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以假亂真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神色各異。


  皇子們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


  建元帝神色一凜,「好端端的,鳥和人怎會突然消失,朕問你,最後與鸚鵡接觸的人是誰?」


  太監:「最後與鸚鵡接觸的,好.……好像是太子身邊的黃公公,當時黃公公說,那鸚鵡排了髒東西,要給它清理一下,以免污了大家的眼睛,之後,那……那鸚鵡就不見了,黃公公也不知去向……」


  康王:「皇兄,黃得昌好歹是你身邊的太監總管,怎的一點分寸都沒有,明知父皇就要把鸚鵡送給皇祖母,他還提著鳥出去溜達,若是耽誤了父皇送禮,你們擔當得起嗎?!」


  裴玄凌這會沒功夫和康王吵,只想著黃得昌怎麼還沒來。


  「是奴才的不是,讓皇上和太后久等了.……」好在這時,黃得昌滿頭大汗地提著鳥籠子進來了,

  蔣詩詩看向黃得昌。


  只見黃得昌手中仍提著那個鎏金福壽紋金亭式鳥籠。


  而那鳥籠里,也還是那隻絢麗的金色鸚鵡。


  看到這一幕,蔣詩詩神色微變。


  這個黃得昌,怎的將這隻鸚鵡又提進來了?

  一旁的裴玄凌看出女人眼中的疑惑,便湊到女人耳旁,用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孤原本也給太后準備了一隻金色鸚鵡,後來聽說父皇送的也是金色鸚鵡,孤便改送了別的東西。」


  「如今黃得昌提進來的那隻鸚鵡,已經換成孤養的那隻鸚鵡了。」


  今兒若不是蔣良娣迷糊,把禮物交給了門口登記的人,他也就不會發現父皇送給太后的鸚鵡被人故意教壞。


  因此,此事告訴蔣良娣也無妨。


  聞言,蔣詩詩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那她就放心了。


  她剛剛仔細看了看,那鸚鵡的眼睛外圍有一圈白色的裸皮,鳥喙為肉色,虹膜為棕色,和原來那隻實在太像了.……

  應該能以假亂真!

  告訴了蔣良娣秘密,裴玄凌就繼續正襟危坐,看著黃得昌手中的那隻金色鸚鵡。


  金黃色代表皇權,向來是皇家專用色,所以,他當時選了只金色鸚鵡,讓人精心調教,打算獻給太後作為壽禮。


  後來得知和父皇的禮物一樣,他當時還覺得可惜。


  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當時他派黃得昌去東宮取鳥時,就怕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趕不上趟。


  好在蔣良娣送眼鏡耽擱了不少時間,黃得昌雖來得晚了些,但也還算及時。


  父皇素來孝順太后,即便和太後有些不和,也不會讓人教壞鸚鵡,使皇家當眾蒙羞。


  而且,父皇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不孝順太后。


  肯定是有人看透了這一點,故意藉此搞事。


  一旦鸚鵡當眾說出「太后又不是朕的生母」,父皇苦心經營的孝子形象就會瞬間崩塌。


  而太后的這次壽辰,是他帶領禮部操辦的。


  屆時,父皇肯定會以為是他在搗鬼,後果可想而知。


  說起來,肉包子又幫了他一回.……

  「小東西,給太後娘娘賀個壽吧。」黃得昌提著鳥籠,對籠子里的鸚鵡說話。


  那鸚鵡站在籠子里,張嘴就開始說吉祥話。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吉祥。」


  「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吉祥話,從人的嘴裡說出,大家都覺得很尋常。


  可要是從一隻鸚鵡嘴中說出,眾人就覺得稀奇。


  太后被鸚鵡逗得笑開懷,「這鸚鵡不錯,咬字清晰,哀家帶回去解悶正好。」


  建元帝:「母后喜歡就好,朕也就沒白白讓人訓了它將近一年。」


  太后:「皇帝有心了。」


  下首,黃得昌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之前這小東西排了一籠子的髒東西,照顧它的小太監也不知去了哪兒,奴才又不敢輕易將它交給旁人,便只好將它提到湖邊清洗了籠子。」


  「這麼一洗,差點耽擱了時辰,好在奴才趕的還算及時,太後娘娘也喜歡這小東西,否則奴才就罪過了.……」


  太后聽了后,笑道:「哪就罪過了,你這般仔細,哀家一會還得賞你。」


  「小東西,你才是小東西,你全家都是小東西……」就在這時,那鸚鵡還和黃得昌頂嘴了。


  在座的眾人聽了后,哄堂大笑。


  在眾人大笑時,蔣詩詩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因為,打從那鸚鵡說出一連串吉祥話時,她登時就沒了胃口,頭也開始發暈,整個人難受起來。


  可太后壽宴還未結束,她只能強忍著,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書中的鸚鵡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時,殿內可沒有這般喜慶洋洋。


  根據書中劇情,建元帝龍顏大怒,當眾怒罵太子連個宴會都辦不好。


  若不是太后幫著太子說了幾句,建元帝才有所收斂。


  並且,建元帝還懷疑太子想要篡位。


  所以才故意讓人教壞鸚鵡,當眾壞他的名聲。


  自此後,建元帝與太子之間便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裴玄凌瞥了眼身邊的女人,見蔣良娣沒再吃東西了,濃眉微微一動。


  只當是女人在外頭會有所收斂,吃東西比較矜持,完全不像在他面前時,一點女子形象都不顧。


  眾人獻完了禮,大家就開始品嘗膳食。


  在大家用膳時,教坊的舞姬在殿中間跳舞。


  蔣詩詩白著一張臉,假裝欣賞歌舞。


  實則早已頭痛欲裂,根本不知舞姬們在跳些什麼。


  直到半個時辰后,這場壽宴才結束。


  等建元帝和太后率先離開后,王公大臣才逐漸散去。


  春杏上前扶著蔣詩詩起身,當她感受到小主掌心濕淋淋的汗時,身子微微一僵,「小主.……」


  蔣詩詩用力回握著春杏,朝春杏使了個眼神,示意春杏不要聲張。


  主僕倆走出保和殿,顧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快步往東宮走。


  有幾個大臣正和太子寒暄,太子瞥了眼遠處的蔣良娣,見女人走得很急,濃眉微微一挑。


  同大臣們隨意寒暄了幾句,裴玄凌也就乘輦往東宮回。


  男人坐在輦上,視線看著走在前頭的蔣良娣主僕倆。


  蔣良娣的步伐雖快,但似乎有點虛浮。


  果然,下一刻,只見蔣良娣身子微微一歪,就直直倒在了春杏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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