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曉夢(十)
錦年倒是心直口快,張口就說了一句,其實我早已經想好了,當今隻有這個成語能形容月色的唯美。
齊桓求知若渴,連忙說道,是哪一個?哪一個?
錦年讓齊桓湊過來,對著齊桓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齊桓連連搖頭,說道,這個不行,這個完全不合題意,你再換一個。
錦年說,我可是用了我十幾年的文學修養才想出來的,你如果不滿意的話就另找高人吧,我才疏學淺,才思枯竭,我心中的月色與你心中的月色不是同一個意義上的。
齊桓說道,錦年兄不要生氣,不是我不采用你的成語,隻是你的成語實在是對不上題。
錦年便說道,我的再不對題也比月經不調好,齊桓,你懂什麽叫月色麽,你懂什麽叫月,什麽叫色麽,你不懂的,文學上的東西你什麽也不懂。
錦年說完便後悔了,因為最不懂文學的人就是他,自從開始寫作文以來,他的作文從來都沒有及格過,小學還好,題目簡單,文字簡單,隨便寫一寫就可以過去,然而初中的時候,就要求有深意,有內涵,錦年的作文幾乎停留在小學的時代,整個初中上下來他是費了不少的墨水,可是下筆如有神,離題千萬裏,於是他的作文每次都可以在班級裏傳的沸沸揚揚,大家念著他的作文哈哈大笑,後來他幹脆自己把自己的作文課取消掉,當別人在寫作文的時候,他托著腮幫和周公較量高下。錦年最慘的時候應該是高中的時候,他發誓要讀很多書,記下很多優美華麗的句子,寫下優美的文章。可是他一如既往跑題的風格沒有絲毫的改變,他雖然寫出很多優美華麗的辭藻,令人嘖嘖稱歎,樂意欣賞,但是跑題跑到了九霄雲外,越寫越遠。把東風寫成西風,把大雪寫成小雨。
齊桓不再理他,搖著頭歎著氣走出宿舍,我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頓時感到愛情的奇妙。我們這一群寂寞孤獨的男人,混跡在這個大學裏,茫茫冬季漫長的歲月裏獨自感受著寒冷,沒有女人的溫暖。那些有過的愛情失敗了不再來,順子在女人麵前來來回回,女人在他麵前來來回回,他把愛情看的簡單,愛情一直和他開著玩笑。軍子自然不必再說,他追的那些女孩就像他做的夢,夢裏很痛快,醒來後很痛苦。齊桓的愛情突然到來,他花著心思向李舒圓傳達著愛意,我們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我們隻知道如果他成功了,那麽他和軍子的關係也就更近了。
軍子回來的時候,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齊桓是最高興的一個,他緊緊的抱住軍子,軍子很勉強的笑著,軍子說,你對我這麽熱情,我知道你的用意,你這麽高興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回來,而是我回來了,她就回來了。
齊桓嗬嗬的笑了笑,說道,知我者莫若你,果然是兄弟情誼,那麽李舒圓也回來了吧?
軍子搖搖頭,我自己回來的。
齊桓突然呆了,李舒圓什麽時候回來?
軍子又搖了搖頭,她沒有說,我沒有問,我和她好些天沒見了。
齊桓頓時失落起來,他說,你把她的電話給我吧,我問問她。
軍子望著齊桓,他不知道該不該把李舒圓的電話號碼告訴齊桓,齊桓苦苦的哀求了一下,錦年也替齊桓求情,軍子說,好吧,不要告訴我是我把號碼給你的。
齊桓感動的差一點就要下跪,他握住軍子的手連連感謝,他說,如果我把你姐姐追到了手,逢年過節的時候我登門拜訪,你也可以品嚐到我拿的禮品。
軍子冷笑了一聲,你們的事隻是你們的事,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成全你這一次,至於以後的道路,你自己慢慢的探索,慢慢去走吧。
齊桓點著頭,恨不得抱住軍子狠狠的親上一口,恨不得把軍子當成李舒圓。軍子把李舒圓的電話號碼告訴給齊桓,齊桓興奮的走到陽台,正所謂萬事開門難,如果這場電話通話順利,那麽就邁出了美好的一步。
幾分鍾後,齊桓走出來,我們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他說,李舒圓不會再來了,軍子,你怎麽沒有告訴我她已經畢業了。
軍子說,你也沒有問我,再說了畢業不畢業又怎麽樣,你怎麽這麽笨呢。
然後軍子的電話響了起來,軍子看了一眼對齊桓說,你沒有告訴她是我把號碼告訴你的吧?
齊桓舉起右手,說道,我對宿舍的屋頂發誓。
軍子接了電話,整個宿舍開始緊張起來,最緊張的是齊桓。軍子連連說,不是我說的,關於你我一個字也沒有提,再說你也不值得一提,是他趁我不在的時候從我手機裏找到你的號碼,我為什麽要看好我的手機,你不也是趁我不在的時候用我的手機和他聊天了麽,你怎麽這樣呀,李舒圓,我告訴你,齊桓是我的兄弟,你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你都私自用我的手機和他聊天了,你會沒有什麽想法,我還不了解你,好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軍子掛掉電話,我們驚愕的看著他,他擺擺手,說道,我最看不慣她不可一世的樣子。
齊桓險些哭出來,軍子不但把號碼告訴了他,還替他講話,這份大恩大情齊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齊桓激動的說不出話,半張著嘴。
軍子說,你什麽也不用講,其實我沒有幫你,我是害了你,我那麽嚴厲的對李舒圓講話,估計她會把氣都撒到你身上,你們的事就又難了一層。
齊桓說,既然是這樣,我更要謝謝你了,我巴不得她把氣都撒到我身上呢,這樣我就有機會和她說話,和她慢慢的溝通,慢慢的把關係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