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飯做好了……”翠翠突然間跑了進來，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一個激靈，直接就把莫如深往旁邊推了一把，這麽一推，就把人給推到床底下去了……
“你沒事吧？”我有些尷尬，隻能硬著頭皮問。
“沒事，下樓吃飯吧。”他淡定自若地從地上爬起來，衝我招了招手，自己先出門去了。
和翠翠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我分明看見翠翠的身子繃的筆直，生怕自己遭殃。等到莫如深徹底離開了，她這才鬆了口氣，快步朝我跑了過來。
“太太，我是不是壞了你們的事兒啊？”她站在旁邊絞著衣角，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沒有沒有。”我衝她嗬嗬的笑，心底裏卻是一陣又一陣地尷尬。難道我要跟她說是嗎？
這會兒她那張皺巴巴的小臉才算是舒展開，樂滋滋地跟著我一塊兒下樓去了。一到餐廳才發現，就這麽會兒功夫，翠翠竟然給我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
什麽糖醋排骨紅燒魚，甚至還有紅燒獅子頭，就差給我把燕窩魚翅什麽的也給整上桌了。
“翠翠，我才一天沒吃飯而已，你給我做這麽多，我怎麽吃的完啊？”
“吃的完吃的完的，”翠翠三兩步上前，拉著我在餐桌旁邊坐下，“這些可都是太太喜歡吃的，明天我再給太太做。”
我張了張嘴，看著她那副興奮的樣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一句：“好吧。”
吃就吃吧，這不是還有個莫如深在嗎。
我直接拉著莫如深在餐桌旁邊坐下，才剛吃了沒幾口，秦風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怎麽了？”莫如深丟下手裏的筷子，眉頭一皺，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陳曼她……”秦風扭頭看了我一眼，半天才磨磨唧唧地回應了一句，“陳曼她在醫院自殺了。”
“什麽？”我剛夾起一塊排骨，聽到這個消息，手掌一抖，排骨就直接落在了我的睡衣上，留下了一塊難看的油漬。
可是這會兒我壓根就沒心思去管這些，腦子裏不停回響著秦風說的那一句話。
我倒是沒想到，陳曼居然真的會走到這一步，她不是最怕死的嗎，在刀哥麵前，她還那般求饒。
“怎麽回事？”我聲音一冷，忙追問下去。
“我們在車上發現她的時候，她的下體……已經嚴重出血，醫生不得已，隻能摘除了她的子宮，她知道這個消息後，趁著護士不注意，割腕了。”秦風也是緊皺起眉頭，語氣當中隱隱帶著幾分不忍。
這件事情我倒是不知道，可想到當時我們經過車廂的時候，我沒有開口……或許我早點告訴他們，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我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裏滿滿隻剩下了自責。
“都怪我，當時如果我讓你把她救出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也是不停絞動著。
下一刻，我的麵前就多了一雙大掌。莫如深直接緊握住我的手掌，在我的掌心捏了捏，柔聲道：“這件事與你無關，從頭至尾，都是她自作自受。”
莫如深的語氣淡淡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是給了我莫大的安慰。或許，我也不過是需要有個人來肯定我的做法。
隻是，現在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還是應該去看看。
“我想去醫院一趟。”我抬頭和莫如深對視著。
他看了我半天，眼中流露著各種複雜的情緒，半晌，他才輕微地點了點頭。我讓翠翠給我拿了件薄外套下來，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跟著他一塊兒到了醫院。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給陳曼收拾好了遺體，隻是到現在，除了我們，沒有任何人來見她最後一麵。
“怎麽隻有我們，她的家人呢？”我環視了眼四周，對秦風發問。
秦風稍稍上前兩步，道：“陳曼隻有一個賭鬼父親，一年前，他們倆就斷絕關係了。”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表示明了，這心裏頭也越發不是滋味。
雖然她做了很多的錯事，可如今人都已經死了，再多的過錯，也該一筆勾銷了。
“好好安葬她吧。還有刀哥幾個人，現在在哪兒？”
“已經送到警察局了。”
“那……
“行了，這些事情，交給秦風就好，何必操心那麽多？”我剛想繼續問下去，莫如深就直接上前打斷了我。
我一楞，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問的有點兒太多了，有莫如深和秦風在，壓根就沒有我需要操心的地方。
經過這麽一遭，一連好幾天，我都沒什麽心思工作，林雲清那邊卻是突然在這個時候傳來消息，他要去參加一場宴會，楊柳和白鴿也會參加，作為宴會主辦方的顧慶也邀請了莫如深。
“我也要去。”我直接衝莫如深開口，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莫如深停下翻看文件的動作，突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我，看的我心裏頭有些毛毛的。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正準備找機會開溜，他就來了一句：“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去找其他的女伴？”
我：……
“沒有沒有，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我忙不迭搖頭，生怕把他給惹怒了。
自從我從刀哥那裏回來，莫如深也不知道怎麽了，隨時隨地都能有反應，而我，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盤中餐，而且，他尤其愛在我麵前的這張辦公桌上，導致我現在都有陰影了。
“我都準備好了，你隻需要乖乖跟在我身邊就好。”他瞥了我一眼，冒出這麽一句，就又低頭處理公事去了。
我悄悄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點頭應了一句“哦”，就轉身開溜了，就是不知道，晚上會是個什麽情況。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了她們一起出現的照片，我還是想要親眼看看，現在的白鴿，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
她會不會……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