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的過去
但現在不可以了。落葉倏然而下，她離開這是第幾個秋天了。露水在葉脈上凝成了霜，風一吹寒意更勝。但都冷不過那個素莫語走的秋天。
等鬧鍾響過三遍，素莫語才緩緩爬起。她還是個孩子，有些事情她還是喜歡逃避。看著鏡子裏麵無血色的自己，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被某種情緒折磨著。她還是喜歡那個沒心沒肺大笑的自己，瘋瘋癲癲吃著冰激淩的自己。想到這裏刷牙的動作慢了下來，一度停滯不前。
出了洗手間，拉開窗簾的一瞬，她開始懊悔自己的行為。那輛黑色的賓利，猝不及防映入眼簾。心裏懊惱得不行，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衣櫃翻找衣服。手忙腳亂之中又找不到合適的衣服。她開始不由得憎恨自己的笨手笨腳。終於在慌慌張張之中打理好了衣服，匆匆忙忙下了樓。全然不知道自己落下了什麽。
陽光熙微，素莫語踏光而來，尚觀羅不得不承認真的很美。不同於那種濃妝豔抹的美，沒有濃烈的口紅，沒有誇張的眼線。是一種由內而外的仙氣。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還如以前一般一點也沒變。
尚觀羅紳士地打開車門，手抵在車窗之上讓素莫語進去。一切水到渠成。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素莫語又開始感到局促和緊張，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想打破這可怕的安靜，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睜著兩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發呆。尚觀羅收起悲傷的情緒“莫雨你吃了早飯嗎？我帶了早餐。”順勢遞上了手上的紙袋。“謝謝你”他想要的不隻一句謝謝。最起碼不要這麽淡漠疏離。
畫展開在一個高層建築裏。高層外麵是花園，雕塑和噴泉，充滿了藝術的味道。走進這像是走進了藝術殿堂。在人潮之中，尚觀羅緊緊地跟在素莫語的身後生怕她丟了。
一進去素莫語就被這些畫所深深吸引，以前也曾輾轉過各個國家、城市看過不同的畫作。但總覺得都不如眼前的畫作吸引目光。走到一幅巨型畫作前，她停住了腳步。畫以紫色調為主，大片的薰衣草一望無際，那湛藍的天空之中沒有一絲絲白雲。
“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麽，你知道嗎？”尚觀羅側過頭看向她。
“是等待”她感受到了他炙熱的目光。
“其實我在等一個人，莫語你知道嗎？”尚觀羅看向畫作。“你不記得我了嗎？”
“啊？”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記得羅先生。所以索性跳過。
“尚先生在等誰啊？”看見素莫語一臉無辜的表情，他是真的有點頹然。
“我在等一個我愛了很久的人，現在她出現了，在我的麵前”她睜著迷茫的大眼睛望向他。尚觀羅不容她拒絕地拉住了她的手。她一下子慌張起來，連連後退想要掙脫。尚觀羅怕她摔倒，一把抱住了她。素莫語本來微紅的臉變得更紅了，仿佛天邊的火燒雲。現在的素莫語在尚觀羅看來甚是可愛，怎麽看都看不夠。素莫語迅速掙脫出他的懷抱，搖搖晃晃地站穩了。
“尚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其中一定有、有什麽誤會的。安諾小姐才是您的為婚妻”想到剛才的畫麵素莫語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怎麽會呢？”一句話淡淡地散在風中，尚觀羅不確定她有沒有聽見。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也可以是說給這是他說給自己聽的。
“我不會和安諾結婚，莫語你會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輩子嗎？”沒等到素莫語回答尚觀羅就接著說“我希望房子的設計能融入這幅畫的元素。”素莫語不明白，房子為何要融入這幅水彩畫的感覺。而且這幅畫的感覺。怎麽說呢，讓人感到悲傷。畢竟等待意味，著得不到甚至是失去。但是這畢竟是顧客的，要求她沒有辦法拒絕。隻能低頭說了一句“好”
他們繼續往前走，路過琳琅滿目的作品，穿過川流不息的人海。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樣。他們在街頭，相視而笑，從白天走到黑夜。想像著未來的天長和地久。一切仿佛非常熟悉，這種熟悉讓素莫語感到無比安心。
這邊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人接。臨利前有些焦急，更多的是疲憊。昨晚一夜未睡趕往A市。這次來不僅僅是要解決一下公司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來看一下他的莫語。然而他一遍一遍打著她的電話，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他腦海中出現了千萬種可能，不由得害怕起來。說實話他不怕公司有什麽問題卻真的是擔心莫語。他現在不明白，當初自己到底為什麽允許素莫語一個人來到A市。他真的是一個不合格的男朋友。想到安諾，想到尚觀羅、張女士這些種種的威脅他就更加不安了。
“司機，可不可以再快一點”這已經是第五遍了。少爺平時很少這樣的老張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說。
“好的，少爺”
餐廳裏悠揚的樂曲響起，鋼琴聲讓素莫語從發呆之中醒了過來。八成熟的韓國牛排，各類甜點都是她的最愛。湯也不是她最不愛喝的奶油蘑菇湯。
“怎麽樣，是不喜歡嗎？怎麽不吃啊、我知道了，服務員上兩雙筷子”尚觀羅沒有感受到服務員詫異的眼光。他隻知道在她的記憶裏，素莫語是用不習慣刀叉的。但害怕她一個人用筷子會尷尬便陪她一起。素莫語不懂為什麽尚觀羅會知道她這個獨特的嗜好。
然而他怎麽會不知道。她不在的這些年，他去過她所愛的國度隻為了與她再次重逢。他看過她所愛的書，隻為體會她所有的感受。也曾嚐遍她愛的美食，假裝她就在他身邊。甚至找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陪在他身邊。他愛她，愛到骨髓裏去，愛的有一點傻。素莫語接過筷子，心裏暖暖的。
其實就是因為她吃西餐用筷子，受過不少嘲笑。大多數人看見她用筷子，都希望她可以改掉這個習慣。而如今卻有人願意陪她一起，覺得很欣慰。無論這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刻她的心變得柔軟起來。
於是她便開始專心吃起眼前的食物。牛排的醬汁在口中慢慢化開。咖啡的苦澀讓她微微皺起眉頭。其實她很喜歡咖啡，她希望她的人生也是如此。經曆過苦難之後，也品到一絲香醇。這是她奶奶告訴過她的，她一直覺得老人的話不會錯。她的愛情也要如此，曆經風雨終會開出絢爛的花朵。這是她單純的想法，她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
尚觀羅看著她傻呆呆地在想些什麽，也就沒再說話。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可以來了。如此便是最大的幸福。
在素莫語所在的賓館也沒有找到她，臨利前像瘋了一樣。自素莫語失憶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讓她一個人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他想到過去在他身邊，他從未讓她受過半點委屈。想到如今她不在他身邊，正遭遇著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就難以平複自己的心情。要知道素莫語是怎樣善良的人啊。就算受了欺負她也不會說什麽的。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要怎樣保護好自己。
“少爺，我們的人找到小姐了”管家說。
“在哪裏？”
“在XX飯店”
'好,走”
素莫語一抬頭，就看見了臨利前大步跨進來。這讓她頗感意外，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看著臨利前前風塵仆仆，滿眼憔悴地走來。其實素莫語想說，臨利前你不用來，我自己也可以。但話未出口，就被臨利前一把抱在懷裏。臨利前將頭深深地埋在了素莫語的脖子裏，感受著她的呼吸，心裏頓時踏實了很多。之後準備親吻她，然而吻還未落下，素莫語就掙脫了他的懷抱。
其實素莫語是真的感受到了尚觀羅冷冷的眼神。她真的沒有辦法再這樣旁若無人下去了。她總覺得這場麵怪怪的，尷尬無比。推開臨利前之後，她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說些有的沒的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阿前，這位是我在A市的顧客尚先生”從臨利前進來的第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可是尚觀羅知道，臨利前的身份又怎麽和他比的了。是他先遇見了她，是他先牽過她的手走過春夏和秋冬。是他曾經與她在神父麵前莊重的立下了誓言。他才是那個可以與她，白頭到老相濡以沫之人。無論是論先來後到，還是深情與否，臨利前都算不上什麽。所以他又憑什麽橫行霸道帶走他愛的人，帶走他的人。
臨利前那麽急切地想親素莫語，其實是有兩個原因。第一點無非是多日未見的思念之情，如潮水一般噴湧而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尚觀羅也在的原因，那個像定時炸彈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