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欠安

  薑皓添的姑姑在臥室裏睡著,她已經很久吃不進東西了,瘦的皮包骨。加上高強度的化療,使她的頭發都掉光了。


  “你好些了嗎?”我走過去握握她的手。


  “好多了……”她的語速很慢,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盡很大的力氣。


  “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開心……”


  她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一句話,人生來不平等,但在死亡麵前卻是平等的。而在惡毒的人,在身體欠安麵前,都會變得善良……


  所謂人之將死其宋也善,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文可和安源在兒童房裏畫畫,弄得滿身都是染料,我帶他們去洗手,可安醒卻在裏麵打電話。


  “張笙,你夠了!你再敢威脅我,我就報警了!”安醒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若再逼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和你同歸於盡!”


  我擔心孩子聽到這些話,沒有細聽就帶著他們上樓去洗了。


  吃飯的時候我發現安醒精神不太集中。安源就坐在她旁邊說要吃雞蛋羹。說了好幾遍她都沒聽到。


  她匆匆吃完晚飯,說有事兒要出去會兒。讓我幫忙照顧下安源。


  她說話時,神色都是慌張的,眼睛的焦距都沒有落在我身上。


  聯想到剛才聽到的電話內容,我總感覺她會出事兒,便把這事兒和薑皓添說了。


  薑皓添立馬拿了車鑰匙說他跟去看看。


  薑皓添去開車。我擔心他一時衝動會惹出事來,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便讓保姆照看下孩子,拿著手機也衝了出去。


  “我也要去!”我不顧他的反對坐上了副駕駛。


  “你聽話。下去。”


  我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你妹妹的車應該還在附近,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薑皓添這才不情不願的發動車子:“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也隻聽到一句,但我感覺可能是你妹妹有把柄在張笙手上,所以受他威脅了。”


  我們剛出小區。就看到安醒的車剛駛進公路,薑皓添迅速跟了上去。


  車子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停在了南城河。


  南城河一帶。都是夜店和酒吧,是年輕人晚上最愛來的地方了。安醒停好車後卻遲遲沒有下車。大概三分鍾後才叼著一根煙出來了。


  她抽煙的姿勢很老練,就像個有多年吸煙史的老煙槍,但在我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吸煙。


  “你見過她吸煙嗎?”我扭頭問薑皓添。他搖頭,麵色陰沉。


  她關上車門,靠著車吸完一整根煙,然後把煙頭丟在地上有腳碾碎,就走進了一家夜店。


  我和薑皓添也匆匆走了進去。


  一進夜店,耳朵一下子就被那些嘈雜的音樂灌滿了。穿著清涼的年輕男友在舞池裏隨意扭動著身子,姿勢**。

  薑皓添拉著我穿過舞池,期間有好幾個興奮的男人對著我拋媚擠眼的,一副荷笙蒙要爆表的感覺。


  舞池後麵是幾個包廂,我們來到人少的角落坐下,用目光搜索安醒的下落。


  薑皓添緊繃著臉找安醒,我覺得他心情很差,便主動說:“她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來夜店跳跳舞發泄發泄,要不我們再去舞池裏找找?”


  “不用,她肯定沒有跳舞。”


  “那她會在哪裏?”


  薑皓添看了我一眼,欲宋又止的表情。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他雙手合在一起搓揉著,這是他緊張和氣憤時常有的動作。“我之前注意到她手上有很多針眼。”


  “針眼?是感冒輸液了嗎?”


  他搖頭,很緊張的咬著唇。


  我似乎猜到了,但當時覺得不可能,便說:“別多想,可能是誤會。那我們現在去找她吧,找到問清楚就可以了。”


  我是麵向舞池的,在我說這些話時,我恰好是看向舞池的,所以一眼就看到走進來的張笙。


  張笙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小弟般的人物。


  我立馬背過身子坐好,低聲說:“我看到張笙了,安醒肯定是來找他的,我們記住他在的包廂,待會突襲就行了。”


  張笙進了最裏麵的包廂,薑皓添眼神狠戾的等著包廂那邊說:“夜店這種地方很複雜,待會可能會引起混亂,你先出去車上等我。”


  “不要,我來都來了,你還把我往外趕,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怕你受傷。”


  “那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在新加坡那段時間可沒閑著,我還和我的健身教練學了幾個月的跆拳道。”我說著還比劃了幾下子:“看到了吧,很厲害吧,說不定待會還能保護你呢。”


  “你怎麽就不聽話呢?”薑皓添很無奈的說:“上次你替我挨了記者那一下,今天是不是又想替我挨酒瓶子?安笙,我是男人,男人就得保護女人,這種時候你就應該躲在我身後,而不是往前衝!”


  薑皓添已經很久沒有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和我說話了:“所以你現在趕緊出去。”


  我最終還是出來了。


  我來到車邊,心裏慌得很,總感覺今晚會出什麽事兒。


  我好幾次試圖進去,又擔心會和他們走散,到時候他出來看不到我,估計又要生氣了。


  煩躁間,有很多的年輕人衝了出來,我聽到他說有人在裏麵打架。


  我拉住一個女生問她:“你好,裏麵發生怎麽了?”


  那女孩十分慌張的說:“殺……殺人了……”


  我感覺就像腦袋被人重重的擊打了一樣:“你說什麽?殺人?”


  “對!有人打架,打死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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