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其人之道
段可心當時壓在孫允身上,被子早被他們踢下了地,在閃光燈的閃爍中,他們慌亂的爭奪著枕頭,樣子極盡狼狽。
“安笙,你個賤人?你拍什麽拍?你給我吃去!”孫允大聲嚷著。
“我拍賤人呢!”這時段可心已經撿起地上的褲子開始穿了,我對著他又拍了幾章。
“段可心,找保安把她轟出去!轟出去!”孫允指著我,麵紅耳赤。
那服務員知道闖了禍,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我走出去說:“家務事兒,我們會安靜的解決,所以請別驚動太多人。”
服務員離開後,我把門鎖上,坐在沙發上等他們。
段可心先出來的,他紅著一張臉,神色慌張的看著我:“嫂……嫂子……”
我站起來,把那股在體內憋了許久的火凝聚成力,一掌打在了段可心臉上。
我真的太用力了,一打完整隻手掌都是木的了,而段可心也搖晃了好幾下,好像要被我打倒了一樣。
“段可心,就你的所作所為,你也有了臉叫我嫂子?你今天不把一切解釋清楚,我絕不饒你!”
這時孫允也穿戴好了,她衝出來拿起餐車上的高腳杯就朝我頭上砸過來。
可能是高腳杯的質量不錯,杯子竟然沒碎,但我的腦袋卻被砸得生疼。
她又揚起手想打我,但我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反向一扭,她疼得鬆了手,杯子掉到了地上。
“孫允,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懂不懂羞愧了?張笙的屍體還在停屍房裏躺著呢,你倒好,竟然和別的男人私會?說你是現代潘金蓮,都侮辱了這三個字!”
孫允卻沒有一絲羞愧,反而大笑了起來:“安笙,我他麽的怎麽要羞愧?張笙死了,正合我意!我當初要不是想爭口氣兒,你以為我會願意嫁給他?我嫁給了他,他還不讓我過好日子,天天數落我的不是,還在我麵前誇你安笙的好!”
她說著又大笑幾聲:“誇就誇吧,我也就忍了,可他麽的還動手打我!我生了個沒屁·眼的兒子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難道就不是他的種?他聽了他媽的話,竟然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我頭上!”
“你也知道吧!他張笙後來還吸藥了!我早就恨不得他死了,如今他死了,還是被你老公親手殺死的,要不是怕汙染環境,我知道的時候差點就買鞭炮來放了!”
孫允說完還往段可心身上一靠:“反正我現在是個寡婦,我和別的男人怎麽樣也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孫允說完還一臉挑釁之色的看著我,我看著她那不羞不臊的樣子,真的很想給她幾巴掌打醒她。
“孫允,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原來的你……”
“安笙,你夠了!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虛情假意的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心裏可是爽得很呢!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就是你!你長得比我漂亮,學習比我好,大家也都喜歡你,老天卻又偏偏讓我和你從小到大都在一個班,我讀大學時多想擺脫你,可你厚著臉皮和我報一個學校一個專業,後來,連我男朋友都移情別戀你了。”
她大呼了幾口氣兒:“不過現在所有的不滿都被抹平了,你的前夫和小姑子都將麵對漫長牢獄生活,而你前夫的公司也將被收購,甚至你公公的醫院都是我們收購的目標。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將帶著兩個孩子和兩個老人生活,沒了豪宅沒了保姆,你又要賺錢養家又要照顧老小。安笙,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笑納。”
孫允的歹毒我在這一刻才看清:“孫允,你就是個瘋子!你以為這個世界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嗎?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哈哈哈哈!”孫允大笑了幾聲:“狠話誰不會放啊!可是那沒任何意義。”
她說著,拉著段可心的胳膊說:“走吧,興致都被這死蒼蠅鬧沒了,我們換個酒店繼續。”
段可心拉開她的手說:“你先出去等我。”
“為什麽?難道你看她可憐,同情心泛濫,想安慰她了?喂,段可心,她可是我的死對頭……”
“我說了,你先出去!”段可心突然很大聲的吼道,孫允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才出去了。
我看著段可心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段可心垂了頭,很快又立了起來:“我無話可說,我是對不起薑皓添,但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有人拿槍逼著你往薑皓添背後捅刀子了?薑皓添把你當兄弟,你卻這樣回報他?”
“安笙,這是薑家應得的。”
“應得的?”
“15年前,我爸在工地幹零活,被從高樓掉下來的鋼筋穿過了腹部和屁股。原本是有救活的希望的,但是包工頭和薑林山認識,在昂貴的醫藥費和後續治療費麵前,那包工頭讓薑林山動了手腳。”
“什麽?”段可心的話令我為之大振,差點沒站穩。
“你也許不相信,但我是親耳聽到的。當時我去找薑林山,想求他救救我爸。我去時辦公室沒人,我又尿急,就去洗手間。結果他們進來了,還說了中斷救治我爸的話。後來包工頭賠了幾萬塊就打發了我們。”
“你是說真的?”
“這種事,我有必要杜撰嗎?”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可以找相關部門……”
“我找過,可我當時是無名無姓的窮小子,誰信我的話呢?就算信了,誰又願意幫我呢?”段可心很冷肆的笑了一下:“所以安笙,我這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我也算留一手了,至少沒讓他們死。”
段可心說這些話時,眼神裏流露出悲慟和憤怒的神色。讓我覺得他沒有在說謊。
“段可心。就算你說的事故是真的,但你們怎麽能把張笙的命搭上?”
段可心眨了眨眼。有些內疚的說:“那是意外。”
“意外?那你和孫允搞在一起也是意外?”
段可心苦笑了一下:“我和她算是露水鴛鴦了,兩個人的內心都有很多不甘和傷痛,互相同情後產生好感才在一起的。我知道我混蛋,我不道德,但這是被薑家逼出來的。”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薑家頭上了?”
“當然。若我爸當年沒被他們故意害死,那我媽也不會丟下年幼的我跑了。我也不會被送進收容所!你知道薑家毀了我什麽嗎?他們不僅毀了我的家,還毀了我的前程!”
段可心說到激動處。握著拳就砸在餐車上:“安笙,所以你別想指責我!我告訴你,收購合同的確是薑皓添簽的,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簽的是這份協議!你若要鑒定。那我們也不介意多給你幾天時間,反正那也是苟延殘喘,沒任何意義。”
段可心說完就要走。我追出去問他:“段可心,你既然是在收容所長大的。那留學的昂貴費用又是誰出的?”
段可心冷笑著說:“宋家是收容所最大的資助人。”
原來如此!
這一切,果然是一盤布置精密的棋局,宋家竟然在幾年前就開始挖坑了。當年送段可心出國留學。還和薑皓添套上了近乎。這說明他們一直在放長線釣大魚。
從酒店出來時,我整個腦袋都是昏沉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更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我雖然家境一般,但因為有疼愛我的父母,所以也是被寵大的。在父母去世前,我報複**的張笙睡了薑皓添已經算是幹的最特立獨行的一件事兒了。後來他們遭遇車禍,不幸離世,我才開始獨當一麵。
後來和薑皓添分分合合,我也算是磨練了心境,後來獨自撫養大文可,也學會了很多。
但其實當時我的壓力並不是那麽大,畢竟我有存款,還有一個每天都更可愛一點的兒子相陪,日子也算無憂無慮。
可是,我現在的處境和之前的情況,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我很想找個人訴說,想找一個人幫我分擔壓力,但我竟然發現這種時候沒有誰能真的幫我!
我趴在方向盤上,再也沒有控製住情緒,眼淚迅速的浸濕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