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說服孫思邈
無盡的黑暗中。
秦懷道發現身體像一片羽毛,不斷地往下飄落,根本停不下來,也看不見,碰不到任何東西,難道死了嗎?
「這是要去黑暗地獄嗎?」
「不行,好不容易來這個時代一趟, 絕不能就這麼窩囊地死了,死在一個不知名的人手上,我不甘心!」
強烈的求生欲湧上心頭,秦懷道手腳並用,試圖往上爬。
然而,整個人就像是在水中,受某種牽引繼續往下飄落,根本爬不上去。
「不——」
秦懷道不甘心地大吼起來,眼前一亮, 看到一張精美的臉,眼中滿是關切,還有淚水在打滾,白皙的臉頰透著紅潤,像冬日暖陽下盛開的桃花,聖潔,凄美,這是何等矛盾的神情?
「你醒啦?」
對方朱唇輕啟,驚喜地喊道,透著濃濃的關切。
聲音很熟悉,秦懷道眨眨眼,意識潮水般湧上來, 這才看輕眼前這個穿著淡黃色襦裙的女子是豫章公主,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里滑落下來一樣淚珠, 卻笑了,帶著某種解脫, 某種驚喜喊道:「你感覺怎樣?快,快叫御醫。」
旁邊有一個同樣驚喜的聲音響起。
秦懷道看看豫章公主, 確定沒認錯后又看看四周,簡陋的房間,自己躺在床上,空氣中瀰漫著草藥味,一縷陽光從窗戶鑽進來,躺在地上不動,靜謐,安寧。
門外有嘈雜聲傳來,伴隨著腳步聲,還有戰馬打著響鼻的聲音。
秦懷道意識到自己活過來了,並沒有穿越回去,心中一嘆——「算了,算了,活過來也不錯,看來是真的回不去了。」
「你沒事吧?御醫很快就到。」豫章著急地問道。
「你怎麼來了?」
「隨父皇一起來的。」
「聖上來了?我躺了多久?」
「五天,嚇死我了,還以為」豫章說著,眼淚珍珠般掉落。
秦懷道心中某根弦莫名一動,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想到婚約,眼前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自己的人,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會無私關心自己的家人。
「活著挺好,有家,挺好!」
莫名的,秦懷道對這個世界有了某種認同,歸屬,手輕輕伸出去,想要擦拭對方臉頰上的淚珠。
豫章本能地往後一縮,從未經歷過這種親密動作,不習慣,臉色羞紅。
秦懷道手一僵,停在虛空,心中莫名一痛,自嘲地笑了,縮回來。
豫章看到秦懷道那失望的眼神,心被刀子扎了一下似的,彷彿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正在遠去,心中一慌,顧不上羞恥,一把抓住秦懷道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眼睛閉到緊緊的,不敢看,一張臉紅成了水蜜桃。
秦懷道看著豫章害怕,卻又執著的神情,意識到自己小肚雞腸了,這個時代雖然民風開放,但未婚妻也不敢做出親密動作,何況還是公共場合,豫章的本能閃躲反而說明行為檢點,心思純潔,不亂來。
明明害怕,不敢,最後卻執著,足以證明對自己態度。
這份心,讓秦懷道心中大暖,輕輕抹去淚珠,柔聲說道:「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嗎?再哭就不好看了。」
「嗯!」豫章叮嚶一聲,拿出手絹擦拭淚水,不敢看秦懷道,羞的別過臉去,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想到剛才的大膽,擔心秦懷道有別的想法,著急地說道:「剛才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不忍我失望。」秦懷道笑道。
豫章見沒有多想,心中大定,低下頭去。
這時,一幫人急匆匆進來,為首的之人身穿明黃色袍子,正是李二,身邊跟著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李靖,還有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豫章趕緊行禮,退到一邊,讓開位置。
李二停下,焦急地說道:「孫神醫,有勞您看看。」
「不敢,份內之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上前,給秦懷道把脈。
秦懷道感激地朝對方點點頭,看向李二喊道:「聖上」
「別說話,有什麼事晚點,不急。」李二打斷道。
秦懷道點頭,平復心情,放鬆身體,配合對方把脈,心中生出疑團,能讓李二稱之為神醫,又姓孫,難道是孫思邈?難怪自己能活下來。
片刻后,中年男子起身,對李二說道:「聖上,秦大人脈象平穩,有力,身體已無大礙,只需再服用三天葯調理一下,補些氣血就好。」
「有老孫神醫了。」李二鬆了口氣,上前來。
秦懷道趁機說道:「謝聖上關心,路修的怎樣了?」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路。」李二埋怨一句,眼中卻滿是欣慰和讚賞,笑道:「你這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多虧了孫神醫,不然後果不敢相信,沒事就好,聽說水泥路已經修到真符縣,橋也修好了,等你好些,陪朕去看看。」
秦懷道掙扎著起身,發現傷口並不疼,這才發現衣服已經更換,嘗試著下地,豫章著急地就要阻攔,李二則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笑道:「無妨,傷口已經癒合,適當運動有助於恢復。」
下床走了幾步,沒什麼不適感,秦懷道心中大定,朝中年男子作揖道:「可是孫思邈神醫當面?懷道有禮了。」
「不敢,真是在下,秦大人醫術在下早有耳聞,特別是消毒之技、防瘟疫之法和縫合之術頗為神奇,過些日子等大人好些,還請不吝賜教。」孫思邈回禮。
秦懷道感激地說道:「孫神醫雲遊天下,造福百姓,聖人之舉,在下佩服,賜教不敢當,一起探討。」
「你小子也是命大,正好孫神醫來長安。」李二在旁邊笑道。
秦懷道心中一動,繼續說道:「孫神醫,一人之力終歸單薄,但天下染病者何止千萬,就算日夜奔波,又能救幾人?」
孫思邈有些感慨地點頭,想到自己發下宏願,醫治天下百姓為己任,這些年身體力行,但效果甚微,自嘲地說道:「救一人,就是救一家,多行善事,不問前程,乃我輩醫者信仰。」
「孫神醫高義,在下有兩策可救萬萬蒼生,不知神醫可願一聽?」
「哦,說來聽聽。」孫思邈來了興趣。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秦懷道,眼中滿是好奇。
秦懷道正色說道:「神醫,醫道之所以沒落,就是各門各派敝帚自珍,缺乏交流,難以突破,在下願出資建造一所醫學院,收集天下醫書共享,再招募天下名醫為師,傳授醫術,類似國子監。」
「此話當真?」孫思邈兩眼一亮,興奮起來,作為一名醫者,太清楚同行情況,核心醫術都不願意輕易示人,時間一長,很多珍貴醫術反而失傳。
李二政治敏感何等強烈,馬上意識到這裡面大有可為,說道:「孫神醫,懷道此策大善,就以朝廷名義建造一所太醫院,收羅天下醫書,知名醫者,傳醫道,不知道孫神醫可願做這院正?」
孫思邈沒有馬上回答,看向秦懷道:「早就聽聞秦大人文武雙全,才思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不知這第二策又是奇思妙想?」
秦懷道看了李二一眼,這傢伙果然不愧是千古一帝,反應太快了,又朝廷出面做更好,醫道事關人命,還真不能資本化,繼續說道:「聖上所言極是,由朝廷出面來辦效率更高,臣所思欠妥,至於第二策,在長安建立一所大型太醫館,由太醫院教習坐館,學員協助,理論與實踐結合,學員成長更快,並設定考核標準,一旦通過,可去其他地方開始分館,讓通過的學員坐館,如此反覆,用不了十年,則大唐處處有醫館,孫神醫也就不用身體力行,到處奔波,一言概之,就是太醫院研究和傳授醫術為主,太醫館救人,實習為主。」
「妙,此法大善!」孫思邈一點就透,想到了很多,大喜。
李二也興奮起來,彷彿看到了大唐境內到處都是的太醫館,這可是青史留名,造福世代的善舉,壯舉,但沒有馬上表態,看向房玄齡。
房玄齡也想到了兩者一旦創辦的好處,由衷說道:「聖上,懷道這兩策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臣不如也,太醫院、太醫館一旦成功鋪開,天下百姓再也不用擔心看病問題,天下歸心。」
一句天下歸心蘊含太多意思,但在場都是人精,紛紛點頭。
孫思邈不愧是行走天下的神醫,經驗豐富,直言問道:「秦大人,許多地方不是沒有醫館,而是百姓窮苦,看不起病,該當如何解決?」
眾人紛紛看向秦懷道,醫者是人,需要吃喝,治病要葯,都離不開銀子。
秦懷道也清楚離不開銀子,後世不少好醫院背後都有渾厚的資本家支撐,想了想,說道:「聖上,孫神醫,此事不難,可核算好成本,比如醫者每月多少銀子,所需藥材多少銀子,一個月用量多少,全部算作成本,再平攤出去,每家醫館只需要保本即可,場館投入朝廷從戶部出資。」
「平價救治,不少百姓得益,但還是有人出不去。」孫思邈提醒道。
「兩個辦法,其一,募捐,不少富人願意行善,特別是被治療好的富人,當然,自願原則,這筆費用專款用於看不起病的人,其二,募捐不到銀子的太醫館可以給患者賒欠,等有了再給,救命之恩,患者心中感激,不虧不給,實在不給也算了,太醫館不是商號,不是賺錢的營生,當以救死扶傷為主旨。」
一席話,所有人沉思起來。
募捐是個辦法,但能募捐到多少沒人有把握。
李二早就想拉孫思邈進朝廷御醫,可惜孫思邈不肯,選擇雲遊天下,有了這個辦法就能把人拴住,擔心孫思邈不答應,趕緊說道:「這事既然是懷道提出,就交給懷道主持,一事不煩二主,孫神醫,你看如何?」
「回聖上,在下考慮一二。」孫思邈沒有當場答應。
秦懷道看得出來孫思邈是在擔心朝廷只是一時火熱,擔心銀子不夠,想了想,說道:「聖上,無論孫神醫是否同意,此事都可行,不如即可明旨天下,讓各地收集醫書呈上,不用原稿,謄寫的就好,再廣招名醫,考核通過則留在太醫院做教習,再找一處大一點的院子作為太醫院。」
李二豈會看不出秦懷道這是想先干,倒逼孫思邈同意,配合地笑道:「沒問題,玄齡,一會兒替朕擬旨。」
「臣遵旨!」房遺愛也配合默契。
孫思邈見這是有沒有自己都準備幹了,豈不是要錯失千古留名的大好機會,自己所學豈不是沒機會施展,頓時慌了,趕緊說道:「秦大人,太醫院也好,太醫館也罷,都是善舉,在下也願出一份力,但沒銀子,一切徒勞。」
「前期啟動銀子十萬貫,收集上來的醫書,每本印刷一萬冊供以後使用,還有太醫院所需筆墨紙硯,都另算,由在下包了,如何?」秦懷道拋出誘餌。
十萬貫是一筆巨款,但書和用紙都非常貴,而且每年都產生,是大頭,孫思邈沒想到秦懷道如此大氣,居然不包含在十萬貫內,心中滿是感動,對秦懷道的誠意深信不疑,鄭重一禮,說道:「秦大人高義,醫書也不便宜,每本印刷差不多一貫銀子,一萬本就是一萬貫,而天下醫書成百上千,換言之,印刷一項就要百萬貫之巨,秦大人真敢承擔?」
眾人紛紛看過來,臉色有些擔憂,就連李二也暗自吸了口氣,一百萬貫可不是小數目,朝廷都未必敢誇下海口承擔。
秦懷道卻不在意地笑道:「孫神醫如不放心,可讓聖上下旨,立下軍令狀,如做不到,甘願受罰,這可是千古罵名的事,沒辦完在下不會應允。」
「真有辦法?」孫思邈不淡定了。
「一百萬貫,能行?」李二也好奇地追問道。
「可不是小數目。」房玄齡提醒道。
李靖想說什麼,但忍住了,眼中的擔憂絲毫不少。
「聖上放心,臣從不妄言。」秦懷道鄭重說道。
「好,朕就陪你再瘋一把,如果實在拿不出銀子,朕給了,孫神醫可還有疑問?」李二說著看向孫思邈,豪氣地說道。
孫思邈見君臣倆如此篤定,堅決,心中滿是感動,鄭重作揖道:「聖上,秦大人,既然如此,那在下也跟著瘋一把。」
「哈哈哈!」
眾人會意地大笑起來,卻暗中看著秦懷道,眼中滿是敬佩,還有擔憂。
閑聊了幾句,秦懷道話鋒一轉,問道:「聖上,兇手可有查明?」
李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大家擺擺手,大家會意的離開,豫章走在最後,順手帶好房門,李二指了指旁邊,兩人坐下后李二低聲說道:「兇手一個沒跑,不過全部戰死,身上有印記,是風雨樓的殺手。」
「風雨樓,居然是他們?」秦懷道臉色一變,想起了當初在長安被人四人伏擊,最後牽扯出崔仁師,沒想到消失這麼久又冒出來,想到被刺殺的情景,問道:「聖上,對方有運糧憑書,來自南鄭縣。」
「查過了,假冒的。」
秦懷道眼角一抽,這麼專業嗎?
「放心吧,朕已經派人在查,另外,周至縣令魏子和涉嫌貪贓枉法,已經被拿下,你這裡是繼續改道,還是走官道。」李二反問道。
「貪贓枉法?」秦懷道有些懵。
李二卻笑了:「說來也巧,你不是安排人去查抄土匪窩嗎,有一支昨天返回,帶來了一本賬簿,都是打劫過路商隊的記錄,其中幾條備註是幫魏子和出手,打劫到的糧食被魏子和派人拿去長安販賣,以換取魏子和通風報信。」
「他這是找死!」
李二笑道:「人作孽不可活,朕讓人查過,都是些小事,而且證據不足,正愁沒辦法拿下,沒想到你這邊有意外之喜,人已經送去天牢,證據確鑿,魏子和背後的人不敢跳出來求情,周至縣令人選你有什麼建議?」
三品以上大員有察舉權,推薦自己人上位。
李二此舉是讓秦懷道培養些自己人。
但秦懷道不傻,堅決不碰這個,免得猜忌,趕緊說道:「聖上,臣也不知道誰合適,全憑聖上聖裁,至於修路,如果沒有阻攔,沿著官道修更快,更省事,既然如此,臣這邊去安排人手施工。」
「你這身體?」
「無妨,臣感覺沒問題。」秦懷道活動了一下手腳,確定無礙后問道:「尉遲寶林現在怎樣?」
「事情朕已經知道,這事不怪你,他的傷也已經恢復,正在主持工作,如果身體真沒事,那就去陪朕去現場看看。」李二笑道。
「遵旨!」
兩人出了廂房,外面等候的大臣紛紛圍攏上來,李二說道:「諸位愛卿,你們不是早就想看看水泥路到底是什麼樣子嗎?走,擺駕真符縣。」
「遵旨!」眾人紛紛應道,翻身上馬。
一行朝前走去,秦懷道看到幾人抬著軟榻過來,王德走在最前面,上來就說道:「聖上有旨,秦大人有傷,坐軟榻前行。」
秦懷道一看軟榻外面蒙著的錦布是明黃色,這是龍榻,聖上專用,再看抬軟榻的力士,一共九人,哪裡敢坐,趕緊說道:「謝聖上關愛,請王公公回復聖上,臣傷勢無礙,可以騎馬。」說著趕緊尋找自己的戰馬。
戰馬沒找到,卻看到幾名巡邏司的人在附近,秦懷道趕緊喊道:「你們幾個過來,本官的戰馬呢?」
「在馬廄,這便去牽來。」一名士卒匆匆去了。
秦懷道看向款款而來的豫章,滿臉嬌羞,問道:「你騎馬?」
「會一些,走慢點無妨。」
「那就好,前路高低起伏,顛簸厲害,馬車不如騎馬。」秦懷道說著看向前方,李二和大臣們已經騎馬離開,身後跟著一大批羽林衛。
等了片刻,白蹄烏被牽過來,秦懷道翻身上馬,見豫章也上了一匹馬,便對巡邏司的人說道:「都跟上,保護好公主。」
「遵令!」眾人趕緊答應。
豫章身邊有幾名侍衛保護,但見秦懷道關心自己,心中甜滋滋的,心跳加速,臉色更紅了,低著頭,默默跟在秦懷道身後,秦懷道回頭看了一眼,有心想說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世為人,都沒戀愛經驗啊。
龐大的隊伍緩緩離開驛站,順著鋪滿石頭的官道往前,秦懷道開始加速,追上李二等人,李二對鋪小石頭不是很理解,真要鋪石頭,也該鋪那種大條石,小碎石算怎麼回事,還有路的寬度,等等,直言相問,秦懷道一一解答。
不知不覺,隊伍穿過梨園地界來到華陽關,守關將領周虎早已接待命令,帶人在關口等候,一番寒暄后隊伍繼續前行。
等來到酉水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酉水開闊處滿是帳篷,修路大軍搬遷過來了。
尉遲寶林匆匆過來迎接,客套幾句,一行來到河邊,看著已經修好的酉水橋,還有人正在忙碌中施工,一擔擔砂漿倒下去,馬上有人用木條推平,用人用小鐵鏟再抹一道,表面瞬間光滑如鏡,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李二看了幾眼,匆匆來到橋上。
橋樑已經結構穩固,堅硬無比,用腳蹬了一下,毫髮無損,李二驚喜地從侍衛身上抽出刀猛砍記下,火星四濺,表面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迹,並不影響。
「妙,大妙!」l李二興奮地大笑起來,看向走來的秦懷道,眼中滿是欣慰和讚賞,問道:「懷道,如果用此建造城池,可也能如此堅固,能否擋住投石車半天攻擊?」
秦懷道解釋道:「回聖上,完全沒問題,別說半天,就是天天轟都無礙,而且,目前水泥製造工藝還不夠成熟,假以時日,能堅硬如鋼鐵,更加堅固耐用。」
「好,非常好,加大力度生產,朕要重修邊城,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能否辦到?」李二興奮地喊道。
「沒問題,不過,聖上得給臣銀子,不用多,成本價就好。」
「哈哈哈,臭小子,鑽到錢眼裡了,朕還能少你銀子?天下敢跟朕要銀子的,你是第一個,說好了,成本價,再多朕可不答應。」李二笑道。
「謝聖上,臣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公主跟著臣將來吃虧不是?」秦懷道也笑道,自污嘛,誰不會?
貪財形象沒什麼不好,面子、裡子都有了。
李二當然看得出秦懷道在自污,但不在意,這樣懂規矩,識進退的臣子用著放心,看了眼不遠處一臉嬌羞的豫章,滿意地說道:「此橋不錯,朕很滿意,有沒有起名字?」
「回聖上,橋還有些瑕疵,需兩側裝上欄杆確保安全,這是我朝第一座水泥橋,也是歷朝歷代第一座,臣建議就叫貞觀一橋,後面以此類推,不知可好?」
「哈哈哈!」李二滿意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