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 抉擇
王宮的角落，一個偏僻的小房間內。
奧古斯汀滿意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然後心滿意足的關上了房門，並上了鎖。
由於鎖已經有些生鏽了，因此奧古斯汀鎖上它的時候聲音特別的刺耳，諾亞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奧古斯汀隨意的點亮了一盞小油燈，黃色的火光在房間裏蔓延開來，顯得深沉而又厚重。
“你想和我聊什麽？”諾亞開口問道。
雖然諾亞已經盡可能的表現得自然，但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的身體是僵硬的，諾亞明顯相當緊張。
“你剛才找國王是想做什麽？”奧古斯汀麵帶笑意的看了諾亞一眼，雖然語氣是溫和的，但還是讓諾亞感受到了一股明顯的壓迫感。
諾亞深吸一口氣，然後就看著奧古斯汀的雙眼，正色道：“我想要問他：是不是和惡魔做了交易？”
“你這次說話倒是直接，但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奧古斯汀犀利的看了諾亞一眼，然後又隨意的彈了一下自己的手套，饒有興致的問道：“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你又打算如何？”
不等諾亞回答，奧古斯汀突然就變了臉色。他直接衝到了諾亞的麵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頓時麵露寒光：“你什麽都做不到！也什麽都無法改變！隻能糾結在國王的罪惡當中，等待著毀滅！”說到這，奧古斯汀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差點把諾亞扯得喘不過氣來。
諾亞著實吃了一驚，他下意識的用隨身帶著的匕首向奧古斯汀刺去，這才掙脫了奧古斯汀的手，痛苦的咳嗽了起來。
而奧古斯汀並沒有再對諾亞動手，隻是站立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他。等到諾亞終於緩過來一些之後，奧古斯汀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的變化，暗紅的血液順著他的皮手套滴落下來，積在地麵上形成了紅色的一大片，看樣子，他應該是在諾亞剛才掙紮的時候被刺傷了。
“你為什麽不包紮一下傷口？”諾亞驚魂未定的說道，此時的他，呼吸仍然是急促的。
“不需要。”
奧古斯汀麵無表情的盯著諾亞，然後一把扯下了左手上的手套。傷口正在迅速的愈合，手背上還有一個黑色的三角形契印，在幽暗的燈光下看起來相當觸目驚心，諾亞感受到了一股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寒意！
諾亞的心跳加速了：“你這算是承認了嗎？”諾亞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原來事實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樣，奧古斯汀果然不是普通人！
但此時諾亞還是不能確定奧古斯汀到底是不是惡魔，畢竟他的樣子和諾亞印象中的惡魔實在是差距過大，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人類啊！
奧古斯汀則是一眼就看穿了諾亞心中的疑惑與慌張。他慵懶了摸了摸頭發，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惡魔。隻不過，我是人形惡魔，所以長得和人類很像，也別把我和那些低級的家夥相提並論。”
聽到奧古斯汀親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諾亞的額上留下了緊張的汗水。雖然早有猜測，但在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諾亞還是被震驚到了。他的喉結蠕動了一下，盡量平靜的說道：“所以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之前我就跟那個小子說過，你這個家夥心眼頗多，留著你，我們之間的關係遲早會暴露，早點除掉你為妙。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是麽想的，竟然還留你到了現在。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還真是讓我猜對了。所以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處理你才能不暴露我和國王之間的關係呢？”說著，奧古斯汀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諾亞一愣，然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雖然奧古斯汀並沒有動手，但諾亞還是隱隱覺察到了一種足以讓人感到絕望的壓迫感。奧古斯汀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惡魔，他的力量對人類而言是絕望的存在，足以碾壓一切。
諾亞明白，在奧古斯汀的麵前，自己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根本就沒有反手的機會。
想到這，諾亞反倒覺得心情突然就變輕鬆了不少，突然就有了一種解脫之感。
但他仍然不想坐以待斃。
哪怕希望渺茫，諾亞也不希望蘭特和月之國就這麽被惡魔愚弄；曆史早就已經給了人類忠告，一旦被惡魔窺探到了人類社會賴以維持的根基，把持朝政，那麽距離腐朽和毀滅也就不遠了！諾亞不希望月之國六百多年的積累就此毀於一旦，更不希望它毀在自己的好友手裏，讓他背負上千古惡名！
所以諾亞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實際上早就在暗自思考著如何脫身。哪怕隻有一絲非常微毫的機會，他也不能就此放棄！
“隻可惜，他讓我不要動你。”奧古斯汀看了諾亞一眼，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
諾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雖然我很想馬上就解決掉你，但是你的國王警告我：不能對他的人出手，尤其是你，哪怕你已經知道他做了些什麽。”奧古斯汀繼續把玩著手套，玩味的開口說道。
諾亞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明顯沒想到奧古斯汀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片刻之後，他才繼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
“因為我這樣做了，你就沒有去找他當麵對質的必要了。”奧古斯汀站直了身，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何必讓自己和國王之間的關係變的難堪？”
諾亞看著奧古斯汀的臉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諾亞開口問道：“他對你提出的條件是什麽？”果然，諾亞還是非常在乎朝堂之上的情況，想要知道奧古斯汀對國家的幹涉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奧古斯汀笑了：“你放心，我對他這個國王的身份沒有興趣，對你們人類內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有半點興趣。所以你這個丞相大可以放心，朝堂之上的所有決定都是他自己的判斷，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原來如此。
不知怎麽的，聽了奧古斯汀的話，諾亞突然就覺得安心了很多。和他之前的預期相比，這個真相似乎並不是那麽的難以接受。
但諾亞還是覺得有些疑惑未解，便問道：“那麽藍柯呢？他知道你和蘭特之間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