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輪到我了吧?
高高躍起直上城樓的羆神族武士,比正常人高出小一半,近丈的身高,讓他看起來宛若天神。
他身上披著厚重的石甲,是用一塊一塊的石頭打磨扁平,再鑽孔穿繩而成。
因為製作工藝極其粗糙,石頭的厚度並不一致,薄一些的有手掌厚度,厚的可能要有兩倍三倍,所以讓人看起來他身上凹凸不平。
而穿起石板的也不是尋常的麻繩,更像是某種筋,格外柔韌,刀砍不斷。
他一落在城頭上,弓箭手就下意識的給了他一輪打擊。
箭簇打在石板上火星四濺,就是無法擊穿,那些石頭好像也非尋常,這麼近的距離硬弓強弩打上去,石甲只留下一些白痕。
有玉軍精銳抽刀上前,雖然對方無比雄壯,這看起來並不瘦弱的玉軍士兵,上前對比還不到他胸口位置,可卻並無退縮之意。
一刀砍在那羆神武士的胸膛上,當的一聲,刀被反震的向後揚起,連手腕都被震的發疼。
這一刀勢大力沉,卻並沒有什麼作用,依然是只在石板甲胄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而已。
這一刀,卻將羆神武士徹底激怒,咆哮中左手一把將面前玉軍士兵抓過來,隨手拋到了城牆下邊。
他右手拎著一條石棒,最細的地方也有人小腿粗,可在他手中卻握的最為合適,頂端能有人大腿根粗,拿在他手裡卻又不顯得有多大。
一棒橫掃出去,城牆上的弓箭手防禦力薄弱,直接被他掃死了四五人,一棒,頭顱皆碎。
玉軍弓箭手只能後退避讓,槍兵從後邊緊急上前補位。
十幾桿長槍狠狠的刺出去,戳在羆神武士身上,依然是破不開防禦,槍尖就算是能從石甲縫隙里進去一些,那傢伙石甲後邊還穿著類似於皮甲似的東西,極為柔韌,也難以捅破。
羆神武士左手伸出來一攬,在腋下夾住了七八條長槍,發力橫掃,七八人被他甩飛了出去,有一半飛落城下。
城下便是密密麻麻的婁樊人,落下的玉軍士兵就算沒有馬上摔死,其結局如何,也是可想而知。
城牆的玉軍隊伍里,兩名修行者踩著士兵們的肩膀飛掠過來。
人還沒到,飛器已至。
前邊的飛起是兩柄極鋒利的匕首,筆直的朝著羆神武士的雙目刺來,飛器速度奇快,打的也是羆神武士的薄弱之處。
可沒想到那羆神武士反應竟然極靈敏,看似笨重,但動作很快,他一低頭,用石盔迎接兩道飛器,噹噹兩聲,飛器打在石盔上,也是一樣的火星四濺。
不過拔萃境的修行者實力不俗,這兩道飛器將羆神武士的石盔打的出現裂痕,倒也……僅此而已。
緊跟著第三道飛器盤旋而來,是一把彎刀,旋轉起來猶如滿月,直接斬向羆神武士的咽喉。
羆神武士身軀龐大,反應足夠,動作也快,但還是不及飛器輕靈,似乎是避不開。
可他們這些人是天生的戰士,對於戰鬥有著天賦技能一樣的反應。
避不開,但可以擋住。
飛器斬向咽喉,羆神武士低頭歪頭,依然是用石盔來抵擋飛器,旋轉的利刃在石盔上不斷摩擦,那聲音刺的人耳朵里一陣陣發麻。
軍中高手心念一動,飛器旋轉著要飛回來,才離開幾尺遠,啪的一聲,竟是被羆神武士一把攥住。
那隻大手好像就是堅韌無比的天然兵器,攥著飛器的時候用力一握,啪的一聲,彎刀直接被攥的碎裂。
飛器被毀,與飛器心意相通的高手立刻就心口一窒,緊跟著嗓子里發甜,有血湧上來。
在羆神武士身後,一名五品將軍高高躍起,他修的是強橫的體術,雙手握著重重的陌刀,一刀朝著羆神武士頭頂斬落。
在這一刻,羆神武士應該是第一次真正感覺都了威脅。
在陌刀落下的瞬間,他忽然轉身一把攥住刀桿,手裡的石棒橫掃出去,竟是靠這毫無鋒刃可言的武器,直接將那五品將軍的下半身給掃飛了。
一人上城,竟是在短短片刻之內,就清理出來兩丈方圓的一片區域。
而此時,第二個羆神武士已經騰空而起。
人在半空,一支重型弩箭轟了過去,砰地一聲正中羆神武士的胸口,這一擊又狠又准,竟是將石板甲胄打穿。
那羆神武士不甘的嘶吼一聲從高處種種墜落,砸在地上的時候,不知道砸死了多少婁樊人。
胸膛被重型弩箭擊穿的羆神武士,竟然還在掙紮起身,摔的幾乎七竅流血,依然還在發出咆哮。
這種人,就是天神的戰士。
被阻擋了一個,但下一個又騰空而起,因為發力太狠,越過城牆上守軍的頭頂,重重的撞在城門樓子上。
砰地一聲,將屋????????????????頂砸穿,下一息,又是砰地一聲,門窗破碎,那羆神武士從裡邊衝撞出來。
他目光筆直,看到了城牆上的排弩后嘶吼一聲,掄起石棒,就要將排弩砸碎。
保護排弩的斗笠刀客跨步上前,右手握著刀柄斜上而出!
刀芒乍現!
熾烈的刀芒帶著刺啦刺啦的聲音,直接斬在羆神武士的胸膛上,這一刀過去,石甲砰地一聲裂開,緊跟著半截石甲墜落下來。
羆神武士腳步驟然一停,低頭看了看,胸膛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他不甘的嘶吼著,竟是不顧傷勢,大步疾沖,一把抱住斗笠刀客從城牆上直接沖了下去。
城牆下邊,羆神族武士聚集的越來越多,兩個人雙手搭橋,另一個人加速助跑后再接著同伴的抬力,立刻就能飛起來。
這種人蠻力無雙,那麼沉重的身軀能飛到這麼高的地方,其力氣之大,可想而知。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越來越多的羆神武士衝撞上城牆,只是這些人,對蠻力的控制,似乎也並不完美。
有的剛好落下,有的飛的低了,直接撞在城牆上,像是一枚炮彈炸在那似的,砸的城牆上都出現一處凹痕,然後重重墜落下去。
還有的飛的太高,竟是越過了城牆飛到內城去了,摔在地上的時候,石甲看起來破碎,裡邊的人震的成了五臟六腑都碎了。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羆神武士落在城頭,一條條石棒揮舞起來,立刻就徹底壓制了城牆上的大玉守軍。
軍中高手那些斗笠刀客,挺身而出。
此時被綁在高台上的宗政世全眼神里已滿是光彩,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值得。
為了收服羆神族,他請樓台明玉深入原始叢林之中,以絕強的實力讓羆神族畏懼,然後再給些好處,以此收服。
羆神族的人就是宗政世全能想到的,破開大玉城防的絕世神兵!
「林葉!」
宗政世全朝著林葉大聲喊道:「今日這雲州城,朕必取之!」
林葉回頭看了他一眼,沒理會。
那個原本沉穩的帝王,哪怕落入玉人之手也未見慌張的帝王,此時卻激動的有些扭曲起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林葉沒回答,只是一把扭斷了面前羆神武士的脖子作為回應。
接下來,在之前的羆神武士佔據了一片城頭之後,後邊的羆神武士拎起來婁樊士兵的雲梯就大步向前。
需要十幾個人抬著跑的雲梯,羆神武士一人拎起來就大步向前。
他們衝到城牆下邊,單人就能將那麼高那麼重的雲梯立起來,也只需單人,就能將雲梯穩住。
婁樊士兵看到了勝利的機會,吶喊著往前沖,他們嘴裡叼著彎刀,手腳並用的奮力向上爬,速度奇快。
一架雲梯立起來,第二架,第三架,婁樊人興奮的吼聲像是能把雲州城牆震塌了似的。
「林葉!」
宗政世全嘶吼道:「朕落在玉人之手,難道朕真的沒有想到?若不是朕被你們生擒,婁樊又怎麼可能會同仇敵愾?!」
「朕以自己為餌,釣的不只是你們玉人這條肥魚,也是在釣婁樊的戰意!」
「唯有朕被你們玉人生擒,你們為了讓婁樊忌憚也必不敢殺朕,所以婁樊才會大舉南下,如今朕就算死,也能看到大玉邊關被破,朕心滿意足!」
林葉還是沒理會他。
就在這時候,至少有上百名羆神武士衝上城牆,再沒有強力手段將其驅除的話,雲州城城牆真的危險了。
「林葉,你拿什麼擊敗羆神族!他們任何一個,最低也相當於拔萃境巔峰的武者,強者堪比武岳境,其中雄壯者更是堪比武岳境巔峰,而且,他們數量驚人!」
宗政世全一聲嘶吼。
他在高高的檯子上,目標明顯,但反而安全,他這一片區域,婁樊人還真不敢隨便放箭。
而此時,至少四五個羆神武士看到了宗政世全所在,他們大步狂奔過來,一個個的,猶如人形坦克一樣。
看樣子是得了指示,要把宗政世全救回去。
能指揮這些羆神武士的顯然不是宗政顯赫,必然是那個樓台明玉。
所以林葉也判斷出了,現在婁樊軍中有賦神境的高手。
之前,按照約定,各國之間若起衝突,不可有賦神境的絕世高手參戰。
可自從冬泊俯身高手巨先生葉菩提刺殺大玉天子開始,這約定也算是被破了。
這些羆神武士看起來強的幾乎沒有對手,純靠肉身之力就有堪比武岳境的實力。
可這並非是林葉最主要提防的,他和寧海棠沒有直接展現出實力,是在擔心敵軍中的賦神境等待時機襲殺他們。
寧海棠看向林葉,林葉對她微微點頭,示意不必擔憂。
五名羆神武士在城牆上齊頭並進,就能將城牆上的守軍撞的人仰馬翻。
其中沖的最快的那個,不顧身上被無數刀劍劈砍,火星陣陣之中衝到了高台下邊,他抬頭看向宗政世全,下一息就要登台而上。
砰地一聲!
高台下邊竟然探出來一條手臂,極粗壯巨大,一把攥住了羆神武士的脖子,然後一扭,脖子應聲而斷!
下一息,一個身穿青銅戰甲的巨人從高台下邊走出來,隨手一甩將羆神武士的屍體扔下城牆。
這一刻,城門樓里,門窗一個一個破開,至少二十尊青銅戰甲跨步而出!
這一刻,宗政世全的眼睛驟然睜大!
這一刻,那些不可一世的羆神武士竟然全都停了下來,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天敵一樣,竟然一步一步退縮。
這一刻,二十尊青銅戰甲眼神蔑視,大步向前,每一具青銅戰甲身上,都散發出遠古洪荒一般的冷冽戰意。
這一刻,城牆下安靜了,而城牆上的大玉士兵們,爆發出一陣直衝天穹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