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源自血脈
“吱個毛！我聽不懂！”
這一刻，牧北深深明白了懂得一門外語是多麽的重要。
如果，猴語也算外語的話。
他無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笨貓，隨口問了句：“笨貓，你能給它翻譯下嗎？”
“喵嗚~”笨貓叫了一聲，點了點頭。
我擦！居然可以？！
牧北很是驚訝，趕緊讓笨貓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小猴子。
於是，他就聽到了以下的對話——
“喵喵喵！”
“吱吱！”
“喵喵！”
“吱吱吱！”
“喵喵喵喵！”
“吱吱吱！”
……
過了會兒，交流完畢的翻譯官笨貓同學轉過頭，看向牧北：“喵嗚喵嗚~喵嗚喵嗚~~”
“……”牧北一頭黑線，沒好氣道，“喵什麽喵！我又聽不懂貓語！”
在末世前，他好歹也是精通多門外語的，怎麽現在突然有種“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感覺呢？
貓語哪裏學？
現在報個班還來得及嗎？
“喵嗚……”笨貓有些委屈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腦袋。
而一旁，見到笨貓好像被罵了，被包紮成木乃伊的小猴子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隻貓身上散發著令它敬畏的氣息，給它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但現在看來，它也是會被罵的嘛！
而且，這一人一貓的關係看上去好像不怎麽好，稍加利用的話，自己是不是能逃出去呢……
小猴子一邊在心裏打著算盤，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牧北臉色一沉，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它腦袋上：“誰他媽允許你笑它了？！”
於是，小猴子又是一個跟頭栽下了沙發。
當然，它馬上就又一蹦一蹦地跳上了沙發，同時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這是哪裏又惹你了？！
看！語言不通，有時候被打了都不知道原因。
……
雖然有了笨貓幫忙翻譯，但交流起來還是很麻煩，因為牧北不懂猴語，但也不懂貓語啊！
將牧北的話傳達給小猴子這一步還好，有笨貓幫忙，很簡單，但反過來將小猴子的話傳達給牧北時，卻依舊困難重重。
不過，好在笨貓已經開啟了靈智，而且聽得懂牧北說話，於是它借助各種道具和動作表達，而牧北則開始了猜猜猜。
跟一隻貓玩猜猜猜遊戲，大概是絕無僅有的體驗吧。
如此花費了好一番功夫後，牧北總算是從小猴子那裏得到了一些信息。
首先是第一點，他從進化後的動物們身上感受到的敵意。
先前那大狗是這樣，這次的猴子也是這樣。
雖說這次一人一猴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但早在衝突之前，小猴子半夜過來騷擾時，牧北就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敵意。
那種感覺非常奇特，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但他能直覺地感受到，這猴子對他抱有強烈的敵意，就像當初那隻大狗一樣。
對此，牧北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
而小猴子給出的答案是——它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在腦袋變聰明後，一見到他就感覺有深仇大恨一樣，恨不得咬死他才好。
啥？！
牧北一臉黑人問號。
難道是動物開啟靈智後仇視人類，於是就把這種仇視轉移到了自己這個唯一還活著的人類身上？
不應該啊！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它就應該說“因為它仇視人類”，而不是說“它也不知道”。
在小猴子的描述中，那更像是鐫刻在骨子裏，深埋於靈魂中的深仇大恨，不明原因，不知來源，在腦袋變聰明（開啟靈智）後就開始感受到了。
牧北感覺很懵逼。
真是莫名其妙！！
我對你們做什麽了嗎？？？
他覺得自己很冤枉。
……
小猴子的回答，看似解答了牧北的疑惑，但其實什麽都沒解決。
他還是不知道它們為什麽仇視他，最多隻能說是對那沒來由的敵意多了一些了解。
當然，牧北也考慮過有沒有可能小猴子在騙他。
這種可能性吧，不能說沒有，但不大。
因為小猴子沒必要在這點上騙他，而且就算騙他，也應該不至於用這麽荒唐的理由。
所以，牧北姑且就先接受了這種說法。
他摸了摸下巴，看著在那津津有味地看電視的木乃伊小猴子，暗自思忖了下。
這臭猴子的表現，跟當初那隻大狗還是明顯不一樣的。
當初，那大狗在撕去偽裝後，表現出的敵意堪稱是赤裸裸的，強烈，沒有絲毫遮掩，但這猴子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那麽激進的敵意。
之所以會有這種差異……牧北想了想，覺得應該跟靈智的開啟有關。
弗洛伊德將人格分成三個部分：本我，自我，超我。
本我，簡單來說就是本能，是人類最類似於動物的部分。
自我，則是“我”這一意識的覺醒，是自我探求的開始。
而超我，簡單來說就是道德倫理。
一名嬰兒在剛生下來時其實跟動物並沒有多少區別，因為他隻有本我，沒有自我，隻有當他開始探尋“我是誰”時，他才真正地成為了一個“人”。
可以說，人跟動物最本質的差別就在於自我。
人類擁有高度的自我意識，能清晰地識別出“我”這一存在，能不斷地認知自我，探究自我，而動物……大多數的動物並不具備自我意識，隻憑本能行動，就算是那少部分擁有自我意識的，也達不到人類的高度。
按照牧北的猜測，開啟靈智意味著高度自我意識的產生，並借此形成了高超的智慧與複雜的人格。
動物開啟靈智後，將不再被本能所支配。
它們將清晰地認知到自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麽，像這種莫名其妙出現，讓它們自己都感到詫異和不解的仇恨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到它們，無疑是不確定的，因人而異的。
或許，當初那大狗屬於容易被情緒操控的類型，又或者，它的靈智開啟程度沒有這猴子高。
因而，小猴子表現出的敵意不像大狗那麽激進，此時此刻甚至還能跟他坐在一起看電視，雖然這其中很有幾分形勢所迫的關係。
但從另一個角度反過來說的話，哪怕擁有了高度的自我意識，哪怕感到困惑不解，它們對他的敵意依舊無法消除。
“……老子刨你們祖墳了？”牧北有些無語。
他突然覺得，這世界他有些看不懂了。
說到底，大半年前的那一天，人類為什麽突然滅亡了？
一直以來，牧北都盡量避免去想這個問題。
一來，按照他的推斷，人類是在一瞬間同時滅亡的，並且滅亡的僅僅隻有人類，其他生物、非生物在那時全都沒有受到影響。
這情況太詭異了，他根本解釋不了。
二來，在人類已經滅亡的當下，去想這個問題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牧北一直沒有去思考人類滅亡的原因，隻是將其當作一個既定事實來對待。
但最近一段時間，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像是漩渦一樣，不斷朝他靠攏，讓他不禁再次回想了起來——人類的突然滅亡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又是否具備著什麽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