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別鬧
第200章 別鬧
李岩、紅娘子在十數族簇擁下夾在亂軍中正往黑風嶺風向逃遁時,此起彼落的呼喝聲忽然從後面響起,負責斷後的李俊回頭一看,卻是身披火紅戰袍的大隊官軍騎兵在亂軍中橫衝進撞,少說也有四五百騎。
這數百騎官軍就像一柄犀利的手術刀,輕易剖開了潰敗的亂軍,並且很快發現了李岩等人。
「看見前面了嗎?」
「就是那個女人。」
「將軍說的穿紅衣服的女人就是他。」
「追上去,殺光她身邊的所有人……」
數百騎官軍迅速四散開來,向著李岩的十數騎攆了上來。
「駕!」
李俊狠狠策馬,疾步追上紅娘子,大聲道:「嫂子,你身上的紅衣服太顯眼了,還是披一件尋常百姓的衣服吧。」
紅娘子心頭一動,對李俊道:「七弟,嫂子帶幾個人引開追兵,你護著將軍退回黑風嶺。」
李俊斷然反對道:「嫂子,這太危險了。」
「只能這樣了。」紅娘子急道,「要不然大家一個也走不掉。」
說罷,紅娘子就帶著幾名親兵調轉方向,向著北邊疾馳而去,果然,紅娘子一調轉方向,在後面窮追不捨的數百騎官軍也立刻調轉了方向,風捲殘雲般追了上去,不到片刻功夫,數百騎兵就在曠野上消失得乾乾淨淨。
李俊急策馬追上李岩,急道:「大哥,嫂子有危險!」
李岩臉色陰沉,對李俊的話竟是沒聽到似的不予理睬。
李俊以為李岩沒聽到,又大聲重複道:「大哥,嫂子有危險!」
「駕!」
李岩還是沒有理睬,而是狠狠一摧胯下坐騎。風馳電掣般沖著黑風嶺去了。
亂軍中,數百騎官軍已經攆上了紅娘子和她身邊的數騎親兵,幾聲慘叫,紅娘子身邊的那幾名男性親兵已經全部倒栽馬下,死在了追兵的亂刀之下,只有兩名女兵依然護在她的身後,不過官軍騎兵已經漸漸越過她們,很快就把她們逼得停了下來。
「駕。」
「哈。」
「嗬哈……」
數百騎官軍呦喝著。圍著紅娘子主僕三人飛速轉起圈來,一邊轉圈一邊厲聲大喝道:「放下武器,下馬投降!」
「休想!」紅娘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叱道,「有種你們就上來,老娘手裡地寶劍可不是吃素的。」
紅娘子對王朴的感官的確很複雜,裡面摻雜了太多的因素。可對王朴手下的這些官軍卻沒什麼好感,殺王朴她下不了手,殺這些官軍她卻沒有一點心理上的負擔,畢竟她是土匪出身,和官軍一直就是死對頭。
「殺!」
一名官軍把總暴喝一聲。拍馬從大隊騎兵中沖了出來,舞刀直取紅娘子。
紅娘子嬌叱一聲亦拍馬相迎,兩馬堪堪相交只聽當的一聲,那官軍把總已經被紅娘子一劍挑落馬下。當即死於非命,他地咽喉已經被挑開了。
「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儘管上來!」紅娘子引劍嬌叱道,「老娘帶你們一塊上路!」
這時候的紅娘子已經完全恢復了昔日的颯爽英姿,跨騎在馬背上就像一頭威風凜凜的母豹,讓人見之膽寒。
「將軍,這娘們太厲害了,亂箭射死她得了!」
「對啊。殺了她算了!」
「不行,將軍說了,不能傷了這娘們,誰他敢放暗箭傷了這娘們,將軍饒不了老子,老子也不會放過你們。」
官軍中泛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有幾名騎兵大聲提議道,當即被領軍的將領喝止了。
「狗官軍。給老子讓開!」雙方正對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師妹。師兄救你來了!」
「師兄?」紅娘子粉臉色變,嬌聲大喝道,「師兄不要,你千萬別進來……」
紅娘子急壞了,她知道王朴不會殺她,就算被官軍重重包圍也是安然無恙,可師兄荊茂成就不一樣了,王朴不會下手殺她紅娘子,可殺她的師兄卻不會有一點心慈手軟,荊茂成這時候衝進來不是送死外加添麻煩么?
然而已經晚了,這時候荊茂成早已經帶著幾騎親兵衝進了官軍陣中,這廝也是剛剛從亂軍中逃脫,眼見紅娘子被圍,就不顧一切衝過來救援。
百餘騎官軍騎兵風一樣迎了上來,把荊茂成團團圍了起來,他們接到了王朴的軍令,不準殺害那個穿紅色勁裝的女人,可對於她身邊的男人,王朴地軍令卻只有一條,不許放走一個,死活不論!
「殺!」
為首的官軍把總一聲令下,數十條套馬索扔了過來,跟在荊茂成身後的幾騎親兵立刻就被掀落馬下,沒等他們爬起身來,數百隻鐵蹄早已經從他們身上瘋狂地踐踏而過,這幾名流賊頃刻間被踩成了肉泥。
荊茂成不愧是悍匪出身,武藝高強。
憑藉出色的馬術和強悍地武術,荊茂成接連砍翻了三名官軍,不過他的好運也僅止於此了,當他抖擻精神迎上第四騎官軍騎兵時,兩枝冷箭閃電般攢射而至,荊茂成於馬背上疾演蹬里藏身,堪堪避過了那兩枝冷箭,卻再避不開迎負斬至的馬刀。
只聽噗的一聲,荊茂成的右肩背上已經被拉開了一道血口,頃刻間右半邊身子就感到一片麻木,右手握緊的馬刀也再拿捏不住,光當一聲掉落在地,急促的馬蹄聲中,又一騎官軍拍馬殺到,雪亮的馬刀高高揚起,照著荊茂成地頸項惡狠狠地斜劈下來。
眼看荊茂成的人頭就要被斬飛時。已經衝到不遠處的紅娘子見狀大急,但她被十幾名騎兵擋死,沖不過來,情急之下把手裡地寶劍飛擲而出,擊中了那名官軍騎兵斜劈下來的馬刀,只聽光的一聲,馬刀被擲歪,幾乎是貼著荊茂成的頭皮斬過。
紅娘子這一擲雖然救了荊茂成。可把她自己給搭上了。
十數騎官軍騎兵瞅准機會同時擲出了套馬索,在馬背上把紅娘子套了個結實,沒等她掙脫就已經被拖倒在地,這些套馬索打的都是活結,紅娘子越掙扎就捆得越緊,很快,她就再無法動彈,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滁州。
白蓮賊兵潰敗之後。除了派出五百騎兵追殺李岩,王朴並沒有下令全軍追擊,結果潰敗地白蓮賊兵得以從四門從容遁入滁州城內,袁時中在城內收拾敗軍一清點,十幾萬老幼婦孺損失不大。可他列陣於前地三萬精壯卻損失不小。
最讓袁時中感到氣憤不已的是,李岩、宋獻策都扔下他們跑了。
事實上,早在開戰之初,袁時中就已經沒再看到過宋獻策。現在想想,這傢伙似乎早就料到今天這一仗必敗無疑,所以搶先一步溜了,種種跡象表明,李岩和宋獻策這兩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他們只是想拿他袁時中地人馬當炮灰。
要是能打贏,功勞就是李岩和宋獻策的,要是打輸了。死的也是他袁時中的人馬!
感到自己被人戲耍了的袁時中暴怒不已,一面嚴加把守四門,一面下令在軍中搜索李岩和宋獻策的人,找到之後一律就地斬首,仗打到這份上,袁時中自知來日無多,去河南投靠李自成是絕無可能了,再不有怨報怨。以後就怕沒機會了。
混跡白蓮賊兵中逃回滁州城的幾百名流賊可就倒了大霉。糊裡糊塗成了刀下鬼。
滁州城外。
待白蓮賊兵全部退入城中,王朴才驅動大軍圍了上來。這一次可不只是在東門外紮營了,而是分兵包圍四門,在四門外分別紮下了四座大營,還下令環城挖掘一道壕溝,再搭建一道柵欄,打算把整座城池圍個水泄不通。
當天下午,四門大營才剛剛安頓好,追去追殺的五百騎兵就回來了。
除了幾十顆血淋淋地人頭,還有紅娘子和荊茂成兩個活口,其中荊茂成身負重傷,已經昏迷不醒,王朴當即令隨軍郎中對他進行包紮醫治,又令人把紅娘子帶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然後又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呂六和嫩娘。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王朴才上前替紅娘子鬆了綁。
紅娘子揉了揉被捆得生疼的玉臂,忍不住回眸掠了王朴一眼,問道:「王朴,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不會。」王朴迎上紅娘子的美目,微笑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就像你知道我不會殺你一樣。」
紅娘子芳心一顫,趕緊移開視線。
的確是這樣,對王朴紅娘子地確下不了手,她甚至不願拿他當人質,這裡包含了太多複雜的因素,尤其是兩人還有過兩次肌膚之親,一想到荒島上那段離奇荒涎的遇合,紅娘子到現在都還會感到臉紅耳赤,同時還感到深深的罪惡和負疚。
王朴走到行案後面坐了下來,問道:「李岩呢?」
「他走了。」紅娘子不敢回頭,輕聲應道,「我帶人把你地追兵引開了。」
「嘿,失策。」王朴拍額懊惱道,「我早該想到這點才是。」
「王朴。」紅娘子忽然回眸望著王朴,凝聲道,「你要是敢動相公,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你就殺了我吧。」王朴夷然道,「李岩我是非殺不可。」
「為什麼?」紅娘子急得嗓音都變了,顫聲道,「在大同的時候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卻非要以死相拼呢?」
如果讓紅娘子選擇一件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那絕對是李岩和王朴在戰場上以死相拼,一方面,她依然愛著李岩,可另一方面她卻和王朴有了一段孽緣。不管最後怎樣,她都不願意他們兩個出事,更不願看到他們以死相拼。
王朴道:「在大同的時候我們能相安無事,是因為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可是現在卻不是這樣了,對我來說李岩現在是最大的威脅,對李岩來說。我則是他實現自己抱負的最大障礙!就像李岩會不擇手段殺我一樣,我也會不惜代價去殺他!」
「那你先殺了我吧。」紅娘子閉上了美目,有兩滴晶瑩地淚珠順著她地臉頰悄然滑落,「只要有我在,你休息傷他一根毫毛。」
「唉。」王朴嘆了口氣,柔聲道,「紅姑娘,你讓我很為難。」
紅娘子美目緊閉。默然無語,芳心裡卻沒來由地湧起了一股悲苦,老天爺呀,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所以上天才會這麼懲罰她。罰她這輩子夾在兩個男人之間,左右為難?
「好吧。」王朴猶豫良久,長嘆道,「你走吧。」
紅娘子有些愕然地睜開了美目:「你要放我走?」
王朴嘆息道:「你走吧。回李岩身邊去吧,告訴李岩,讓他別再打江南的主意了。」
紅娘子問道:「荊師兄呢?」
「荊茂成?」王朴搖頭道,「這個人不能放。」
「那我也不走。」
紅娘子轉了個身,背對著王朴。
紅娘子執意要求王朴把荊茂成也放了,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假如她就這樣一個人回到李岩身邊,她該怎麼向李岩解釋?當時她被數百騎官軍包圍、甚至是生擒。可是有不少潰逃的弟兄看到了的。
回去后怎麼跟李岩說?
王朴皺緊了眉頭,沉聲道:「荊茂成真不能放,要不然我無法向手下的弟兄們交待。」
紅娘子不知不覺就撅起了小嘴,以微帶嬌嗔的語氣說道:「那你把我放了,就不怕無法向弟兄們交待?」
「你……」王朴語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別鬧。」
黑風嶺大寨。
宋獻策神色陰沉地坐在聚義廳上,面前站著同樣神色陰沉的李岩、李虎兄弟。滁州一戰不但損失地不僅僅只是白蓮教地十幾萬大軍。還有李岩從河南帶來地三千火槍隊,不過讓宋獻策和李岩最不能接受的。卻是他們永遠失去了鼎定江南地機會。
李岩側頭問李虎道:「虎子,荊茂成和、李玄還有山裡豹子兄弟呢?」
「唉。」李虎嘆了口氣,說道,「聽逃回山寨的弟兄說,李玄兄弟和山裡豹子兄弟都死了,荊茂成想去救嫂子結果和嫂子一起被官軍活捉了。」
李岩又問道:「弟兄們的傷亡如何?」
李虎黯然道:「只逃回來兩百多人。」
李岩的眉頭霎時蹙緊了,三千火槍隊卻只逃回兩百多人,幾乎就是全軍覆滅了,還損失了紅娘子、李玄和荊茂成,這次江南之行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
李虎道:「大哥,軍師,現在怎麼辦?」
李岩不答,回頭望著宋獻策。
宋獻策嘆了口氣,頗有些喪氣地說道:「王朴地火炮太厲害了,我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回河南吧,回去后本軍師一定儘力說服少將軍發動大軍南征,先滅了鳳陽的馬士英,然後再來收拾王朴。」
「可是大哥……」李虎急道,「嫂子還在王朴手裡呢,得把她救回來。」
「李岩將軍。」宋獻策凝聲說道,「不要意氣用事,尤其不要為了女人而意氣用事。」
李岩目光深沉,低聲應道:「末將明白。」
宋獻策點了點頭,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動身回河南。」
滁州城外,官軍大營。
張和尚疾步進了大帳,向王朴抱拳作揖道:「將軍,卑職幸不辱命。」
「和尚!」王朴驚喜道,「你回來了?」
「回來了。」
「五千賊兵精銳呢?」
「已經帶到浦子口,現在就駐紮在那裡。」
「好。」王朴喜道。「和尚你又立功了,回去后本將軍一定重重有賞。」
「將軍,卑職不要賞賜。」張和尚肅然道,「卑職只有一個請求。」
「說。」王朴大聲道,「什麼請求?」
張和尚誠懇地說道:「請將軍放了荊茂成。」
「什麼!」王朴皺眉道,「放了荊茂成?」
「將軍。」和尚凝聲道,「和尚是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將軍說,可和尚以為荊茂成兄弟是條好漢!真正的好漢他就是好漢,不管是匪還是官軍,他都是好漢,和尚以為像荊茂成這樣的好漢不能殺。」
王朴皺眉不悅道:「不殺他也可以,只要你能說服他投降官軍。」
「將軍,你知道這不可能。」張和尚肅然道,「要是荊茂成願意投降。那他就不值得,也不需要和尚替他求情了。」
「那你他還廢什麼話?」王朴拍案怒道,「和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弟兄死在他手裡?今天要是把他放了,將來又會有多少弟兄死在他手裡?」
「這個和尚知道。」張和尚道,「可他殺我們地弟兄跟我們殺他們的人一樣。都不過是各為其主,這中間沒有私人恩怨,和尚還是希望將軍能放了他,就算將來有一天。和尚會在戰場上死在他手裡,也毫無怨言。」
「不行。」王朴斷然道,「這事沒商量。」
「將軍……」
「滾!」
張和尚還想再勸,卻被王朴不由分說轟出了帳外。
等張和尚走了,王朴眸子里卻忽然浮起了一絲狡猾的笑意,當初在大同的時候,王朴讓張和尚刻意去接近荊茂成就沒安什麼好心,他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地結果。張和尚和荊茂成出身相同而且脾氣相投,就一定會惺惺相惜,引為知己。
很快,呂六就進帳稟道:「將軍,和尚徑直奔著關押荊茂成的帳蓬去了,要不要派人去截住他?」
「不用了。」王朴搖頭道,「隨他去吧。」
「可是……」呂六急道,「萬一他把荊茂成給放走了呢?」
「沒聽清我的話嗎?」王朴皺眉道。「隨他去!」
呂六趕緊低頭應道:「是。」
荊茂成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和包紮過了。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卻好多了。就是手腕和腳踝都被捆住了,行動不便,為了不讓他逃走,王朴還特意派了幾十名官軍進行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看守。
當張和尚大步走進營帳時,荊茂成正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食飯碗里的飯食,荊茂成和張和尚都是一樣的草莽性格,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只要一刻未死,他們就一刻不會放棄生的希望,絕食求死在他們眼中那是賭氣,這種傻事他們是絕不屑做地。
「和尚兄弟?」
荊茂成直起腰來,把嘴角的兩粒米飯舔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張和尚沒說話,上前端起飯盆送到了荊茂成嘴邊,荊茂成便張開了嘴巴,老實不客氣地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直到吃飽喝足了,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斜眼望著張和尚,朗聲說道:「和尚兄弟,謝了。」
張和尚轉身望著帳中肅立的幾名官軍將士,冷然道:「你們都出去。」
幾名官軍將士為難道:「將軍,這……」
張和尚作色怒道:「滾!給老子滾得遠遠的,誰他膽敢靠近帳蓬一步,休怪老子手裡的刀不認人!」
幾名官軍將士不由變了臉色,灰溜溜地出了帳蓬。
等官軍將士都走了,張和尚忽然抽出匕首,上前挑斷了荊茂成手腕和腳踝上的牛筋繩子,荊茂成目光一凝,沉聲問道:「和尚,你什麼意思?」
張和尚還是沒有吭聲,只是飛快地卸下身上的戰袍和鎧甲,然後反手把匕首扎進了自己地右胸口,血光崩濺,張和尚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皺緊了眉頭。
荊茂成急搶上前來扶住張和尚,急道:「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茂成兄。」張和尚指了指地上地鎧甲和戰袍,低聲道,「你我長得有七分相似,只要你換上這個,就沒人敢攔你。」
荊茂成凝聲問道:「兄弟,你要放我走?」
「沒錯。」張和尚道,「你我兄弟意氣相投,我不能看著你死。」
荊茂成不忍道:「我走了,你怎麼辦?王朴他不會饒你!」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荊茂成道,「將軍他最多賞我一頓鞭子,他捨不得殺我。」
「可是……」
「別可是了。」張和尚急道,「換上衣服鎧甲,快走!」
荊茂成深深地望了張和尚一眼,凝聲道:「兄弟,哥哥欠你一個人情!」
說罷,荊茂成就開始飛速披掛起來,不到片刻功夫就穿好了張和尚的衣袍和鎧甲,兩人身材相似,長地也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又是晚上光線不好,乍一看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