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關於你的生母，我們問過醫院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的信息，隻知道名字叫亦儒，連姓都不知道，是暈倒在醫院附近被醫院的人帶到醫院去的，醒了以後就在醫院幫些小忙。 那時候醫生看她年紀輕輕又身懷六甲，無依無靠，除了名字，問她其他的事情都是一臉神傷，默不作答，醫生動了惻隱之心，就把你母親留在了醫院。 收留你生母的醫生是你姥姥的朋友，知道咱們家裏的情況，那個時候也起了那樣的心思，想等著你出生以後就跟你生母商量，把你交給我們養。 可能是心情原因，也可能是你生母身體不好，你提前出生了，你生母也在生你的時候離去，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個醫生已經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我跟你媽媽抱著你，跟著你姥姥去找醫生，我跟你媽媽想看看你的生母，送她最後一程，醫生說你生母除了名字，其他的什麽信息都沒有，也沒有家人朋友。 安葬的事情就由醫院出麵，我們出錢，孩子，也就是你，蓉蓉我們直接抱走，也不用填什麽資料，留下名字。 蓉蓉，爸爸媽媽想要一個孩子，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孩子，當時你的生母又是那樣的處境，所以我們心動了，就留下錢，拜托醫生厚葬你生母以後，就抱著你離開了。 我記得從爸爸媽媽抱了你有兩個多月吧，你姥姥去找我們，說你生母的家人去找你生母了，據說你母親是因為懷了你被趕出家門的，醫生那邊沒有說我們的消息，隻說孩子被好心人抱養，信息資料還沒有填寫。 養了你兩個多月，我想，如果你母親的家人要把你要回去的話，你媽媽會瘋掉的。 所以，蓉蓉，對不起，後來我們就搬家了，徹底離開了那個城市，讓你真正的親人找不到我們。” “所以，其實我們都是A市人，這也是這些年來你們抗拒去A市的原因？”楊蓉問楊父。 “是，我們怕失去你，後來聽說你母親出身於名門望族，我們怕如果我們回了A市就會被查出來一些蹤跡，你的親人會把你從我們身邊奪走。”楊父回答。 楊母目光毫無焦距看著遠方，淚水默默劃過已經蒼老的麵龐，楊蓉和楊父看著對方，像是在較量一般，看誰會先沉不住氣。 楊蓉看著對麵把她養大的爸爸媽媽，斑白的發，鬆弛的臉，佝僂的背，無一不再訴說著他們已經老去。 楊蓉知道，她的爸爸媽媽在等著她的審判，也等著楊蓉給他們解脫和救贖，偷了別人家的孩子彌補自己家庭的缺陷，這對楊蓉的爸爸媽媽來說，何嚐不是煎熬。 “我生母的身份，你們後來知道了嗎？”楊蓉問。 楊父搖頭，“不知道，那時候擔驚受怕，就擔心你的親人會找上門來把你帶走，我們又怎麽會敢去打聽你母親的消息，就這樣躲一天是一天。 越往後，我們就越不敢麵對你，所以，你的親人的消息，我們不知道，孩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