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承天門下
敵軍本就在撤,士氣全無,哪裡擋得住衝殺?個個奪路而逃。
張龍帶人一口氣衝到太極殿,見薛智帶人殺上來,高聲喝道:「薛小將軍,這兒已經被我錦衣衛拿下,就不勞煩啦。」
漢州軍有三個姓薛的將軍,薛萬徹是薛老將軍,薛仁貴是薛大將軍,大家習慣於稱薛智為薛小將軍,方便區別。
「原來是張龍張師長。」薛智示意大軍繼續追殺,自己上前來,看到大殿門口滿是鮮血,大殿也被炸的到處都是窟窿,馬上想到什麼,滿臉震驚地追問道:「你們用手雷炸太極殿?」
「不能炸嗎?」張龍反問道。
「得,這兒歸你們了,給我,我也不敢要,好好想想怎麼跟漢王解釋吧,這兒可是太極殿,傳出去……」薛智說著搖搖頭,看向張龍的眼神滿是同情。
「有什麼問題?」張龍追問道。
「你自己主動請罪,或許漢王不會說什麼。」薛智說著就要離開。
「等一下!」
張龍喊道,見薛智停下,回頭,便繼續說道:「太極殿炸了也就炸了,大不了砍了我這腦袋,剛才一戰,咱們殺敵無數,就不說了,但炸死炸傷十幾名敵軍高級將領,敵軍現在群龍無首,正是追殺之際。」
「明白了,就憑這份功勞,漢王應該不會要你腦袋,敵軍群龍無首,正是追殺的大好時機,本將軍承你這份情。」薛智眼睛一亮,匆匆而去。
「可惜咱們人手不多,否則追上去,大功一件,便宜他了。」營長鬱悶地說道,看向張龍,忍不住追問道:「師長,炸了這兒……不會真砍咱們腦袋吧?」
「你怕什麼,命令是我下的,要砍也是砍我,你們依令行事,無過錯,不用擔心。」張龍安慰道,大踏步朝大殿內走去。
大殿屋頂被炸出好幾個窟窿,月光灑落進來,靜靜地躺在地上不動,透著幾分冷清,地上滿是鮮血,不見屍體。
就連上首那龍榻也被炸翻,香爐滾落到牆角。
曾經莊嚴,輝煌,威武的太極殿,而今變成一片廢墟。
「師長,又有大軍過來。」一名錦衣衛跑上來稟告。
張龍匆匆離開大殿,來到門口一看,東邊大家過來的方向,之前派出去查看的錦衣衛和一支大軍走來,為首的正是薛仁貴,趕緊迎上去:「薛將軍。」
「張師長,這裡什麼情況?」薛仁貴回禮。
「回薛將軍,我部強攻太極殿,炸死十幾名高級將領後撤離,沒多久敵軍朝皇城方向後撤,薛小將軍從西邊的掖庭宮方向殺出,剛帶人追殺上去,貴軍就到了。」張龍趕緊說道。
「炸死十幾名高級將領?」
薛仁貴敏銳地把握住關鍵信息,知道錦衣衛不可能說謊,張龍還是秦家莊老人,深得信任,更不能騙自己,頓時大喜,補充道:「如此一來,敵軍一盤散沙,正是追殺大好時機,你要不要一起?」
「走!」
張龍滿口答應道。
大軍迅速朝前衝去,穿過太極門,前方是一個大廣場,穿過廣場是嘉德門,然後是承天門,過了承天門就是皇城。
承天門不是單薄的院牆,而是高大厚實的城牆,城牆上有重兵把守,大門緊閉,薛智正帶人和對方對射,打得異常激烈。
見到薛仁貴帶兵過來,薛智趕緊上前,抱拳道:「參見薛大將軍。」
「有禮了,說說情況?」薛仁貴還禮。
「我軍追殺到處,殊不知敵軍早有準備,弓箭壓陣,逼得我軍無法靠近,掩護敵軍過了承天門,之後關閉城門,屬下氣不過,打起來了。」
「別急,退兵吧。」薛仁貴提議道。
薛智也清楚這麼打純屬衝動,不划算,馬上讓人去傳令退兵,然後追問道:「薛大將軍,敵軍看來是要以此城牆為依託,與我軍死戰到底。」
「我看過宮城圖,這段城牆有四百丈,將宮城和皇城分割開,除了承天門還有永安、廣運、長樂,永春四門,以及東宮那邊的嘉福門,目前來看,敵軍作戰計劃一分為二,分宮城和皇城,宮城派兵埋伏,意圖伏擊,失敗後撤離,準備死守皇城。」薛仁貴漠然說道,一雙虎目卻盯著承天門上守軍,熠熠生輝。
「大將軍的意思是……從其他門突破?」薛智追問道。
「不,天快亮了。」薛仁貴說著看天。
薛智一臉茫然,這攻城和天亮有什麼關係,難不成等天亮再打?
薛仁貴看出薛智的疑惑,解釋道:「從目前態勢來看,敵軍安排在宮城的守軍有十萬左右,其中後宮五萬,掖庭宮和東宮分別兩萬左右,而今兵敗後撤,跑了三萬左右,還有十萬生力軍未動,巴不得我軍繼續進攻。」
「明白了,我軍連番廝殺,雖然大勝,幹掉敵軍五六萬,但也體力耗盡,弩失用光,需要補充和休息,最好等天亮后再戰。」薛智反應過來。
「或許敵軍也料到這點,正在養精蓄銳,不如儘快補充消耗殺進去,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張龍提議道。
「也有道理,但需評估各軍還有多少人能戰,不能衝動。」薛仁貴說著看向身邊警衛,叮囑道:「速去聯絡漢王……」
「不用,本王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薛仁貴回頭一看是秦懷道,趕緊上去見禮。
薛智也不敢怠慢,跟著上前行禮。
「你倆最先抵達這兒,看來打得不錯。」
秦懷道笑著鼓勵一句,看向張龍。
張龍趕緊請罪:「漢王,屬下為了斬首成功,炸了兩儀殿和太極殿。」
「戰果如何?」秦懷道追問道。
「兩儀殿炸死一批戰將,屬下擔心被包圍,顧不上查看戰果就帶人殺出,一路衝到太極殿,又炸死十幾名高級將領,具體不詳,被敵軍團團圍住,擔心團滅,便顧不上上前查看,又一次殺出重圍,請漢王責罰。」
「請漢王責罰!」其他錦衣衛也趕緊抱拳請罪,臉色憋屈。
要是早知道這大殿不能炸,說什麼也不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