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證據確鑿,玩弄人心
不多時,一群奴才就押了兩個人進來。
那兩人,正是顧美人主僕倆。
這對主僕披頭散髮,看起來很是狼狽。
顧美人不知是不是因為消瘦的原因,看起來比奴才還狼狽。
平日里顧美人施了妝,只瞧出瘦了許多。
如今臉上未施粉黛,看起來蠟黃蠟黃的。
她不是虞良娣那種健康的小麥色,也不是自然的黃皮膚,而是一種病態的黃。
這對主僕倆一進屋,就把頭垂得很低,不敢面對眾人。
黃得昌挽著拂塵站在太子身旁,「顧美人,你有膽量偷蘇側妃的寶石,還將寶石賣到內務府,現在知道沒膽量見人了?」
「我沒有偷東西,沒有偷蘇側妃的寶石.……」顧美人拚命搖頭,不肯承認,她還用手指著東宮妃嬪,「都是你們,是不是你們故意陷害我?」
「別狡辯了,如今不但這顆帝王綠翡翠找到了,另外,內務府不止一個人看到你的宮女元香,看到她將那顆翡翠賣到了內務府。」黃得昌看向顧美人,「如今證據確鑿,你就認了吧。」
顧美人死鴨子嘴硬,「我又沒有偷寶石,為何要認?」
「元香,既然你主子不肯承認,便由你來說吧。」黃得昌吩咐元香,「記得如實說,爭取從輕發落!」
低著頭的元香沉默了幾息,而後緩緩抬頭,「蘇側妃丟的那顆翡翠寶石,確實是小主偷的,可我家小主是有苦衷的啊……」
「她為了維持纖細苗條的身材,吞布縮胃,長久以往,傷及了腸胃,不但胃損傷,還患了腸梗塞,稍微吃點東西就胃痛,腹痛難忍,乾嘔吐血。」
「太醫說她這個病難治,即便治了,也只有兩成的機會能夠治好,而且還需要很多的銀子,所以小主才想著偷蘇側妃的寶石.……」
蔣詩詩:「.……」
難怪她前陣子就覺得顧美人瘦得反常。
前幾日蘇側妃生辰時,顧美人也只嘗了一口菜就放下了碗筷。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極端節食所導致的!
如果加上原主,顧美人已經是東宮第二位因為節食患病的妃嬪了。
難怪書中曾說,東梁國女子普遍短壽。
除去醫療落後,生孩子的原因,想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以瘦為美」。
元香還說:「再就是小主曾去詩月閣做客時,見過蔣良娣有一顆帝王綠翡翠,便想嫁禍於蔣良娣,不曾想,蔣良娣輕而易舉就證明了清白.……」
更沒想到,太子介入此事,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顧美人,即便你有苦衷,那也不能偷竊東西,難不成天底下有苦衷的人,都要去偷去搶?」蘇側妃指責道:「而且,你不但偷了兄長送給我的珍貴禮物,還差點冤枉了蔣良娣!」
顧美人:「你這種高高在上……翡翠寶石戴著玩兒的千金大小姐,一進東宮就是側妃,隨手收到的禮物,就是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你永遠不會因為金銀錢財而犯愁,自然就不會明白我的難處.……」
說到這,她轉頭看向蔣詩詩,「還有你,蔣良娣,我就是故意想要陷害你!同是美人,憑什麼你晉陞為了良娣。」
「而我拼了命的維持苗條身材,太子殿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可你胖成這樣,還能獨得太子寵愛,憑什麼?憑什麼?!」
事到如今,顧美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所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可惜你拼了命也沒能拉我墊背。」蔣詩詩一臉冷漠地看著顧美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顧美人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證據確鑿,顧美人也已經破罐子破摔,裴玄凌直接下令:「顧美人盜竊蘇側妃的珍貴寶石,還想嫁禍於蔣良娣,現將其帶下去禁足,沒有孤的允許,顧美人主僕倆不許踏出庭院一步,外人也不許踏入庭院一步!」
聞言,顧美人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以往太子禁足東宮妃嬪,都是有期限的。
可這一次,太子沒有說期限,豈不是要將她永久禁足在庭院里?
被禁足時,御膳房的人倒是會把膳食放在門口,可她最擔心的是沒法治病。
「殿下,妾身病了,若是您將妾身禁足在院子里,這不等於讓我自生自滅嗎。」顧美人跪行至太子跟前,「妾身可以不出去,可您好歹讓太醫進來給妾身看病吧……」
面對顧美人的求情,裴玄凌只冷冷道:「來人,將顧美人主僕倆帶下去!」
一聲令下,就有宮女押著顧美人主僕倆出去了。
眾人看著被押出去的顧美人,看來太子殿下打算讓顧美人自生自滅。
以顧美人現在這狀況,想必顧美人熬不了多久了。
待顧美人被帶出去后,眾妃本以為太子要遣散她們了,誰知太子掃了眼堂間的妃嬪,最後將視線落在唐側妃身上。
對上太子那雙似乎能洞穿所有的犀利眼神,唐側妃一開始還能沖著太子淺笑。
漸漸的,她便敗下陣來,眼神看向別處,不敢直視太子。
只聽太子淡淡道:「唐側妃,聽說你又冤枉蔣良娣是賊?」
「妾……妾身也不想的……」唐側妃解釋道:「主要是蔣妹妹的那塊翡翠寶石……和蘇妹妹的那塊翡翠寶石一模一樣,妾身這才一時誤會了蔣妹妹.……」
「一模一樣?」裴玄凌朝奴才做了個手勢,就有兩名宮女端著托盤走到中間。
那托盤上各放了一塊白色絨布,絨布上各放了一枚帝王綠翡翠寶石。
裴玄凌:「你好好看清楚,是不是一模一樣!」
蔣詩詩:「.……」之前太子身邊的奴才找她要這顆翡翠寶石,她還覺得奇怪來著,原來是拿來做比較。
只見兩名宮女走到唐側妃面前,讓唐側妃好好瞧瞧。
唐側妃仔細看了看后,訕訕地回:「之前兩塊寶石沒放在一起對比過,妾身分辨有誤,如今兩塊寶石放在一起,妾身便瞧出來了,蘇側妃的那塊寶石要大一些,成色也更好一些.……」
「唐側妃,您又弄錯了,這塊大一點.……成色更好一點的翡翠,是蔣良娣的。」
唐側妃嘴角微微一抽,頗為震驚地看向那塊更好些的翡翠寶石,這居然是蔣良娣的?
本以為蔣良娣不可能擁有帝王綠翡翠,可人家不但有,還比蘇側妃的更好!
震驚過後,唐側妃索性順著黃得昌的話說:「這兩塊寶石放在一塊都叫我看錯了,更何況沒放在一起時,更容易看錯。」
黃得昌:「.……」你這不叫看錯,而是帶著偏見看人!
緊接著,唐側妃還看向蘇側妃,想把責任推到蘇側妃身上,「而且,當時主要是蘇妹妹說……說是蔣妹妹最可疑,妾身這才和阮側妃帶著奴才去搜詩月閣的……」
「.……」被甩鍋的蘇側妃微微一驚,略顯無辜地說:「殿下,妾身當時丟了東西,急昏了頭,加之蔣良娣最後一個離開妾身院子,便看起來最可疑。」
「但我從沒說過蔣良娣是賊,即便在蔣良娣院子搜到了翡翠寶石,我也只是覺得和我那顆很像,並沒有篤定是蔣良娣偷的,後來得知蔣良娣是被冤枉的,妾身也第一時間把寶石還給她了.……」
蘇側妃語氣溫柔的把鍋又甩給了唐側妃。
唐側妃無話可說,因為她既說了蔣良娣是賊,還篤定那寶石就是蔣良娣偷的。
「唐氏,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不分是非黑白的胡亂冤枉她人了。」裴玄凌目光凌厲地看著唐側妃,「你這樣的人,不配再掌管東宮。」
「.……」唐側妃睜大眼睛看向太子,登時就朝太子「噗通」跪下了,「殿下,妾身知錯了.……」
「唐側妃在東宮囂張跋扈,仗勢欺人,即日起,取消其協掌東宮的權利,由阮側妃和蘇側妃一同協理東宮後院!」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太子口中說出。
「謝殿下替妾身找回寶石,又讓妾身與阮側妃一同協理東宮。」蘇側妃趕緊起身行禮,「雖然妾身剛入宮不久,但妾身會和阮姐姐好好學的。」
蘇側妃是高興了,唐側妃卻跪在地上哭哭哀求。
「殿下,妾身真的知錯了.……求您再給妾身一次機會吧……妾身和阮側妃掌管東宮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不能因為妾身犯了一次錯,就撤了我掌管東宮的權利啊.……」
「另外,當初妾身掌管東宮,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如今您執意撤了我手頭上的權利,若是皇後娘娘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唐側妃本來就喜歡動不動搬出皇后,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更是搬出皇后威脅太子。
她說什麼都沒想到,蘇側妃丟個東西,她也能惹禍上身。
東宮無太子妃,平日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和阮側妃協同打理。
如今她失去了掌管東宮的權利,不就是空有側妃的虛名?
還被剛進宮的蘇側妃撿了便宜,往後她在東宮如何抬得起頭來?
這個蘇側妃,剛進宮時她就覺得是個狐媚子。
果不其然,這才進宮多久,就勾著太子殿下把權利交給了蘇側妃。
本來她還以為太子是為了給蔣良娣撐腰,如今看來,太子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蘇側妃,這才奪走了她手上的權利。
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錯就是錯,便是母后也不能護著你。」裴玄凌冷著臉,「至於母后那,孤自會同她說清楚。」
話畢,裴玄凌不耐煩地擺擺手,遣散了東宮妃嬪,直接去了書房。
妃嬪們見太子不耐煩了,紛紛起身離開。
只唐側妃是被人攙扶著,哭著離開的。
得到了掌管東宮的權利,蘇側妃心情好,也不乘輦了,而是扶著宮女的手,在東宮花園慢悠悠地逛著。
像她這個身份的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都是陪嫁丫鬟,忠心得很。
「恭喜小主如願以償,獲得了掌管東宮的權利。」宮女托著蘇側妃的手道喜。
蘇側妃嘴角帶著明艷的笑,「看來我這顆寶石沒白丟一回。」
「那也是您神機妙算.……」小主知道顧美人缺錢,特意吩咐院子里的奴才放鬆了警惕,讓顧美人順利偷走了那顆翡翠寶石。
如此,才有了接下來的精彩故事。
以前小主在蘇家時,那些庶女根本就不是小主的對手。
因為,小主擅於玩弄人心,明明雙手不沾一滴血,卻能讓別人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誰讓顧美人動了偷盜的心思,她若是心術正,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蘇側妃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這就叫做願者上鉤。」
宮女:「只可惜,原本還可以栽贓蔣良娣的,誰知蔣良娣輕而易舉就自證了清白。」
蘇側妃:「不著急,咱們才進宮多久呀,慢慢跟她們玩兒.……」
「那是,小主能在短時間內獲得了掌管東宮的權利,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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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詩詩回到詩月閣時,奴才們從御膳房提回來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春杏和春桃只好把飯菜拿去廚房,放到蒸鍋里熱一下。
蔣詩詩餓了,只好吃點心填一填肚子。
就在她吃點心時,太子來了。
裴玄凌一進屋,就不滿地問話:「孤送你的東西,何時成了老七送的了?」
蔣詩詩給男人倒了杯茶,把三位妃嬪搜詩月閣時的情況同太子說了。
裴玄凌聽了后,得知肉包子當時機智的化解了危機,神色才有所緩和。
跟太子解釋完情況,蔣詩詩趁著太子終於回來了,便進了內室,把她畫的兵器圖稿交給了太子。
「上次聽二哥信上說,咱東梁國的兵器不如西夏國,如今邊關急需一批改良武器,妾身便畫了這些兵器圖稿,您且過過目,看行不行,若是行的話,咱們就跟上次的農具圖稿一樣,讓我二哥頂了這功名吧。」
裴玄凌接過那幾張圖稿看了看,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蔣詩詩坐在一旁察言觀色,發現太子神色不對。
上次她把農具圖稿交給太子時,太子看得特別感興趣,眼底都帶著驚訝而驚喜的光。
怎的這次居然一點都不驚訝或驚喜,反而皺著眉頭?
見狀,蔣詩詩不由得問:「殿下,這圖稿有什麼問題嗎?」
裴玄凌抬頭,不答反問:「確定這些圖稿都是你自個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