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初入賦神可壓賦神
丁珞衫用最快的速度衝過來,想要向聶無羈示警,可已經來不及,她在察覺的時候就晚了。
「倒是有些不明白。」
魏普語氣陰沉的說道:「在我宗門這麼多年都未見真情,怎麼才見了他幾面就動了心意?」
丁珞衫飄落在聶無羈身邊,頭很低:「對不起上師,我……被利用了。」
聶無羈並未阻止她靠近。
「你能走的。」
魏普沙啞難聽的聲音再次出現。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先生的實力境界,可我想著,這裡應該沒人攔得住你,可你走了,雲生處四百白袍弟子怎麼辦呢?」
聶無羈回答:「簡單,雲生處死多少人,我十倍殺回來就是。」
魏普道:「可那他們也都死了啊。」
聶無羈:「他們是上陽弟子。」
上陽弟子,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魏普想了想,點頭:「那就都死好了。」
隨著她一擺手,數不清的江湖宗門之人從外邊翻越進來,看他們裝束,竟然是惜聲寺的僧袍,所有人都用黑巾保了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也是在這一刻,從四面八方有無數飛箭襲來。
「上師先走。」
丁珞衫心念一動。
魏普贈送給她的那把長劍隨即彈出劍鞘,半空之中,驟然出現數百道劍氣,猶如漫天星辰亂射,留下無數划痕。
飛箭被劍氣盡斬。
可是,箭簇上卻有秘密。
爆開之後,數不清的藥粉漫天而落。
聶無羈大袖一掃,狂瀾炸起,那些飄揚的粉末隨即倒卷出去,不知道院牆外邊有多少人遭殃。
「上師走!」
丁珞衫長劍一抖,一道劍氣直奔牆頭上的魏普。
劍氣臨面,魏普抬起手雙指一夾,無形劍氣竟是被她夾住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下一息,她捏著劍氣調轉過來,屈指一彈,那劍氣比來時快了不止一倍的激射回去,噗的一聲擊中了丁珞衫肩膀。
如果丁珞衫反應再慢一絲,這一劍就能將她心口洞穿。
「大禮教不出手?」
魏普問。
聶無羈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丁珞衫的死活。
丁珞衫肩膀流血,她也看了聶無羈一眼,見聶無羈那般平靜,心中有些凄然。
「上師先走!」
可她還是那句話,然後跨步向前。
一劍出,萬古荒。
這是丁珞衫的最強一劍,一個近乎武岳境巔峰的最強一劍,劍前是山,可開山,劍前是水,可斷流,劍前是魏普,魏普巋然不動。
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個眼神,那道無與倫比的劍氣竟然陡然一轉,像是一道拐彎的流星忽然刺向聶無羈。
聶無羈一揮袍袖,他身前隨即炸開一個氣旋,劍氣如同被黑洞吸進去一樣,不管怎麼掙扎都出不來,最終被消磨到無影無蹤。
聶無羈袍袖落下的時候,很巧妙的在嘴角擦了一下。
「騙的了誰呢?」
魏普笑起來,笑聲比她說話的聲音還要難聽。
此時聶無羈明白了,是……那個玉瓶,丁珞衫給他的那個玉瓶。
可他分明查看過,那玉瓶里的東西根本無毒。
劍?
聶無羈懂了。
那玉瓶里的凝元丹無毒,丁珞衫那把劍也無毒,可是當劍出鞘的時候,劍鞘里藏著的某種東西,能把凝元丹的毒引發。
氣味。
聶無羈心裡一緊。
所以他在來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中了毒,哪怕是丁珞衫來之前,他都覺得這場面不必那麼擔憂。
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可是還有血從嘴角溢出來。
「上師?」
丁珞衫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竟然會因為一個只見了幾面的男人而背叛我。」
魏普冷笑道:「真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白眼狼。」
「我不是你培養出來的!」
丁珞衫怒道:「我在如意劍宗修行,有現在修為境界靠的都是我自己,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能大言不慚說是你培養?!」
魏普道:「你懂得什麼。」
魏普也懶得理會丁珞衫,看向聶無羈說道:「上陽宮的大禮教,傳聞都是一人可震一方的大能修士,今日,我想領教大禮教神威。」
說著話,魏普從牆頭上飛了過來,落地無聲。
「後退些。」
聶無羈抬起手,第二次抹去嘴角的血跡。
他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很輕,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得不節省一些。
丁珞衫咬牙:「上師先走!」
然後跨步向前,手中長劍刺出。
魏普一勾手指,那柄長劍就從丁珞衫手裡脫離出來,劍柄一轉的時候,還將丁珞衫掌心震破。
劍落在魏普手裡,長劍發出一聲錚鳴。
「如意簡宗宗主魏普,今日代表江南劍派,向天下武學宗源上陽宮,請教劍法。
劍尖上,一點寒芒激射而出。
聶無羈抬起左手,隨意的畫了一個一個圓,看起來平常無奇。
可是那一點劍意接觸到虛空之圓后,宛若石沉大海,片刻之後又從海底浮現出來,在圓中急速轉了幾圈,然後突然飛出,朝著魏普反攻過去。
「好手段!」
魏普眼神一亮。
這是林葉想出來的手段,曾經與聶無羈說過,如何以最小的力,破敵人最大的力。
當時見林葉施展此術的時候,聶無羈不得不感慨林葉是個變態級的天才。
一點寒芒,瞬息而至。
魏普劍尖上又一點寒芒激射而出,兩點寒芒在半空碰撞,明明是無實質的東西,可卻撞出金銳之聲。
當的一聲脆響,兩點寒芒碎裂。
「大禮教,能在這種時候還用出借力打力的神術,把自身修為消耗降到最低,了不起。」
魏普道:「可你中的毒,如白蟻啃咬,你堅持不了多久,你的丹田氣海就會被啃咬出千瘡百孔。」
她眼神一凜,說話之際,劍尖上連續有幾點寒芒激射出去。
又短又疾,明顯不同於其他劍客的劍氣修行。
一點寒芒進入聶無羈畫出來的圓之後,沒等被那圓轉換力度方向,後續的寒芒便敲打上去,一擊,兩擊,三擊!
後邊的寒芒撞擊最前邊的寒芒,不斷加力之下,第一點寒芒突破圓盾,噗的一聲刺穿出來。
聶無羈嘴角一滴血忽然飛起來,紅色的圓點迎著寒芒過去,血滴與寒芒相遇的瞬間,血滴將寒芒包裹了進去,一聲輕響,化作飛煙。
魏普眼神更加明亮起來。
「那般劇毒,換做別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幾次,大禮教還能堅持.……」
她說到這忽然醒悟過來。
「你身上有什麼避毒的寶器?」
她神色一凜之後,又笑了笑:「可你的寶器,似乎沒辦法完全解開我的毒.……因為,那本就不是世上應該有的毒。」
內勁之毒。
凝元丹的氣息,是魏普的修為之力,極為詭異,藏於劍鞘里的毒,也是魏普的修為之力。
林葉給辛言缺的葯經可解天下之毒,但對於這種直接侵蝕修為之力的毒,功效確實很低。
就在這時候,聶無羈忽然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他身上出現了淡淡的白光,四周都被照亮了些。
大周天!
「你的劍,很鈍。」
聶無羈向前打出一拳,這一拳就好像是孩子嬉鬧時候的拳一樣,軟綿綿的看,看著沒有一點力氣。
速度很慢,慢的讓人沒法理解這是一位絕世強者的出拳,就算是一個鏢局裡最尋常的鏢師,打這樣一拳也會呼呼生風。
可是在看到這一拳的時候,魏普的眼神里出現了恐懼,從瞳孔開始,迅速蔓延。
「大河之劍!」
魏普那把劍頃刻間就變得巨大起來,化作了一條長河,河流最前,彷彿有蛟龍怒吼。
這一劍,龍吟起。
然後龍頭碎。
一個看不見的拳頭,一拳轟碎了龍頭,繼續勢如破竹向前,將龍身也一點點擊碎。
長河崩碎,碎水橫流。
魏普這一劍勉強擋住了聶無羈的拳勁,在這一刻她稍稍放鬆,那位大禮教的勢力確實令人震撼,好在還沒到連她都能碾壓的地步。
可就在她稍稍有些放鬆的時候,她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緊跟著,魏普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飛出去,她這般強橫的實力,竟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
一拳,打爆了她一個胸。
拳勁透體而出,外邊的牆壁被轟出來一個洞,緊跟著這一拳開天闢地一樣,一路碾壓出去,在人間留下一條又長又直又深的溝壑。
啪的一聲,魏普身上還碎了什麼東西,除了胸之外,第二個碎的應該是什麼保命的神器。
怎麼可能!
魏普倒在地上吐血的時候,眼神里還都是不可思議。
那一拳,明明被她的大河之劍擋住了,那拳勁還在不停的被大河之劍消磨。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前?
聶無羈跨前一步:「上陽神術,你遙不可及。」
說著話的時候他跨前一步的那隻腳,種種落地。
轟的一聲!
一隻看不見的巨大腳掌從天而落,一腳就踩在魏普身上。
這位在十年前就已突破到了賦神境的強者,竟然連躲開的餘力都沒有。
一腳下去,天塌地陷。
魏普被巨力碾壓著向下沉,身下大地被擠壓的越來越堅實,這對於魏普來說,便是越來越煎熬。
大地越堅實,她身體被擠壓的力度就越大。
「啊!」
魏普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
明明都是賦神境的修為,為什麼上陽宮那大禮教的實力能這麼強,在中了毒的情況下,還能將她碾壓?!
魏普感覺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最多三息之後,她的肉身必然會被爆碎,一切圖謀美夢也都會隨之碎裂。
可就在這時候,聶無羈哇的一聲,噴出來一大口黑血,身子竟是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