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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默契

  一月中旬的營州氣候依然寒風刺骨,天空陰沉的可怕。


  皚皚冰雪封山阻路,萬物無生。


  冰城俘虜也是惴惴不安,看不到希望,還好每天有口吃的,總不至於絕望,冰城大帳內卻歡聲笑語, 薛萬淑準備了接風宴迎接剛歸來的秦懷道等人,沒有酒,也沒什麼好吃的,只有一大鍋燉爛的羊肉。


  連續幾天風雪無阻地趕路,一個個早已餓的不行,身體也到了極限,急需要進補, 顧不上寒暄, 先一通狼吞虎咽, 幾口熱水下肚,再吞下去幾大塊肉,總算回過神來,身體也跟著暖和了些。


  薛萬淑很好奇這次出去戰果如何,見一個個囫圇回來,估摸著又是大捷,見大家餓鬼投胎一般狂吃,沒好先問,讓下面人幫忙多燒了堆篝火,讓大帳更暖和些,耐心等著。


  吃飽喝足,大家回去補覺,大帳內很快就只剩下秦懷道、李德謇和薛萬淑,李德謇知道兩人有事要談,需要記錄,不好離開。


  秦懷道示意人將東西簡單收拾一番, 捧著杯熱水看向薛萬淑:「都督,太餓了,有些失態,不好意思。」


  「秦將軍見外了,為了朝廷,勞苦功高。」


  「先說說你這邊情況吧。」秦懷道轉移話題。


  薛萬淑點頭,正色起來,緩緩說道:「營州城和冰城內一切正常,伸出去的左右兩道城牆也修建完畢,另一座冰城也建好,昨天接到草原上傳來的消息,房校尉他們招撫了幾個部落,有戰兵兩萬餘,正籌備攻打悉萬丹部,但因暴雪封山,不利於行軍,得等些日子。」


  「太好了。」秦懷道大喜,有了兩萬戰兵在手,就有機會拿下悉萬丹部,追問道:「都督,你對這邊熟悉, 預計還要多久積雪會融化到可以行軍打仗的地步?」


  暴雪過後,積雪一米多厚,行軍都困難,別說打仗,但只要積雪融化到只剩下一尺厚左右,戰馬能奔跑,就能繼續開戰。


  薛萬淑在營州多年,對當地氣候最是了解,想了想,說道:「今年不同以往,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雪后,天氣更加冷些,照現在情況來看,最少半月,戰馬和人能勉強行軍。」


  「半個月?」秦懷道沉思起來,半個月不算短,足夠高句麗做很多事情,但自己部隊也需要休整,長時間作戰,一個個身心疲憊,扛不住了,繼續問道:「可還有別的消息?」


  「最近沒收到朝廷指令,平州那邊發來詢問,但沒有你們消息,沒回。」


  一切正常是好事,秦懷道暗自鬆了口氣,說道:「有勞都督幫忙傳個消息出去,十天後,朝廷調派到幽州的一萬大軍啟程,直奔懷遠,雲州的另一萬大軍負責清繳奚族境內可能存在的契丹殘餘,追殺太原王氏那支黑衣軍。」


  「懷遠?」薛萬淑大吃一驚,懷遠是高句麗的地盤,這是要開始反攻了?身後還有十萬高句麗大軍在,憑什麼?忽然想到什麼,激動地問道:「將軍,南下高句麗軍隊?」


  「基本被肅清!」


  「什什麼?」


  薛萬淑雖然心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還是被震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懷道,不過五千人而已,居然幹掉了十萬正規軍,而且看回來的部隊損失微不可計,這怎麼可能?


  但此事太大,以秦懷道的身份沒理由撒謊,換言之,這是真的?!

  薛萬淑難以想象秦懷道是怎麼做到的,忽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眼前這名少年,心情激動,忍不住確認道:「將軍,此事太大,真的」


  「軍中無兒戲,有勞都督傳信出去。」秦懷道笑道。


  薛萬淑趕緊答應下來,興奮地嘿嘿直笑,沒有了南下十萬高句麗大軍,懸在營州頭上的利劍就算是徹底解決,自己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將軍,太原王氏事關重大,是不是等聖裁?」


  「不用,有什麼事我擔著。」秦懷道不在意地說道,來這兒的最大目的就是王同彪,那王八蛋不知道躲在哪兒,必須揪出來,至於麻煩,到時候再說。


  沒有朝廷聖旨,貿然攻擊太原王氏會有很大麻煩,哪怕有盟約這種證據,薛萬淑不知道秦懷道為什麼如此堅決,但聰明的沒有再勸,滿口答應下來,反問道:「將軍是準備十天後對懷遠下手了?」


  高句麗的地形和城池分佈整體來看,像一個t字行,下面豎三面靠海,上面一橫是陸地,幾座城池一字兒排開,擋住大唐、契丹和更北方各部,而懷遠就是一橫一豎的連接處,拿下懷遠,進可攻退可守,等於撕開了高句麗防線。


  身為營州都督,薛萬淑當然明白懷遠的戰略意義。


  但懷遠是座小城,後面挨著遼東,高句麗對懷遠的重視程度並不大,秦懷道無數次研究過地圖,決定十天後部隊休息的差不多了出發,一舉拿下,然後像釘子一般守住,坐等大軍趕來支援。


  一個個心思閃過,秦懷道攤開地圖,指著懷遠說道:「都督,十天後出發,趕過去需要兩天左右,拿下懷遠就有了一個容身之所,也算捅了高句麗一刀,必能吸引高句麗大軍過來。」


  「到時候僅憑將軍幾千人馬恐怕不夠。」薛萬淑提醒道。


  秦懷道卻不在意地笑道:「不一定,我需要都督支持,我軍出發后的第二天,抽調兩萬俘虜攜帶大批物資趕去,哪怕是肩挑手提也要將糧食,箭矢等送到前線,再調一支兵馬看住這些俘虜,免得半路跑了。」


  「這個沒問題。」薛萬淑滿口答應。


  「還請都督府這十來天繼續製造駑矢,我軍需要大量的駑矢,只要足夠多,又有懷遠城池在手,來多少敵人都不怕。」秦懷道自信地說道。


  薛萬淑想到連弩的可怕,幾千人同時不停止地發射,密不透風,不亞於幾萬弓箭手,殺傷力確實可怕,可一旦敵人下狠心,不計傷亡瘋狂進攻,未必能守住,但這話有動搖軍心之嫌,沒說出口,滿口答應下來。


  秦懷道指著北面的金山繼續說道:「這兒是高句麗最北面的城池,李德謇?」


  「在!」李德謇趕緊應道,莫名激動起來。


  秦懷道笑道:「你跟著大軍作戰有些日子了,也算積累了不少實戰經驗,契丹問題一旦解決,讓房校尉率契丹軍攻打金山,一旦拿下,攜帶糧草物資迅速南下,拿下新城,和懷遠形成掎角之勢,給你三天時間,拿出一個作戰方案,如果可行,三天後你帶人去契丹和房校尉匯合,指揮作戰。」


  「保證完成,謝將軍。」李德謇一聽能獨立帶軍,證明自己的機會來了,頓時大喜,眼中滿是感激。


  都是國公之後,機會每個人都得給,一碗水端平,免得得罪人,能不能抓住看個人,房遺愛拿下契丹的功勞夠大,而且不擅長指揮,交給李德謇最合適。


  秦懷道看到薛萬淑羨慕的眼神,笑道:「都督,契丹那邊畢竟都是異族,沒有一支信得過的自己人鎮住不合適,我這邊兵力已經做禁見肘,還請都督支援一千兵馬,可好?」


  薛萬淑不是傻子,知道秦懷道這是在示好,送上門來的機會不可能不好,自己沒什麼上升空間,但還有後輩,一個薛楓不夠,抱拳,感激地說道:「多謝秦將軍,便由我兒帶人上去協助,可好?」


  好機會當然給自己人,至於危險,身為武將,有戰死的覺悟。


  「那就有勞了,多帶連弩,這幾天多操練一二。」


  「請秦將軍放心,如果不聽話,老夫親自砍了他腦袋。」


  兩人默契地點頭,笑了,都是聰明人,很多話不需要點破,秦懷道再次看向地圖,真要是契丹從北往下打,拿下新城,兩軍就能對高句麗形成威逼之勢,t字行上面那橫去掉一半。


  可惜還是人手不夠,如果能有一支大軍過來,渡海作戰,上下夾擊,將t字形上面半橫也吃掉,高句麗少了一橫阻擋,只剩一豎,大軍就能多路進攻,直奔平壤,一舉滅國都可能。


  「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手上的便宜行事之權調周圍兵馬過來?」秦懷道有些意動,轉念一想自己資歷不夠,壓不住,附近幾個州的都督誰都不簡單,真要是過來,不定誰指揮誰,反而更亂。


  「先咬下懷遠再說吧。」秦懷道暗自嘆息一聲。


  閑聊了幾句,將薛萬淑送走後,在門口等候的羅章匆匆進門:「阿叔。」


  「來,坐下說話。」秦懷道喊道。


  羅章在篝火邊坐下,繼續說道:「阿叔,奚族傭兵這段時間訓練尚可,初具戰鬥力,契丹那邊要不要再招募些?」


  「奚族傭兵就已經兩千多人了,帶得過來嗎?」秦懷道反問。


  「應該沒問題,奚族已經可以自行訓練,上午練隊列,下午練連弩,晚上練劈砍,教了他們幾招我羅家簡單的刀法,不需要我盯著,如果抽調一些奚族中訓練好的人協助,去練契丹人,應該能行,奚族和契丹有仇,讓他們練,肯定下狠力,我只需要盯著就好。」


  秦懷道一天就樂了:「你小子,倒也有點手段,我看行,按上次我的方式去招募吧,能招多少算多少,十天後出征,所以你必須確保兩支部隊十天內形成戰鬥力,訓練力度加大,每天加一頓宵夜,不練死、練廢就行。」


  「遵令!」羅章興奮地去了。


  「等一下,奚族那邊再去試試,看還有沒有人願意加入,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兇險,咱們兵力不夠。」


  「明白!」羅章匆匆去了。


  谷鵉

  這些天精力交瘁,身心疲憊,實在是太困了,秦懷道躺在篝火邊就睡著,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將昨晚吃剩的東西加熱,囫圇吃了些,就看到羅章興奮地進來:「阿叔,聽說您醒了。」


  「是不是契丹招募的事?」秦懷道反問。


  「對,有三千餘人合格,另外,奚族那邊又有近千人報名,也合格,目前,奚族傭兵接近四千,兩族合計七千,會不會太多了?咱們自己才五千多點,武器分發下去,萬一鬧起來」羅章提醒道。


  「另一座冰城已經造好,原本給契丹來投的大軍準備,計劃有變,你將兩支人馬拉過去,在那邊安頓,帳篷、綻放、糧食等也帶一些過去,不准他們過來這邊,專心訓練十天,不過你得小心點,防止兩族打起來。」秦懷道提醒道。


  羅章也擔心這個問題,有些發愁。


  秦懷道看得出羅章沒什麼好辦法,便建議道:「這樣利用他們的仇恨訓練,以賽代練,比如奔跑,列成兩條隊一起跑,讓他們比誰扛不住,比如練刀,用木刀兩撥人一對一,或者多對多,對練,但規定不許下死手,下黑手,發現一個,直接處死,你自己一定要強勢,果斷,否則壓不住。」


  「明白了,就是給他們一個宣洩的機會,讓他們打,既發泄心中的恨,又達到訓練效果,不過,他們幾千人,萬一控制不住就是群毆,我一人怕壓不住,能不能調一隊羽林衛幫忙。」羅章有些擔憂地問道。


  「可以,讓李義協帶著剩餘一百羽林衛過去,程家三兄弟也去幫你坐鎮幾天,訓練前一定要明確規矩,讓大家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訓練時誰敢違反,當眾斬殺,不偏不倚,越公正,越能服眾,不殺鎮不住,通知尉遲寶琪帶些人擔任大帳守護即可,去吧。」


  「懂了,謝阿叔。」羅章歡喜地去了。


  大帳內安靜下來,篝火跳動,時不時有空氣噼啪炸響,火星飛濺。


  秦懷道盯著地圖,眼睛都不眨一下,腦子裡不斷推演各種戰術,多了七千人,打法自然也就不一樣了,沒有了後顧之憂,營州應該能抽掉三千參戰,加上趕來支援的一萬人,手上就有兩萬五千人,如果算上投誠過來的契丹,按兩萬算,就有四萬五千人,兵力不算少。


  不過,糧草恐怕會供應不上,除非以戰養戰,好在上次燒糧已經過去這麼久,高句麗肯定重新籌夠糧食運上來,打下城池,應該不缺糧。


  「將軍,羅章說讓我換防?」尉遲寶琪的聲音傳來。


  秦懷道抬頭看向尉遲寶琪,笑道:「怎麼,不願意?」


  「那不能,就是證實一下。」


  「看在你護我安全的份上,給你一筆功勞干不幹?」


  「真的?」尉遲寶琪大喜,三兩步進來,興奮地問道:「將人,讓我幹啥都行,你說,完不成你打我板子。」


  「打板子就算了,到時候我跟你爹說。」


  「別啊他那暴脾氣,絕對能打死我。」尉遲寶琪一聽就急了。


  秦懷道笑笑,臉色一正,交代道:「挑選一百人秘密訓練攀爬,就用上次那些飛爪,找李德謇,他知道放在哪兒,十天後大軍出征,但這事還不能透露,到時候你們連夜偷襲,爬進城打開門,記你首功。」


  「就這點事?」尉遲寶琪一聽是這個,簡直毫無難度,心中大喜,趕緊答應道:「保證萬無一失,真要是完不成,你告訴我爹,打死不怨。」


  「去吧!」秦懷道笑道。


  「謝將軍,安排過來的護衛絕對可靠,校尉自己人,放心。」尉遲寶琪丟下一句話,興奮地去了。


  十天足夠訓練出一支擅攀爬的隊伍,身為主將,秦懷道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得學會放權,培養人。


  懷遠不過是一座小城,居住人口不到一萬,守軍不過兩千,算是高句麗前突的橋頭堡,因為有大城遼東在,地位有些尷尬,在軍事上更多的是充當示警作用,但對秦懷道而言,異常重要,必須拿下。


  這座小城的城牆不到十米高,爬上去很容易,一百人偷襲之下打開城門也不難,秦懷道目光落在遼東。


  這座大城上次燒糧去過,當時是暴雪封路,敵人沒想到會有人過來,算是投機取巧,現在肯定防守嚴密,再想爬進去就難得,必須另想他法。


  一個個計劃浮現腦海,秦懷道計算著其中利弊,又一一否決。


  遼東大城,又吃一塹,想以小代價拿下不易。


  秦懷道在思考戰術,長安城,甘露殿內李二也在盯著地圖思考。


  兩人目光幾乎同時落在遼東,與秦懷道不同的是李二思忖片刻,目光移動,落在萊州、登州,兩地與高句麗隔渤海相望,距離並不遠,這兒海浪不大,找准日子,小船可以過去。


  一旦登陸成功,突然襲擊,拿下石城,就能反打積利城,兩城在手,就能往北直逼遼東,但前提是必須幹掉高句麗南下的十萬大軍。


  距離太遠,消息還沒傳來,李二並不知道南下的十萬大軍被滅。


  研究了一會兒,沒有什麼好辦法,李二有些鬱悶,見豫章過來,放下心事,笑道:「朕的豫章來啦,幾天不見,又清瘦了些,這可不行。」


  「父皇,兒臣沒什麼胃口,給您燉了碗蓮子粥,您先吃點。」


  豫章端著一個精美的瓷碗上前,瞟了眼地圖,心中咯噔一下,問道:「父皇,是不是契丹那邊戰事不利?」


  「不得打聽國事。」李二臉色一沉,但還是接過瓷碗放在旁邊。


  豫章趕緊解釋道:「兒臣知道,兒臣也不是想打聽,就是,就是」


  「擔心那小子對吧?」李二更鬱悶了,多好一顆大白菜,還沒下旨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板著臉說道:「那小子不是個東西,這麼久也不傳消息回來,簡直無法無天,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他。」


  「父皇,他肯定是忙,沒顧上,打仗多兇險,說不定這會兒還在冰天雪地的荒野行軍,沒口熱的,也沒個火,你擔待點。」豫章趕緊勸說。


  李二一聽更鬱悶了:「行啦,回去吧,朕這兒一堆事。」


  「兒臣,兒臣他,不會有事吧?」


  「你不是說他這會兒在冰天雪地的荒野行軍嗎?」李二氣樂了,看到豫章眼睛一紅,滿是擔憂,於心不忍,笑道:「放心吧,這小子精著呢,只有他占別人便宜,沒人能占他便宜,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進遼東了。」


  說到這兒,李二心中咯噔一下,目光落在地圖上的遼東位置,心思活泛起來,已經這麼久了,以秦懷道的性子沒理由坐等,肯定有動作,如果真拿下遼東,哪怕拿下懷遠,和營州一左一右,就徹底擋住高句麗南下的十萬大軍退路,只需要大軍壓上,吃掉這十萬人也不錯。


  想到這兒,李二有些激動起來,看著豫章反問道:「豫章,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認為他現在在做幹什麼?」


  「肯定是在幫父皇征討亂臣賊子。」豫章肯定地說道,見李二並不滿意這個回答,認真想了想,說道:「父皇,兒臣不懂軍事,但清楚他是個有仇報仇,有人報恩的人,高句麗南下欺負咱們,他肯定打回去,沒機會創造機會也會打回去,哪怕一點點機會,他就能放大,比如平抑糧價這件事,糧商抬價,他就低價,糧商搶購,他就以煤球換糧,繼續低價,等大家都低價時,他就提議買進,將糧價穩住,所以,兒臣覺得他就是個沒機會也能製造機會的人,肯定在盯著高句麗。」


  「哈哈哈!」李二開心地大笑起來:「你確實不懂軍事,但你懂那小子,說的不錯,放心吧,那小子精著呢,肯定沒事。」


  「兒臣只是擔心」


  豫章欲言又止,迎著李二慈愛的目光,心中一暖,如實說道:「兒臣擔心秦家莊,懷道不在,秦家莊就沒了主心骨,兒臣去東市採買兕子妹妹喜歡吃的糕點時,聽說昨天有人砸了懷道的鋪子,縣衙接了案子拖著不管,還有謠傳說說他已經戰死,還說他無能,只會紙上談兵,毫無實戰經驗,連累幾千大軍命喪草原,朝廷要追查。」


  「混賬」李二敏銳地察覺到這背後不簡單,恐怕是有人想趁機掀起風浪,在這個節骨眼上針對秦懷道,這是想幹什麼?其心可誅。


  倏忽間,眼中閃過一抹冷芒,但很快匿去,恢復如常,李二擺擺手說道:「回去吧,朕來處理。」


  「謝父皇!」豫章去了,心中輕鬆許多。


  李二卻再次盯上登州和萊州,輕聲低語:「臭小子,朕不會讓你後方起火,放心便是,朕再賭一把跟你的默契,希望別讓朕失望。」


  言畢,陡然大聲喝道:「來人!」


  王德匆匆進來。


  「秘旨登州、萊州兩地水師集結待命,收集大量船隻待命,另外,傳朕口諭,宣衛國公、英國公、盧國公和鄂國公覲見,再讓人查一下誰在暗中針對秦懷道,儘快給朕回復,不得有誤。」


  「遵旨!」王德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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