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一年
雪滿山林,白皚皚一片。建立在山間的亭台樓閣,頂棚之上悉數落滿積雪。
這是烏山,位於京師北面十里,屬於一處遠近聞名的景地。
隆冬季節,對於貧苦百姓而言苦不堪言,可對於文人騷客來說,卻是難得的出行好天氣。
亭台樓閣中,幾乎每一座,裡面都圍聚著文質彬彬的賞雪客。生起炭火,溫著美酒,又有各式菜肴擺於几案之上,好一派豐富聚餐情景..」「。
期間談笑風生,不時有詩詞出口,更增添幾分文雅氣息。
「哈哈,昨天我苦候書聖府近乎八個時辰,終於得到了一個字,太爽了。」
「不是吧,侯林兄你這麼好運氣,羨慕。」
「快,快拿出來看看。」
隨即那侯林兄小心翼翼地貼身拿出一幅裝裱好的字來。
說是一幅字,其實真正寫字的紙張不過巴掌大小,似乎還有些皺,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之」字。
「好字,果然出自書聖之手。」
「那還用說,此字一劃三變,風格凜然,除開書聖之外,別無分號了。」
「這一個字,候林兄可願割愛?」
「不賣不賣,我這是要留起來當傳家寶的。」
聞言,四周一片唏噓聲起。
書聖居於京城,一天到晚登門求字的人絡繹不絕,不知凡幾。不勝其煩之下,書聖乾脆離京遠行,大部分的shijiān都在外面。神龍見首不見尾。
近年來,nénggou獲得書聖真跡的人鳳毛麟角。稀罕得很。
如今臨近年關,遠遊的書聖回府。聞訊后。數以百計的人立刻圍攏在書聖府外,等待府上家人出來倒垃圾。
這些垃圾裡面,運氣好的話nénggou尋找到書聖的筆墨,獲得一字半句的話,那就發達了。
因此,有shihou為了哄搶垃圾,往往會爭執得面紅耳赤的。
垃圾里存在書聖筆墨的幾率並不高,書聖有個習慣,就是練筆臨帖不mǎnyi。隨手會將筆墨撕碎扔掉。故而保存完整的字樣不多,能撿拾到大不易。
眼下這候林兄揀到了一個字,運氣真不錯。
瞧往那個「之」字的目光變得炙熱。
「哎,記得十年前,書聖有一幅《清雪貼》,售價五百貫,當其時我méiyou買,悔之晚矣,現在起碼要三千貫才能買到了。」
「三千貫?你去哪裡買?以前收藏的人個個都捂得不知多緊。根本méiyou出手的意思。」
「所以呀,經此一事,我終於悟了,買字。就要在成名未盛時下手,最為合算。」
「哦,林海兄意有所指呀。莫非說的是那天下第一才子葉君生?」
「對,就是他。他雖然在揚州奪得頭魁。可據說筆墨行情並不算太高,正好向他求字。」
「哎。林海兄此言謬矣。人家奪了天下第一才子,本該騎馬遊街,可這一段日子,你何曾見過人影來著。聽說他出海去了,估計要鄉試時才會回來。人都找不著,你去哪裡求字?再說了,你都沒見過人,不知他長得甚樣,就算當面碰過,也不識得。」
「可不是,此事透著玄乎。他一介秀才,緣何如此不識抬舉,竟然不第一shijiān面聖,接受牌匾嘉獎,真不知怎麼想的。更想不mingbái的是,聖上居然不發怒降罪,其乎怪哉?」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據說才子競賽第三單元角逐之際,天地異象,有非凡的事情發生。所以葉君生申請推遲領受牌匾,聖上就答應了。」
「說起來,近期還真有不少景象事端發生呀,我還聽說與國家氣運息息相關……」
「噤聲,此言豈能胡亂出口,還是談風月吧。」
「對,只談風月,就說那葉君生……」
議論紛紛。
雪簌簌地下著,山道上走出一人,嚴寒天氣,也只穿一件單薄的棉衣,面目清秀,不過二十齣頭。
其背負書匣,fǎngfo剛在山上用功來著。
亭子里的文人們瞥了他一眼,很快不予理會:在他們看來,此子就是個貧寒書生,如此而已,最多是奔赴京師參加鄉試的。這樣的士子,如今不知有多少。
書生支開書筪的布匹撐棚,防禦雪水浸落,邁著步伐,下山而去。
從烏山回京師,路程不算短,尤其對於一名徒步的書生而言。
風雪之日,官道罕見人蹤,書生邁開大步,視冰寒於無形。路途之上,很快留下兩行足跡,只是很快,又被落下的雪花所掩蓋住了。
得得得。
一輛馬車從後面趕來,超越過去,忽而在前方不遠的difāng停住了,隨即探出一張有了皺紋的老臉。
老漢手執馬鞭,顯然為一個車夫:
「這位公子可是要前往京師?」
卻是沖著書生喊的。
書生點點頭。
老漢呵呵一笑:「不如上車來吧,我家小姐想請你同車前往。」
這樣的天氣之下,他不認為書生會拒絕,這幾乎就是個不kěnéng被拒絕的提議。
「多謝小姐關愛,只是我想一個人走走。」
聞言,老漢登時一雙眼睛鼓了起來:這書生莫非jingshén上有問題,有車不坐,卻願意吹風受凍。更何況主動邀請的可是自家小姐,小姐貌美如花呢。
「不知抬舉。」
嘟囔一句,唯有的解釋便是對方受那該死的所謂「骨氣」影響,所以不想上車了。
駕!
他不再猶豫,驅使馬車跑起來。約莫半盞茶shijiān,居然又瞧見前面徒步走著一人。
不過這人頭髮花白,相貌蒼蒼,自家小姐哪裡會有興趣,直接超越過去,只留下深深的車轍痕迹。
書生貌似文弱,可腳程很快,不用多久,他也遇見了那個木訥趕路的老人。
江湖第一神劍謝行空!
不過兩年不見,這赫赫有名的劍俠居然蒼老成這個樣子了,乍然相見,幾乎不敢相認。
「你要去哪裡?」
謝行空眼眸掠起的一抹喜色轉瞬即逝,木然道:「走到哪裡便是那裡。」他殺戮一生,早看破紅塵,只餘下一份無比的執著在堅持。又或者說,究竟在堅持shime,就連他ziji都有些弄不qingchu了。
「在尋找蜀山?」
謝行空雙眸黯然:「太遠,kěnéng永遠都找不到了。」
仙緣如雪,只是你永遠都不zhidào漫天之下,那一片才是真的。
短暫的交談,隨即分別,雖然看起來兩者的方向相同,只是道路早就涇渭分明,不kěnéng走到一起。
進入繁花似錦的京師,穿街過巷,來到一座平凡的四合院外,推開門,就聽到裡面一把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哥哥,你回來了。」
回來了,又是一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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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浮離shijiè,一個獨行少年,偶得機緣得入道途,修真性,悟道德。竹杖芒鞋,一步一個腳印,過苦海,踏道行,證道長生。
風格古色生香,非常值得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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