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偷聽
湯圓和粟瑾同時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她們倆個都慢慢把身體靠近隔板,把一隻耳朵貼上去。
誰?是女的。湯圓隻覺在哪裏聽過,但因為聲音很低,她聽得斷斷續續,也分辨不出來。
突然湯圓露出驚異的神色,張大嘴,好像一下要叫出來。粟瑾看著湯圓,接著她的眼睛也變圓了。
“姍兒?”湯圓低低地問粟瑾,粟瑾點點頭,但又皺起眉頭,像是不十分確定。
她們又再貼近些,再聽。湯圓差點笑出來,這是在幹什麽,倒像是在潛伏。
粟瑾不理會湯圓可笑的表情,十分認真的樣子,而後她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
湯圓慢慢地也沉下氣息來,姍兒來這幹什麽,她又在和誰說話?她不會是跟蹤著她和粟瑾而來吧?她在那個雅間做什麽呢?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傳來,湯圓和粟瑾同時互望,差點驚得叫出來:男的?!
湯圓的心裏先是一緊,她馬上想到陳季彥,哼……剛剛遊玩的快樂一下子消失,她甚至想馬上離開嗪香樓,讓陳季彥和姍兒去說體己話吧。
可是,當她忍住撲騰撲騰的心跳,再聽那個神秘的男人聲音,她確定那不是,不是陳季彥。陳季彥的聲音清朗有力,而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有幾分低沉秘密。
姍兒不是天天想著陳季彥嗎,怎麽又找來別的男人鬼混?湯圓想起姍兒一見到她就神經兮兮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不知怎麽,她現在見到姍兒也有點不自在似的,就是被這個女人給攪的。
“知道是誰嗎?”湯圓低聲問粟瑾。
粟瑾一如既往地謹慎地搖著頭,她不確認,她不會輕易下結論。
“走嗎?”湯圓雖然恨不能穿牆而過,去看看是姍兒和誰,聽聽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如果讓粟瑾看到她也在意姍兒,那可是讓湯圓不爽的感覺,所以她寧可主動說走。
“走什麽?”聰明的粟瑾焉得不知道夫人的心思,再說,這事的確有蹊蹺。
“不會是有了新的男人?”粟瑾湊到湯圓耳邊邊說邊笑。
“也有這可能。”湯圓笑著,但她總還覺得不像。沒聽說姍兒又嫁了誰,那就是情夫了。
這裏是幽會的好場所,可畢竟人來人往,人多雜眼,未成親的人在一起免不了惹口舌閑話,而且姍兒不算是姿色過人的女子,又剛被從婆家趕回來,大家還都知道她心裏惦記著大學士的得意門子陳季彥。
哪個這麽不開眼的男人,現在往上湊趣呢?
這麽一想,湯圓更好奇了,她招手把粟瑾叫過來,低聲說:“過去看看。”
粟瑾一笑,點點頭。湯圓又招呼她回來:“千萬小心,別被別人發現啦!”
粟瑾剛一撩簾推門,木門傳來吱嘎吱嘎的響動,嚇著粟瑾一下子縮回來,而還在牆角聽聲的湯圓則樂得眉開眼笑,笑粟瑾的窘態。
粟瑾也不理會她,繼續輕手躡腳往外走,這回門很爭氣,沒再出聲兒,粟瑾也就輕鬆混了出去,悄悄得像一隻準備抓鼠的貓。
湯圓不放心,也輕輕跟在粟瑾後麵,但她隻在門邊,從門縫往外望著,沒有直接出去。
“夫人,您找什麽?”忽然粟瑾身後傳來小二的聲音。
這一聲簡直要把湯圓嚇死了,湯圓猛然上去就捂住了小二的嘴,然後齜牙說道:“不許出聲,沒找什麽,不要上來!”
說完之後,湯圓就又塞給了那小二一點銀子。
小二看見了銀子之後,頓時就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就說道:“懂了。”
小二走了之後,那邊房間就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隻聽那男人接著說:“臭婆娘,當年你正處二八年華,我已經是知天命之年,大你整整四十歲,你卻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況且在此之前,你我素不相識,你說,你要是不圖我的錢,你圖什麽?”聽到這兒,珊兒臉色變的發白。
心想自己當初本來和陳大娘處的好好的,馬上就要和季彥哥哥拜堂成親了,要不是看這老不死的家財萬貫的,又無子嗣,等他歸西後,那萬貫家財就落到了自己手中。
到時候就可以跟季彥哥哥甜甜蜜蜜的過美滿的小日子了。可是,去他家裏這些日子以來,他待我也不薄,吃穿用度上是一點也不儉省,銀子也是要多少就給多少。
可是,如今他竟察覺出我的意圖,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認!
姍兒便揶揄道:“是你們村的李大娘苦口婆心的勸我說你是正人君子,為人寬厚,體貼人,嫁過去不會吃虧。”
“而且我娘年事已高,家中弟弟尚且年幼,娘親無人照料,我爹還整日醺酒,發起酒瘋來不僅打罵娘親,家裏的東西也被摔得滿地狼藉。”姍兒接著說道。
“他還整日在外欠下酒債,追債的人日日堵在門口,街坊鄰居都議論紛紛的。我,我也是走投無路了呀!況且你家境殷實……”
“我家境殷實怎樣?你看你看,你還死活不承認,說到底還不是看中了我的錢?就是看著我年紀大,盼著我歸西,然後你就可以和你的小白臉兒拿著我的錢去逍遙快活了是吧?”
“你走投無路?我還是逼不得已呢!要不是看在我年事已高,膝下卻無一子肆,想找個老婆趁我還健在添個一男半女的,將來好繼承我的家產。”那男人接著說道。
“而村裏的呢,這些個寡婦們都精明古怪的,那些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又沒人願意嫁給我,所以才委托李大娘幫我區外村張羅親事,本想著找個安生本分的,好好過日子,安享晚年。”
男人還沒有說完,姍兒的臉色已經是難看的不行了。
“誰知娶了你這婆娘進門,你初來時倒也像李大娘說的那樣勤勤瑾瑾,整日與我端茶送水,閑時便織布紡紗,雖說相貌差了點兒,也算是安守本分。”
說了這麽多,男人好像是累了,停頓了一會兒,稍事休息,喝了口水後,男人又接著講,“誰知,你都過門兒大半年了,這肚子裏頭連個響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