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打啞謎
錦衣狀元正文卷第八百九十九章打啞謎徐階當天下午回戶部衙門做一些臨走前的交接工作。
作為戶部主事,徐階在戶部這段時間沒做出什麼成績,辛苦活倒是幹了不少,算是任勞任怨那種,這次回戶部,他還想拜見一下孫交。
別的不說,徐階在戶部直接對接尚書,可說是本單位的頂級大佬,雖然現在文官都覺得孫交是朝堂上的異類,但徐階不在意,他沒有身份和背景,有一個干不長久的戶部尚書罩著,也算是莫大的榮幸吧。
這也是他為何明知可能開罪張家兄弟,還會替朱浩說話,因為他知道,孫交對他加以援手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是孫交女婿朱浩的朋友。
就在徐階辦完交接,卻獲悉下午孫交沒來戶部衙門,略顯失望,準備來日直接回鄉時,得到了一個讓他稍感驚愕的消息。
徐階問了一句。
那人笑道:
徐階本以為翰林院的人是來召自己回去的,聽說是楊慎到來,非但不覺得榮幸,還覺得又有麻煩上身。
出了戶部大門,在街邊見到楊慎和葉桂章。
朱浩離開翰林院后,葉桂章成為楊慎身邊最受器重之人,徐階本能地想跟這兩個人保持距離。
徐階沒有以這樣親昵的稱呼去叫楊慎,說話口氣很僵硬。
楊慎不以為意,笑著說道:
徐階大喜過望。
原來朱浩說的是真的,他真被調回翰林院了?
接過翰林院的調文,徐階看過後心潮澎湃,當即面帶感激望向楊慎和葉桂章,先前還把兩人當洪水猛獸,現在突然覺得對方竟如此可愛。
葉桂章笑道:
徐階很高興。
重回翰林院,意味著他可以頂著翰林的名頭回鄉娶親,同時還得到楊慎和葉桂章兩個翰林院大牛的相助,等於說就此有了靠山,這可真是天降之喜。
楊慎拍拍徐階的肩膀,笑道:
拉攏的意圖非常明顯。
徐階當然以為這是楊慎在背後運作的功勞,心裡不由琢磨開了,難怪那位唐大家不知曉我調回翰林院之事,原來此事乃楊閣老的人出面斡旋的,那我該改變之前的成見才是。
興奮之餘,徐階突然想起一件事,楊慎為何只把自己調回翰林院,而沒有把朱浩調回去呢?還先把這件事告訴朱浩,讓朱浩轉告自己?朱浩難道不傷心嗎?
他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朱浩。
徐階又提了不該提的人。
楊慎皺了皺眉,道:
語氣中對朱浩明顯有些疏遠。
徐階一聽,當即留了個心眼,問道:
楊慎笑而不語,一旁的葉桂章道
朱浩不知?
那為何兩個時辰前,朱浩就告訴自己有這回事?
其中有什麼貓膩?
葉桂章笑著提議。
但另外二人,顯然都沒有聚會的打算。
楊慎現在可是大忙人,從內閣到六部衙門,哪兒都有他身影,而徐階歸心似箭,自然沒心情結交人脈。
簡單交談后,三人便在戶部門口作別。
……
……
徐階返回戶部衙門。
出來時灰頭土臉,回去時卻昂首挺胸。
考中榜眼,翰林院編修的位置還沒焐熱,就被調戶部當主事,這段時間的憋屈,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當他把此消息告知一眾同僚時,同僚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邊正說著話,孫交從外邊進來。
眾人趕緊上前行禮。
孫交本來只是路過,回他的公事房,抬頭見到徐階,一招呼,讓徐階進他的房間,這又讓同僚一陣羨慕。
這小子從戶部主事變回翰林院編修,連戶部尚書都對其另眼相看啊。
徐階到了尚書專屬的公事房,便要出言感謝這些日子孫交對他的栽培和提攜。
或許自己能回翰林院,孫交也在背後出了一把力。
孫交道:
徐階微笑著點頭:
孫交不解。
徐階這才看出來,原來孫交並不知道他已調回翰林院的事。
於是徐階當面把翰林院的調文拿給孫交看。
孫交看完后,臉上湧現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好像他知道這是誰幹的一樣。
孫交道。
徐階不解:
孫交抬頭看著徐階。
孫交還覺得徐階年輕不懂事,明擺著你是受皇帝和朱浩相助,只是你小子怕不是連誰幫你的都不知道吧?
徐階傻愣愣道:
孫交一聽,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徐階一聽迷茫了。
但他還是有點不服。
你孫老頭自己沒本事,就說別人也沒有?
你可別忘了,翰林院一直都是在楊用修父親的掌控下,如今翰林院兩位翰林學士,一個豐熙一個石珤,那都是楊廷和一手栽培起來的人。
石珤和豐熙可能會聽楊慎的,但絕對不會聽你孫交的。
隨即徐階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
孫交提前都不知道他調回翰林院的事,而楊慎和葉桂章也不知情,那朱浩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
孫交問道:
徐階道:
孫交滿意地捻了下頜下的鬍鬚,道,
徐階
頓時覺得孫交在捉弄自己。
跟朱浩做事?
你不是讓我去監督朱浩的嗎?
我不過是個戶部主事,而朱浩也只是個半吊子的刑部郎中,我們倆在審案方面都是門外漢,誰學習誰?
不都是要找人學習嗎?
徐階只能說漂亮話了。
孫交滿意點頭,
徐階道:
孫交搖頭:
徐階又迷惘了,不是說朱浩只有查案的權力,沒有審判權嗎?明日廷議才會出結果,你現在問我有關朱浩的意思?他的意思能作數?
徐階想起朱浩說的話,道:
孫交頓時生氣起來,
徐階一怔。
想了想,朱浩說這話是挺得罪人的,你說你沒權力判案,卻非要出言恐嚇張家兄弟,張家兄弟能放過你?
連我……也搭進去了啊。
剛因為自己回翰林院而興奮過頭,徐階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好像得罪了張家人,那以後有好日子過?
孫交一臉氣惱:
徐階眼神里寫滿了問號。
您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能讓他哪般?
他嚇唬都嚇唬了,話都說出口了,你還能讓他把說出去的狠話收回去不成?
孫交現在完全以為徐階成了朱浩的人,而且孫交一向覺得朱浩跟徐階關係很好,所以他也就沒顧慮別的,只活在他自己的思維中,厲聲道:
道理是沒錯,徐階聽著也覺得頗有道理,可就是……
說不通啊。
誰剪除誰?
誰受誰反噬?
誰動誰?
你個老傢伙,說話怎麼跟打啞謎一樣,為何我一句都聽不懂呢?
徐階急忙問道:
孫交本還在嚴肅抨擊朱浩的行為,聽到徐階如此天真的問題,不由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