱們應該慶幸沒有女生同咱們一塊來,要不還不被齊桓惡心起。
齊桓飛起一腳要踹順子,順子一溜煙向遠處跑去。
錦年說,如果小煙在的話該多好呀,上次她匆忙的來一趟還沒有好好的遊玩呢。
我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天長地久還差這一年半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