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保姆
“具體工作呢？”
“說實話，這段柯心很少在公司辦公，有時候一個月還在公司待不了一天。我之前挺薑總說過，他主要就是在外麵拓展業務。”
秦秘書說到這兒，就打住了。“安笙，多的我就真不知道了，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聯係下薑總吧。”
“我知道的，你把段柯心的電話給我，我出去一趟。”
出了公司上了車後，我給陳律師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見到薑皓添。
陳律師說現在還見不到他，但他托付了熟人，讓那個熟人多多觀照下他。
“行，那你在哪兒，我們見一麵吧。”
我和陳律師約在公司旁邊的咖啡店，在等陳律師的時候，我給段柯心打了電話。電話一直是通的，但是卻沒人接。
後來陳律師來了，我把公司的事情簡單的和他說了下。
陳律師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感覺這一起事故，都是有人在背後蓄意操縱的。這收購公司和殺人事件，肯定有關係。薑總肯定是被人弄了，但糟就糟糕在他明明沒殺人卻頂替了所有的罪這一條。”
“那現在該怎麽辦？”
“現在就是等安醒徹底清醒後，讓她去自首。但因為他們是兄妹，警察還不一定會相信安醒的供詞。但我會盡力的，放心吧。”
“那行，安醒現在在醫院，你去和她談談。我得回家一趟，家裏有兩個身體欠佳的老人，還有兩個孩子，我回去安頓下再和你聯係。”
我剛回到小區門口，電話就響了，是段柯心打來的。
“喂，你是誰？”段柯心那邊吵吵鬧鬧的。
“安笙。”
“啊！是嫂子啊！你……你怎麽想得起給我打電話？”段柯心的聲音笑嘻嘻的。
“段柯心是吧？據說你是公司的董事助理，可是薑總現在出事了，你都不知道嗎？”
我的語氣多少有些不客氣，段柯心的聲音高了些：“出什麽事了？我不知道啊，我在外地出差！昨晚應酬喝醉了，剛才才醒，出來市場找點吃的。”
“那你快點回來一趟吧，薑皓添現在在局子裏呢！”
我才到家門口，就聽到兩個小孩子的哭聲。我連忙推門進去。就看到文可和資安源在院子的草地上打架。
“文可。資安源，你們幹嘛呢？”我連忙上去拉開他們。
“姑媽姑媽。安源搶我的電話手表，這可是你買給我的！”文可為了護住手表，手腕上都全是抓痕。
“沒事兒，姐姐可能是喜歡你的表，那你分她戴一會兒不就行了。”
“可是她也有的！”
資安源幹脆坐在地上踢著腿大哭。我抱起她：“安源，幹嘛哭啊！如果你喜歡弟弟的表。我改天買一塊給你好不好？”
資安源搖著頭說：“不要！我不要表，隻是我的手表打不通姑媽姑媽的電話。所以我才想要用弟弟的試試……”
安源的話，一下子戳中了我的心窩，一種無力和愧疚感，瞬間襲上了我的心頭。
“沒事的安源。姑媽姑媽很快就會回來的，她隻是有事兒出了一趟遠門。”
資安源眨著眼淚流著淚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文可一聽，也爬到我身邊揪著我的衣服說：“姑媽姑媽。那爸爸呢？爸爸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你們昨晚去哪兒了？”
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保姆才從房子裏走出來。“你總算回來啦。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夫人剛才說胃疼，吐得滿身滿床。我剛把她收拾幹淨。”
“恩。我知道了，我會再找個阿姨回來。但院長還沒回來嗎？”
“沒有。”
“恩，那他回來的話你給我打個電話。”
兩個孩子鬧著要吃雞蛋羹，我弄上鍋蒸著後去房間看了我婆婆。
她大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瘦削的臉頰使她的眼睛都突出來了。
我走進去她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我到床邊叫了她好幾聲，她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姑姑媽，餓了嗎？想吃什麽？”
她搖頭：“不餓，不想吃。”
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沒有一點兒力氣一樣。我太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麽了，想到我姑媽死去時的樣子，心裏立馬泛起一絲酸楚。
“姑姑媽，可你不吃不行的，要不我們去醫院住下，輸點營養液？”
“不，我不要去醫院，也不要打針。我知道自己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打針隻會加劇我的痛苦。”
她說著，慢慢轉過腦袋看著我：“我隻希望死的時候，兒女們都能圍在我床邊，讓我看最後一眼，我就滿足了。”
多麽卑微、樸實的願望，可從現在的處境來看，卻是難上加難。
我竭力藏住悲慟的情緒，說：“姑媽，你別亂想，好好休息會好些的。”
“恩。”她點頭：“要不是舍不得那兩個可愛的孫子孫女，我早就自盡了……”
我心情沉重的從她的房間裏出來，一出門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去洗手間洗了個臉，看著孩子們吃完飯後打算出門的，但他們都粘著我要我陪他們睡午覺。
實在是沒辦法，隻好帶著他們午睡。
我睡在中間，兩個小孩睡在兩側，每個人都拽著我的胳膊不撒手。
好不容易等他們睡著了，我想起床，可剛抽出手文可就醒了，一見我要走就要哭了。
我立馬睡下去：“別怕，快睡吧，姑媽姑媽就在身邊陪著你們，哪裏也不去。”
又哄了好久，直到他們完全熟睡後我才離開。
保姆在收拾廚房，我告訴她看好孩子就出去了。
到了車上後，我給之前在薑家做事、在出國前又在我那幫過忙的阿姨打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過後，我直奔主題，問她有沒有時間幫忙照顧下孩子。
“哎呀，這樣啊！”阿姨有些為難：“上次你出國後，我就沒做了，我孫子也上幼兒園了，兒子、兒媳都得上班，我幫他們接送呢！”
“那行吧，不過你有認識靠譜的嗎？有的話介紹我一個。”
“認到認識幾個，不過你主要是要找人做什麽事情？”
“就是幫忙照顧兩個孩子，還有我婆婆。我們最近有點忙，估計沒什麽時間陪孩子，所以……”
“兩個孩子？你又有了？”
“不是，是安源和文可。”
“你們住一起了？”
“算是吧。阿姨，我現在也有事，那你要是有合適的人選的話可以推薦給我，把號碼發到我手機上，我晚點兒聯係。”
掛完電話後，我又給我公公打了幾個電話，結果依然是關機。
侯昌明也是關機的，看來應該是坐上飛機了。
聯係不上姑父我還是挺心慌的，最後給他發了條短信，告訴他開機的話和我聯係。
陳律師還在醫院，我直接去醫院找他們。
我去時，安醒正坐上沙發上抽泣。我問陳律師，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現在還算清醒，剛才我和她分析了利弊，她決定自首。”
我看著安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那你要先回趟家看看家人和孩子嗎？”
安醒搖著頭說：“不用，我怕一看到他們，我就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行吧！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反正陳律師也說了，你也是受害者，殺人也屬於過失，他會給你爭取更大的權益的。”
安醒點頭：“我知道，安笙……哦，不對，嫂子，要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孩子和老人了……”
“放心吧，隻要文可有飯吃，我就不會少安源的菜。你哥之前還說，窮養兒子富養女兒，要是以後有女兒，一定捧在手心裏寵。我會把安源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安醒一把抱住我：“嫂子，我以前真的很混蛋，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但這都是小時候他們太放任我，讓我養成了這種性格，所以你對安源可以嚴厲一些，別讓她走了我的老路……”
我和陳律師陪著安醒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