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月老孟婆

  “你……”湫兮看著身旁的男子，“沒事？”


  清風低頭輕笑，“那我像有事的樣子嗎？”那語氣就像在笑一個明知故問的傻子一般，偏偏還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寵溺。


  “那，那日在黃泉的……”


  “哈哈……”清風拂過湫兮額前的幾縷碎發，“那不過是騙你的，不然你怎麽會如此不辭辛勞的來這凡間尋我，又怎麽會遇到土地神，又怎麽會破釜沉舟的到天宮來找我？”


  清風感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連帶著說話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反而一副天經地義的口吻。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湫兮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慢著，慢著。”湫兮抬手製止住清風欲繼續說話的打算，“你是說那日來黃泉的魂魄不過隻是個障眼法？”


  清風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還頗有幾分得意的樣子。


  “那曼珠呢？也是和你一起的？”湫兮心裏還是不願意相信的，畢竟自己再怎麽說還是和曼珠有那麽一千多年的交情了吧，總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把自己給出賣了吧？


  清風還是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曼珠本就是我精血所化，雖從未見過我，但是這種關係是割不斷的，自然是會和我同出一氣了。”


  “意欲何為？單單隻是想讓我來尋你不成？”


  “自然不是。”清風負手而立，收起了剛才滿臉的嬉笑怒罵，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當初玉帝封住你的記憶，就是賭我能不能在限定時間內喚起你的記憶。如果能，他就相信我們之間真的有愛情……”


  “可是，行至現在，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前幾日，玉帝召我，他說時日將至，我是輸了。冥界的條條款款哪一條沒有束縛著你，而你的記憶又被死死封住，甚至玉帝將你我的名字從各個地方抹去。可我依舊不甘心，所以我說，如果你能冒著這天規，到天宮尋我，就算我勝，他也同意了。”


  “所以，這不過就是你們的一個賭約？”湫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清風，嘴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嘲諷。“看我能為你做到什麽地步，對嗎？”


  “不是，隻是我別無他法了。”清風低下頭，將眼中的那抹失落之色掩過。


  “你達到目的了，我也走了。”湫兮深深地看了一眼清風，隨後轉身，背對著清風一步步走遠。


  清風可以無怨無悔的追著湫兮的身影，千年萬年。可以忍受她不記得自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多給自己。但是，現在，從她嘴裏親自說出的拒絕，他就不敢再上前，呆呆地愣在原地，一聲不吭。

  清風凝望著湫兮遠去的背影，眼睛裏似乎揉進了一粒啥子，生疼生疼的。


  “你不和我一起走嗎？”本來頭也不回的湫兮忽然轉過身，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清風，莞爾笑道。


  恍惚間，清風再也找不到世間還有比這更美的絕色，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自己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心情。


  慌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過去的，隻知道動作滑稽且不協調，以至於後來的好久好久，湫兮還那這件事兒來調侃清風。


  清風雖覺得大囧，但也樂在其中，這是一種幸福，一般人不會懂的。


  想他這種，追妻，能從前世追到今生，時間跨越何止一千年，再苦再累，也隻道是甜的。


  清風脾氣愈發的好起來，幾乎不會發脾氣。他用紅線將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纏繞起來，在輪回之前就告訴他（她），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辰，你會遇到你此生都無法忘記的人。


  當兩個人真的隨著月老牽紅線日益靠近，最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清風也會摟著湫兮，神色無比驕傲的說道，“你看，我又促成一樁姻緣。”


  湫兮總會故意滿臉惆悵回道，“他們現在有多恩愛，執念就有多深，將來想必我又會花好大一番功夫勸說他們，你說惱不惱人？”


  清風讚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那我就將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最終都弄成愛而不得，可好？”


  湫兮氣急的敲了一下清風的額頭，“你倒是敢？”


  “不敢，不敢。”某人深刻的認識到“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從此，一個主生，一個主死，各司其職。


  世人皆知，月老牽姻緣，孟婆忘前塵，這段情緣被深深地埋進了塵土。


  一對新婚燕爾拿著鮮紅的結婚證，臉上是濃濃的笑意，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男子親昵的在女子的臉頰上蹭了蹭，語氣低沉的叫了一聲“老婆～”


  女子嬌羞的淺笑，算是回應。


  男子又連續的叫了幾聲後問女子，“你知道老婆為什麽叫老婆嗎？”


  女子雙頰緋紅，搖了搖頭。


  “因為月老，孟婆，各取一字，就叫老婆。”男子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蠱惑著女子的心，心甘情願的沉淪……


  “他們還有一段故事，很長很長……”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