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路要走，既然她做了這樣的選擇，那她就需要自己去承擔後果。
半晌，她輕歎口氣，從身上的LV背包裏拿出粉餅對著鏡子細細補妝：“你說的對，既然我做了選擇，就應該對自己負責。我是喜歡宋青染沒錯，但是我絕對不會讓方槐傷害他。另外，莫太太，我提醒你一句，方槐到現在還在對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下一步，他就準備對慕白集團出手，你自己小心吧。”
“多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我衝她莞爾一笑，她並沒有回答，收拾好情緒，就直接轉身離開了，衛生間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對著鏡子發呆。
對於此刻的我來說，那個包間，就像是無間地獄，隨時都可能把我給吸進去。思量許久，我還是直接離開了餐廳，坐上車，讓秦風給莫如深打了個電話，很快，他就從裏頭走了出來，鑽進車廂的瞬間，帶進來一股濃重的酒氣。
想必方槐應該灌了他不少酒。
我抿了抿唇，想要開口詢問他的情況，可話到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他倒是自然而然地緊握住我的手掌，柔聲道：“我沒事，放心。隻不過，方槐方才表示，要和慕白集團合作，你自己小心。”
嗬，他還真是等不及了。
“好。”我點頭答應著可車子卻是突然一個急刹車，我身體往前一傾，眼看著腦門就要磕上座椅，莫如深卻是先一步伸手捂住了我的額頭。
“怎麽回事？”莫如深眉頭一擰，冷聲質問著。
“前麵人太多，路被封死了。好像是有人要跳河。”秦風扭頭衝我們解釋著。
我打開車窗朝外頭看去，前麵的路的確是被一群人給堵住了，而在橋頭，還站著一個女人，隻是那身影……怎麽感覺有些熟悉？
難道是……想到那個人，我趕緊掏出手機，用相機模式把那人放大，在看清楚她的臉時，手機“咚”的一聲直接砸了下去，我推開車門就擠進了人群，而身後還傳來莫如深的呼喊聲。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頭，我卻不敢再往前走，隻能定定地看著她的身影。
她轉身衝我淒然一笑，啞聲開口：“小白，你來啦？”
隻不過幾天的時間沒見，秦嵐看起來好像蒼老了許多，兩鬢多了許多的花白，就連眼角的皺紋，也深了不少。
她方才那句話，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從這裏經過，所以，她分明就是故意在這裏等著我的？
“沈夫人，這裏太危險了，你先下來，行嗎？”我伸手想要去拉她，可她的身子卻是往旁邊挪了挪，腳下稍有不穩，她就會直接掉入湍急的河水當中。
她衝我搖搖頭，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小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用我的命，來向你贖罪，可是我求求你，放過沈清和絲眠，行嗎？絲眠的肚子裏已經有了我們沈家的骨肉，她實在是再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就用我這條老命，換我孫子的命，行嗎？”
話說到後頭，她已經有些哽咽，就連聲音也在顫抖著。她本就瘦弱的身體，這會兒微風一吹，好像隨時都能被刮下去。
而我身後那些圍觀的人，聽到她說的話，早就紛紛把矛頭指向了我，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著，到明天，隻怕我這個莫太太，是要霸占新聞頭條了。
“沈夫人，您這是在威脅我的妻子嗎？”莫如深晚一步走到我的跟前，緊緊把我擁進懷裏。
他握住我的手掌，像是在給我無形的安慰。
而秦嵐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被悲戚所取代。
她撈了一把被吹亂的頭發，低頭自嘲地說著：“我這個老太婆都是快死的人了，有什麽威脅不威脅的，我隻是想為自己以前的過錯贖罪。小白，看在我們以前婆媳一場的份上，放過沈清，好不好？算媽求你了。”
若不是她站在護欄外頭，隻怕這會兒她就直接跪倒在我的麵前了。即便是在以前，我和沈清熱戀那會兒，她也沒有用“媽”這個字眼自稱過，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可讓我放過沈清，怎麽可能？他對我的背叛，對我孩子的傷害，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更何況，按照秦嵐的脾氣，她怎麽可能會真的自殺。現在，隻怕也是她的手段罷了，畢竟，我身後的這群看客，可是紛紛在指責著我呢。
“小白，你就真的不肯原諒我嗎？”秦嵐淒然開口。
我抬起頭，和她對視著：“這是我同沈清和柳絲眠之間的恩怨，跟您無關，您用不著我的原諒。”
“好，好，看來你是真的不肯放過沈清了，那我這個老骨頭活在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林慕白，這輩子，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同意讓沈清把你娶進門！”笑著笑著，她就掉出眼淚來，身體更是有些搖搖欲墜。
說到往事，那會兒秦嵐是死活不讓我進門的，是沈清拽著我的手掌，態度堅決地告訴秦嵐，如果她不同意，就帶著我私奔，再不回沈家。當時的諾言有多美好，後來他帶給我的打擊和傷害就有多大。
我低頭緊咬著唇，腰間的那隻手掌卻是更用力了些。
“啊！她跳下去了，趕緊救人啊！”慌亂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等我抬頭時，眼前根本就沒有了秦嵐的身影，隻有她那一雙黑色皮鞋還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橋頭。她這是到死，也要讓我痛苦，讓我難受啊！
“莫如深……”我的心口像是有一隻手掌在不斷收緊，眼前也有些發黑。
他直接彎腰把我打橫抱起，回到了車裏。
他捏了捏我的手掌，道：“已經有人下水救人了，這不是你的錯，明白嗎？”
我稀裏糊塗地點點頭，可是腦海裏，卻滿滿都是秦嵐最後悲戚的神情，我的身體，一瞬間猶如掉入了冰窖，冷的我直發抖。
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要這麽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