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鋪子被砸
清晨,雨後的長安街道上多了幾分冷清。
陽光鑽出烏雲,灑下和煦光芒,落在一個個為生活奔波的百姓臉上,繁華的東市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水上貨船往來如梭,護國公府鋪子門口, 許多名門望族府上下人匆匆而來,排著隊伍翹首以盼,數著前面還有多少人。
想著買不到貞觀醉回去被罰,一個個心情急迫起來。
一名壯實漢子跑過來,見隊伍人太多,估摸著排隊輪不到自己, 直接衝到隊前高聲喊道:「掌柜,給我來一壇。」
話語中透著幾分狂傲,霸道和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排隊的人不樂意了,其中一人打量著對方說道:「你這人怎麼插隊,這兒的規矩是排隊,先到先得,後邊排隊去。」
「你誰啊?敢管我魏王府的事,想找死不成。」壯實漢子不屑地反問道。
買得起貞觀醉的人都有來頭,不是公侯也是朝廷大員,但和魏王府一比就差太遠,貞觀律嚴明,王府也得講規矩,按說沒人怕才對,但魏王是個例外,太受寵,沒人敢輕易得罪。
眾人一聽是魏王府的人,都不吭氣了。
對方得意地冷哼一聲,看向正在忙碌的柳氏喊道:「快點, 給我兩壇, 少不了你銀子, 耽誤了大事, 拆你了鋪子。」
柳氏不想惹事給府上帶來麻煩,但也不想自己破壞秦懷道定下來的規矩,心中迅速權衡一番,決定還是維護規矩,哪怕自己死也不能墮了少主的威風,當即說道:「麻煩您排隊去。」
對方一聽讓排隊就炸了,呵斥道:「耳朵聾了是吧,再跟你說一遍,老子是魏王府的人,趕緊拿兩天壇酒,否則不客氣了。」
「想買酒可以,遵守本府規矩,排隊購買。」柳氏堅持道。
正在排隊的人見柳氏一個弱女子都不畏強權,堅守規矩,膽子頓時大起來,有人喊道:「沒錯,遵守規矩, 排隊購買, 誰也不能例外!」
「排隊購買!」
「排隊購買!」
眾人紛紛喊道, 群情激奮起來。
壯實漢子臉色一變, 喝道:「老子今天還就不排了,趕緊拿酒。」
「護國公定下的規矩,排隊購買,先到先得。」柳氏堅持道。
「老子是魏王府的人,就算是護國公見了咱魏王,也得規規矩矩行禮,怎麼著,你一個賣酒的哪兒這麼多事,又不是不給你銀子,快點,魏王還等著用。」對方囂張地喊道,一邊擼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柳氏有些慌,尋思著王府地位比護國公府高,得罪不起,但少主的規矩也不能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壯實漢子見柳氏不拿酒,很沒面子,衝上去一腳踹翻檯子,台上面三壇就砸落在地。
「咣當」一聲。
三壇酒當場炸開,酒灑落滿地,一股濃濃的酒香四溢開去。
排隊的人見動了手,紛紛後退,指指點點,但沒人敢跳出來說什麼,柳氏也嚇得後退幾步,臉色發苦,愈發不知道怎麼解決,壯實漢子得意地吼道:「趕緊的,再拿兩壇過來,否則砸了你的店。」
兩名調來負責安全的護衛反應過來,擋在柳氏前面,就要拔刀,柳氏趕緊喊道:「先別動手。」
兩名護衛疑惑地看向柳氏,柳氏沒解釋,想到秦懷道的叮囑,迎著壯實漢子囂張的表情說道:「你要砸就砸吧,我記住你了。」
對方不過是色厲內荏,做做樣子,哪裡敢真砸,想到護國公的威名心中一顫,但一想到自己主子身份,膽氣又上來了,不耐煩地說道:「買個酒還這麼麻煩,趕緊拿酒出來,又不是不給你銀子,快點。」「」
柳氏的脾氣也上來了,冷冷地說道:「要麼排隊,要麼進去砸店。」
「你——」
對方沒想到柳氏居然如此強硬,騎虎難下,眉頭緊促,擔憂起來。
「就是這家,衝過去,砸了他們的鋪子。」
忽然,一道激動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十幾個身穿國子監服飾的生員衝過來,手裡拿著棍棒,群情激動,目光狂熱,彷彿衛道士在做一件虔誠的大事,門口眾人一看這架勢趕緊散開,這幫人順勢衝進鋪子就砸。
兩名護衛要衝上去阻攔,柳氏趕緊喊道:「別動,少主走之前說過,無論誰砸,都讓他砸,等少主回來再處理,你們上去只會將事情鬧大。」
「就這麼讓他們砸了?」一名護衛不甘心地說道。
「別擔心,少主會處理好。」柳氏趕緊說道。
兩名護衛不甘心地盯著鋪子里的人,但沒有再出手,而是護著柳氏後退到牆角,防止有人趁機上來傷人,那名壯實漢子看到這一幕大喜,衝進去,一邊大喊道:「給我留點,魏王要用。」說著,一手抱著一壇就跑,銀子都沒給。
柳氏也不阻攔,默默記下這一切。
一隊千牛衛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居然砸護國公府的鋪子,這是找死,但一看動手的人是國子監生員,最特殊的群體,心中多了幾分忌憚,隊正趕緊示意手下別亂動,自己上前幾步問道:「你們怎麼砸鋪子?」
「砸鋪子都是輕的。」一人出來,叉著腰喝道:「天下糧食緊缺,百姓食不果腹,堂堂護國公府居然將糧食拿來釀酒,這簡直是暴殄天物,浪費糧食,不將百姓生死放在眼裡,我們是國子監生員,今天要為百姓請命,砸了這鋪子,阻止繼續釀酒,把糧食節約出來,拯救嗷嗷待哺的百姓。」
「沒錯,糧食何等精貴,豈能拿來釀酒?這是置天下百姓生死於不顧,護國公也不行,我等國子監學子今天就要為百姓請命,就算從我等屍體上踏過去,也不能阻止我等義舉。」另一人義憤填膺地附和道。
隊正有些懵,喝問道:「護國公府釀酒礙著你們什麼事?」
「怎麼不管我們事?天下糧食有恆數,而百姓在增加,根本不夠吃,多少百姓活活餓死,堂堂護國公府居然拿糧食釀酒,這是天大的浪費,是冷漠,是殘忍,是不顧天下百姓死活,如果護國公府糧食有多,可以拿出來賣給百姓活命,豈能釀酒?我等國子監生員為天下讀書,為百姓請願,豈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最先說話的人大聲喊道,情緒激動不已。
隊正見這幫人是瘋了,趕緊對身邊一人叮囑幾句,對方點頭,匆匆離開。
這時,鋪子裡面的人砸完酒出來,一臉興奮狀,彷彿打了勝仗,一人喊道:「走,我們去告御狀,告護國公浪費糧食,不顧天下百姓生死,揚我讀書人的氣節,護衛巍巍大唐。」
「走,告御狀去。」不少人紛紛附和道。
一行人衝出鋪子,朝皇城方向而去,巡邏隊哪裡敢攔,只能跟上。
柳氏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亂了方寸。
買酒的人不傻,一看事情鬧大,紛紛回去通知府上,很快走了個乾淨。
「柳掌柜,咱們怎麼辦?」鋪子里一夥計擔憂地說道。
「怎麼不能亂,收拾一下,不賣酒還能賣別的,少主將鋪子交給我,我絕不能讓他關門歇業。」柳氏倔強地說道。
大家行動起來,默默收拾殘局,心裏面憋著一口氣。
甘露殿。
李二正和幾名心腹大臣商量事情,忽然聽到鼓聲響起,臉色一變,看向大門口方向,大臣們也疑惑地看向門外,長孫無忌說道:「聽聲音很近,難道是有人在敲登聞鼓不成?」
登聞鼓設立多年,幾乎沒想過,李二猛然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喝道:「來人,馬上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遵旨。」門外有人應道。
大家停止議事,耐心等待起來。
沒多久,王德匆匆進殿,滿臉緊張地喊道:「聖上,國子監生員敲響了登聞鼓,說要告御狀,狀告護國公浪費糧食釀酒,置天下百姓吃飯於不顧。」
「告誰?」李二不敢相信地看著王德。
王德趕緊再次說道:「告護國公浪費糧食釀酒,讓天下百姓吃不上飯。」
這會兒李二聽清楚了,但還是不敢相信聽到的,看向大臣們,大家也不可思議地看著王德,大唐為了節省糧食,禁止釀酒,但取得許可的除外,並不是絕對禁止,還是有人在做,也不見人來告御狀,怎麼忽然狀告起護國公來?
在場都是人精,馬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都不吭氣。
李二也聞到了陰謀的氣息,聯想到有人阻止修路,這背後恐怕有關聯,臉色一沉,問道:「諸位愛卿以為此事當如何處置?」
房玄齡是百官之首,自然第一個出來表態:「聖上,國子監生員是朝廷的未來,身份特殊,這事不能貿然處理,當查明真相,徐徐圖之。」
這話說到底就一個字,拖!
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馬,豈會聽不懂,長孫無忌見李二臉色鐵青,顯然對這個處理方案不滿意,靈機一動,說道:「聖上,不如接了御狀,問明情由,再交由三司會審,查明情況后再定奪,一來穩住生員,二來公平公開,各方信服,三來也給護國公一個說法。」
「說法,什麼說法?」李靖一聽就怒了,朝李二拱手說道:「聖上,臣以為當接御狀,但要是誣告,則嚴肅處理,還護國公清白。」
「哦,你的意思是?」李二聽出背後有古怪,好奇起來。
李靖知道釀酒的事,但不想解釋,冷聲說道:「國子監生員以天下百姓生死為由請願,大公無私,合情合理,朝廷豈能寒了他們都心?不如交由我刑部,保證秉公處理,絕不袒護。」
大家都看出來李靖的憤怒,但心中滿是好奇,一旦交由刑部處理,事情就沒有迴旋餘地,這到底是在袒護?還是趁機落井下石,清算秦懷道?
「衛國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房玄齡提醒道。
「當然,臣一定公正嚴明,查明真相。」李靖鄭重說道。
李二看到了李靖的自信和憤怒,默契地笑了:「那就交給你刑部處理,一定要秉公執法,從嚴處理,不得徇私。」
「遵旨!」李靖鄭重答應道,笑了,既然有人要跳出來鬧,李靖不介意陪對方玩玩,別得理由或許不好辦,這釀酒的理由太蹩腳,毫無壓力。
這時,王德補充道:「聖上,據趕來稟告的千牛衛說,先是魏王府上之人去買酒,不肯排隊,強勢索要,不給就一腳踹翻檯子,砸碎三壇貞觀醉,準備動手時國子監的生員衝過來,砸了鋪子里所有酒,然後過來敲響聞登鼓。」
「還有魏王府上的人也動手了,怎麼可能?」李二不可思議地追問道。
「老奴絕不敢妄言,稟告的千牛衛確實如此說,現場還有很多百姓圍觀,不乏各府打法過去買酒之人,好在沒傷人。」王德趕緊說道。
這麼大的事千牛衛絕不敢撒謊,但李二還是無法相信那個聽話、懂事、仁義、聰慧的大胖子府上會有人如此狂妄,敢動護國公府上鋪子,記憶中那個大胖子不是在拉攏秦懷道嗎?
大臣們也覺得不可思議,魏王府上的下人居然砸護國公府上鋪子,沒理由啊,難不成這背後有陰謀不成,牽涉皇家,都沉默不語。
大殿變得詭異起來。
片刻后,房玄齡暗自丟給李靖一個眼神,李靖會意的點頭,朗聲說道:「聖上,如無別得事,臣去處理外面告御狀的學子。」
李二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腦子裡全是魏王府上人砸鋪子之事,或許是身在局中,想不明白為什麼,等所有人離開后問道:「魏王在幹什麼?」
「回聖上,魏王在府上讀書,最近一直不曾出府。」王德趕緊說道。
「有沒有人上門?」李二追問道。
「一早,大儒孔穎達去了府上,說是魏王請示學問,其他無人。」
李二愈發疑惑了,孔穎達是大儒,魏王李泰好學,請上門請教學問不奇怪,這麼好學的人怎麼會砸鋪子,一定是下面人仗勢欺人,與魏王無關,想到這兒,李二心中好受許多,說道:「去問問魏王為什麼砸鋪子。」
「遵旨!」王德趕緊應允,匆匆去了。
李二將事情暫時放下,繼續批閱奏本。
半個時辰后王德滿頭大汗跑回來,躬身說道:「聖上,問過了,魏王讓下人去買酒準備宴請國子監祭酒孔穎達,說是下人私自所為,非他所命,已經將下人杖斃,並派人送去雙倍賠償金,並表示等護國公回來,會親自上門賠禮。」
「朕就說泰兒不會胡來,果然是下人胡作非為,處置還算妥當,下去吧。」李二滿意地說道,對魏王的處置很是欣慰,並未深想。
王德欲言又止,見李二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暗自嘆息一聲,躬身退出。
魏王府。
李泰送走王德后回到府上,熱情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陰沉起來,一名錦衣公子從側室出來,拱手一禮,笑道:「魏王一箭三雕,既剷除了太子潛伏在身邊的諜子,又展示出仁義風采,獲得聖上喜歡,更能趁機結交護國公。」
「結交還不敢說,護國公脾性異於常人,本王心中無把握。」
「魏王說笑了,是人都貪財,護國公搞出這麼多營生賺銀子,自然也不例外,我鄭氏願獻出萬金助魏王一臂之力。」
「哈哈哈!」魏王大喜,拉著對方手臂笑道:「以萬金結交護國公,值,如能成,你滎陽鄭氏一族於本王有大恩,本王必不敢忘。」
對方等到就是這句話,再次一禮:「能為魏王分憂是鄭氏的福氣,如此,在下先行告退,天黑時分萬金一定送上。」
「好說,好說,來人,送鄭郎走側門出府。」魏王拱手一禮。
馬上有人上來,領著錦衣男子離開。
魏王則匆匆往後後院方向而去,來到一棟閣樓,推開門進入,一邊笑吟吟地說道:「讓孔老久等,本王罪該萬死。」
上首端坐的正是孔穎達,拿著一本書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頭也不抬,淡然說道:「無妨,叫老夫來有什麼事,說吧。」
魏王見對方如此託大,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掩飾的非常好,笑道:「孔老,本王聽說護國公曾在詩會上作出一首從軍行,堪稱名作,不知孔老如何評價。」
孔穎達一聽就來火了,放下書不滿地問道:「魏王何意?」
魏王要的就是孔穎達發怒,臉上笑意更盛了,說道:「孔老勿急,依本王看來,那從軍行不過如此,在孔老面前不過是稚兒賣弄罷,不提也罷,護國公雖勇,但不過是武人,豈能與一代儒家宗師之尊的孔老相提並論。」
「你到底想說什麼?」孔穎達追問道,臉色卻好看多了。
魏王繼續說道:「孔老,儒家倡導以仁治天下,以禮教萬民,則天下太平,百姓樂業,堯舜之盛,本王對此深信不疑,還請孔老教我。」
先贊儒學,再請教授,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孔穎達一代大儒,經學無人能及,這樣的人豈是傻子?自然一點就透,但沒有馬上表態,而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魏王知道還差點火候,持弟子禮鄭重作揖,說道:「學生願拜先生為師,還請先生收留,日夜教誨。」
古人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孔穎達心思活泛起來,尋思著如果魏王將來登大寶,自己就是帝師,到時候儒家就能更上一層樓,成為誰也無法撼動的國教,不動聲色的起身朝外走去。
沒有表態,就是一種表態。
魏王心領神會,激動地說道:「弟子這便進宮勸說讓父皇同意。」
孔穎達還是沒說一句話,但擺了擺手。
魏王更是狂喜,恭敬地目送孔穎達走遠,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大喊道:「準備車駕,本王要進宮。」
剛走到門口,一輛馬車匆匆過來,馬車上下來兩位麗人,正是豫章和晉陽,晉陽率先下來,衝到魏王跟前就罵道:「胖子,你的人砸了護國公府的鋪子,這件事是你指使的吧?」
魏王對晉陽不敢大意,論寵愛,晉陽更高,趕緊賠笑著說道:「皇妹,你四哥怎會幹出這種事,是下面人胡作非為,已經被你四哥杖斃。」
「一個下人沒有主子的同意,敢對護國公如此不敬?你看我傻嗎?」
一席話說的魏王臉色大變,猛然意識到自己失算了一點,那就是人心,肥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快速思索補救措施。
「怎麼,被我說穿了?」晉陽公主毫不客氣地繼續說道:「胖子,別以為處理了下人就沒事,你府上之人做出來的事,你必須承擔後果,我去看過了,鋪子損失一萬貫左右,你拿出十萬貫,這事算完,否則我去父皇那兒告你個謀害忠臣。」
別人告狀魏王根本不在乎,但晉陽不同,真要是告一狀,自己拜師孔穎達之事十有八九延後,甚至黃了,趕緊說道:「兕子,四哥誠心道歉,但府上哪兒有這麼多銀子賠償?」
「我不管,給你五天時間籌備,否則咱倆沒完。」晉陽氣鼓鼓地上了馬車,車隊掉頭,緩緩離開。
魏王看著離開的車隊卻笑了——五天,足夠運作了。
「魏王」護衛隊長上來請示。
「上車,進宮!」
車隊緩緩離開,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另一邊,公主車廂里,晉陽已經沒了剛才的憤怒,而是陷入沉思狀,豫章忍不住問道:「兕子妹妹,你在想什麼?」
「胖子剛才的反應不對勁。」
「什麼意思?」豫章有些詫異地追問道。
「說不好,胖子肯定有所隱瞞,不行,這事不能等,咱倆得去找父皇說說,一個下人怎麼敢招惹護國公府?背後肯定有古怪,如果沒問題,胖子不會這麼急著處理那個下人,來個死無對證,他這是做賊心虛。」
「可咱們沒證據,貿然去找父皇,父皇只會責怪我們顧不兄妹情義,你也知道父皇將家人情義看得很重,不允許任何人鬧出矛盾。」豫章苦笑道。
「也是,得想個辦法。」晉陽當然清楚李二性格,一臉苦惱。
馬車內安靜下來,只剩下吱吱呀呀的車輪聲。
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