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八)
梁子喜歡馬雅的事被班主任扼殺在了搖籃中,雖然班裏麵沒有幾個人知道,可是還是被七嘴八舌的傳揚了出去。傳到了馬校長耳朵裏。馬校長對早戀這種事情是采取嚴打政策,雖然是別人喜歡上了自己女兒,雖然馬雅是被動的,但馬校長絕不姑息一切。馬雅很快就被調到了另外一個班,和一個貌似男生的女生做了同桌。梁子也被發配到了最後一排,混跡在一群粗曠的男生裏麵。馬雅和梁子離開了,我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憂,因為我的左邊和右邊都換成女生。
梁子對我說,唐明你可要記住,是我犧牲了自己換取了你的幸福生活。
我表麵上對梁子表示無比的感謝,可是心裏麵卻無比的糾結,我很希望馬雅能回來,又很高興能和兩個女生做同桌。
可是那兩個女生似乎前世是冤家一樣,上課的時候她們很安靜的聽課,下課的時候就爭議不停,她們都想坐在裏麵,班主任隻好讓她們課下自己解決誰坐在裏麵,誰坐在外麵。
一個女生說她要靠牆,另一個女生說她也喜歡靠牆。最後兩個人幹脆就吵了起來,她說,我靠。
她也說,我靠。
全班的男生開始沸騰,開始起哄,可以成為為一堵牆頓時成了班裏麵男生的夢想,因為牆不僅僅是牆,似乎成為了一種工具。她們由爭吵發展為動手,而我坐在中間,她們的拳腳大部分都落在了我身上。
幸好班主任進來,他說,你們兩個輪流靠牆,每人一個星期。
平息了這場戰爭,雖然我沒有參加,可是我挨了不少拳腳,我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失敗者,最大的大贏家就是那堵牆。
馬雅的身影很少很少出現,那個梳著馬尾辮有著長長劉海的女孩從此在我腦海中開始時常浮現,就像我望著夕陽染紅天空,晚霞撲麵而來那樣心曠,可是夏季早已經過去,秋天搖曳著尾巴開始對大地吹噓,吹噓它吹黃了多少的美好人情,吹噓它埋藏了多少少男的夢。
馬雅拽著秋天的尾巴到了另一個班級,秋風吹開它的眉眼,我開始有數不清的懷念,漫長的冬季,我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我知道我越來越濃的愛戀,濃的化不開。
我左右的女生變的不怎麽爭吵,她們下課很安靜的坐著,我有一種天突然就放晴的感覺。後來我知道,那是因為她們兩個誰也不理誰的緣故。我夾在中間開始左右為難,我和她們兩個的任何一個說話都會遭到另一個的白眼。這種感覺就像天突然就塌掉,我不明白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女生,並且還有兩個,並且都讓我同時遇到。
我說,你們兩個可以嘔氣,可不可以不要為難我,我可是無辜的。
她們兩個誰也沒有回答我,誰也沒有理我。因為她們兩個為了將嘔氣進行到底她們決定不再理我,我左邊和右邊好像成了兩堵牆。
我對梁子說,你們離開以後,仿佛把我也帶走了,我坐在這裏成了空氣。
梁子趴在欄杆上,說道,那兩個女生會把你打磨成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你就從了吧。
我正要問梁子馬雅的情況,梁子自然有一套了解馬雅舉動的辦法。梁子轉過頭突然說,馬雅,我很久沒見看見她。
我想安慰一下梁子,同時也作為安慰我自己的理由。可是梁子轉身離開,回到他的位置上繼續著沉淪。梁子的確沉淪了下去,上課都是在睡夢中聽課,醒來的時候就給女生傳紙條,一個紙條幾乎能把全班的女生傳一遍。紙條上隻寫幾個字:給你旁邊的女生。然而傳到我右邊的女生的時候,她直接把它扔掉,以為她是不會傳給我左邊的女生。
時光悠悠,一轉眼一個年華,春季回到學校,大家擠在一起看成績單,梁子沒有考試,很悠閑的看著他們露出慘淡的麵容很費力的從人群裏擠出來。一個胖胖的男生似乎考得很好,對著天空拉著長音大喊,媽呀,給人的感覺真爽呀。
然而梁子把媽呀聽成了馬雅。那麽事態變得很嚴重,似乎胖子和馬雅發生了什麽,梁子二話不說跑過去就把他打了一頓。胖子被這無緣無故的一頓打打的鼻青臉腫,他哭哭涕涕的去告訴了校長。旁邊的人都說這會梁子肯定要被開除,因為他打的是局長的兒子。
梁子聽了並沒有害怕,他說,就讓局長來破這個案子吧。
馬雅走過來,依然是很美麗的樣子,我站在旁邊看梁子的反映,梁子對馬雅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
馬雅說,你怎麽無緣無故的打人呢?
梁子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你不尊重。
馬雅似乎不知道梁子在說什麽,轉身很生氣的離開。
她看到了我,對我說,你考的怎麽樣?
我實在不好意思說成績,我笑了笑,考糊了。
你很聰明,怎麽就不用心學呢?
我看見梁子正在我旁邊似乎不是很滿意的看著我,我想如果再和馬雅說話,那麽梁子的醋意肯定要漫過來。
我吱吱唔唔道,馬雅,你離開之後,其實我。
梁子走了過來,馬雅說道,唐明,其實什麽?
梁子看著我,你們在談什麽呢。
沒什麽,在談剛剛被你打的那個胖子。我立馬轉移了話題。
馬雅,你認識他?梁子有點不安。
認識呀,他是局長的兒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爸爸經常到我家去。馬雅似乎很生氣,很不願意理梁子,她不明白梁子為什麽要打他。
那你們算是青梅竹馬了?
是又怎麽樣?你怎麽可以隨便打人呢。你這樣做非常的不對。
你擔心我被開除?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關心我麽。梁子很隨意的笑了笑。
無恥!!馬雅說出了無恥了兩個字,說的很幹脆。
梁子一下子變的很尷尬,即使梁子喜歡馬雅的事情被校長知道,馬雅都沒有任何責怪梁子的語氣,這次應該算是徹底絕裂了。
馬雅轉身離開了,然後回過頭對我笑了笑,唐明,你剛剛說你其實什麽,你沒有說完呢。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沒什麽,沒什麽。
你真的沒什麽麽,馬雅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她轉過頭離開。
我和梁子站在那裏誰也沒有動。我望著馬雅遠去的背影,我感覺馬雅似乎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可是一切都不合適宜,我頓時開始後悔。
梁子一直嘀咕道,我無恥,我無恥。
然後對我說,唐明,馬雅說我無恥,你說呢。
說什麽?我似乎沒聽清梁子說的話。
我無恥。
你無恥。
梁子看著我,用一種殺人的眼神。對我說,你也這麽認為。然後更傷心的離開。
我連忙反應過來,我喊道,梁子,其實。
梁子對我擺擺手,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