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

  “蠢貓！喂！蠢貓！去哪了？？快出來！”牧北皺起眉頭，檢查了一遍臥室，沒找到笨貓。


  他又將客廳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連沙發底下都找遍了，但還是一無所獲。


  笨貓就像是從這個家裏消失了一樣。


  “這蠢貓跑哪去了？？？”


  找了下陽台，依舊不見笨貓的身影。


  牧北無奈，決定先吃個早飯，再出門去找找看。


  “咦？！說起來，我好像說過要把它趕出家門啊，要不不去找了吧？”牧北嘀咕了聲，推開虛掩著的廚房門，然後——驚呆了！


  “臥槽！遭賊了嗎？！”


  隻見廚房間裏一片狼藉，鍋碗瓢盆滾落一地，冰箱門大開，原本塞得滿滿當當的冰箱此時竟是空空如也。


  要不是這世界上就剩他一個人了，牧北真要以為自己家遭賊了，而且還是個餓死鬼投胎的賊。


  但顯然，家裏不是遭賊了。


  他很快鎖定了將廚房搞得一團糟的罪魁禍首——一個毛絨絨的圓球。


  “這是啥東西？！”牧北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下，發現這圓球的毛發跟笨貓的毛發極其相似。


  他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它，圓球跟不倒翁似的來回滾動了兩下。


  牧北有些咋舌：“這玩意該不會就是那蠢貓吧？！”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隻貓就算再怎麽擅長蜷縮成圓球，也不會這麽圓啊！！

  尾巴去哪了？！


  頭去哪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突然，背後響起了急促的狗叫聲。


  牧北嚇了一跳，轉過頭，隻見那隻黃色大狗不知何時竟站在了廚房間外，正朝著他狂吠。


  “汪汪汪汪汪！！！”


  黃色大狗看看毛球，再看看牧北，叫聲顯得非常急促。


  “汪汪汪！！！”


  “哦，你的意思是，這兒很危險，讓我趕快離開嗎？”牧北若有所思，站起身指了指地板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圓球，問道。


  “汪汪汪！！”黃色大狗繼續狂吠，見牧北還不動，叫聲愈加焦急起來。


  牧北眯了眯眼，回想起這些天笨貓詭異的變化，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危險，先離開這吧！”


  走出廚房間，他朝陽台位置看了一眼，大概知道這狗是怎麽進來的了。


  他所住的樓層並不高，三樓，而外麵恰好有一棵大樹，爬上樹再跳到陽台上，對一隻狗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汪汪汪！！！”黃色大狗催促著。


  出門，下樓。


  它在前麵跑著，時不時回下頭，像是在躲避什麽恐怖的東西。


  牧北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喂，別跑那麽快啊！對了，問你下，你是我姐姐家那隻狗嗎？？”


  人，果然是跑不過狗的。


  若非這黃色大狗時不時會停下來等等他，他估計早就被甩掉了。


  狂奔了一路，牧北隻覺得肺裏跟火燒似的難受，轉過一個街角後，他終於忍不住喊道：“前麵那狗，等……”


  話未說完，一個陰影突然當頭罩了下來。


  尖銳的牙齒，鋒利的爪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一張血盆大口朝牧北的腦袋凶狠地咬去。


  下一瞬間，慘叫聲響起。

  鮮血四濺！


  “嘶……”牧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揉了揉摔得有些疼的屁股，站了起來，看向身前，忽然很感興趣地問道，“是不是很意外？”


  隻見，那隻黃色大狗此時正倒在他的麵前。


  它的脖子上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殷紅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你似乎很聰明，之前每天早上的行動以及這次突然出現，感覺都是在給予我心理暗示，誘導我，讓我覺得笨貓要害我，而你是在救我。”牧北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已經超越了狗能夠具備的智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擁有人的智慧？”


  話音剛落，他忽然眯起了眼睛，因為原本倒在血泊中的黃色大狗竟然慢慢站了起來。


  它壓低了身子，凶狠地瞪著牧北，露出嘴裏的尖牙：“嗷嗚！！”


  “這都能站起來？！”牧北有些驚訝，道，“算了，我對你的生命力是否頑強不感興趣。先假設你擁有人的智慧，那麽，我猜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時，其實已經暗中觀察我一段時間了吧。你知道我家那隻蠢貓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也知道這種變化會讓人很不安，所以你就覺得有機可乘？”


  越說，牧北就越感興趣。


  他有些興奮地問道：“你不會真的擁有智慧吧？”


  麵前的這隻黃色大狗或許真的擁有人的智慧，但它明顯不會說話。


  因而，牧北也就自顧自地講了下去：“知道你為什麽會失敗嗎？因為你蠢啊！偽裝、隱藏、潛伏才是動物的捕食天性，但我家那隻蠢貓呢，詭異得那麽明顯，連掩飾都沒掩飾一下，如果它真的有意害我，這麽搞就不怕我先下手為強，又或者幹脆跑路嗎？”


  說著，牧北停頓了下，忽然輕聲嘀咕了句：“雖說它是個智障，但應該不至於智障到那種程度吧……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它真的智障到那個程度，好吧，那我無話可說……”


  他繼續說道：“它這些天的變化確實很詭異，但我不覺得它是有意害我，而是……呃，雖然這麽說很不可思議，但我覺得它好像要開啟靈智了，就跟我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一樣。而這些天應該是它靈智初開的混沌期吧，整個人……不對，是整隻貓懵懵懂懂的，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靈智呢，應該還沒完全開啟，但逐漸有了變化，而它又對這種變化措手不及，很不適應，再加上我家的貓是個智障啊，傻不拉幾的，才會表現得那麽詭異。也就碰上我，換個人說不定真被它嚇到了。畢竟，自己嚇自己才是最可怕的，你說對吧？”


  狗有智慧，貓開靈智什麽的，有些超自然，但自從上次自殺，那巨大的虛幻墓碑出現後，牧北就覺得，他或許該把常識拋之腦後了。


  特別是，他今天還親眼見到了笨貓的變化。


  從一隻貓，變成了一個毛絨絨的圓球！

  這事兒怎麽看都不屬於常識範圍內！


  不過，牧北倒是能看出來，笨貓應該正處於關鍵時刻，他覺得讓這黃色大狗留在那兒有些危險，指不定它狗急跳牆會做出什麽來，便將計就計跟著它出來了。


  “雖然你作了不少誘導，但很可惜，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笨貓要害我，所以說你蠢。這是原因一，至於原因二麽……”牧北停頓了下，看了眼右手上沾著的狗血，拿出紙巾擦了擦，微笑道，“我不喜歡貓，但我更討厭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