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本性空間（下）
第一百六十章 本性空間（下）
從惡水山系一直殺到了大陸的最西部，此時已經進入深冬，面對著大陸最西部亂石嶙峋的海灘、終年雲霧籠罩的海面，葛征歸心似箭，失去了繼續探索的興趣。
葛征心中還惦記著一件事情，算算時間，這件原本並不緊要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需要解決了。
暗黑眾神殿的委託：煉製能夠幫助格羅妮婭等人安全在冥界行走的物品。當時約定的時間是一年，那個時候正式冬末春至，王城之亂的之前時間不長。可是葛徵到現在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這一次的西部之行，未嘗沒有換個地方尋找線索的意思。只可惜，惡水山系以西，富庶固然富庶，鍊金術的水準卻很低、遠比帝國低。
大陸西海岸一向是禁地，海岸邊時寬達三十英里的亂石帶，一塊塊鬼劈神鑿奇形怪狀的巨石嚴嚴實實的封鎖住了海面，要想入海，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這些巨石。偏生這些巨石都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歷經了無數歲月的洗刷，卻還堅硬無比，這一片亂石灘上有大陸上最堅硬的石頭。
除此之外，即便是打通了這條通道，也是費力不討好：西海中雲霧籠罩，這片海洋自古以來沒有名字，因為走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人們慢慢的就習慣性的經它遺忘了。
葛征站在一塊鶴立雞群的石柱上，望著迷茫一片的大海心中焦慮不安。一年之前暗黑眾神殿已經說過了，就算自己完不成這個委託，格羅妮婭他們也一樣要進入冥界。
葛征突然皺起了眉頭，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眼熟。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那籠罩在大海之上的層層雲霧，突然好像被一隻手撥開了一般，海面上走出一個人來。葛征猛然想起來了：鬼舟——他手臂上的那個紋身，不就是這副模樣？雲霧撥開，裡面一隻小舟出現。只不過，現在小舟換成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鬼舟自己。葛征並沒有說破眼前的景緻，只是對鬼舟微微一笑：「別來無恙？」鬼舟淡淡的點點頭，回頭看了海面上一眼：「這鬼地方，讓我想起了神遺之地。」葛征突然一愣：「神遺之地？」鬼舟隨口道：「被眾神遺棄的地方——就是冥界。冥界的這個別稱幾千年之前很流行，現在大約沒有什麼人記得了。」
葛征腦中「轟」的一聲巨響，腦海中一根一根的線索串聯在一起，剛剛還在困擾著他的難題迎刃而解！
「喂，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鬼舟推了他一把，葛征猛然驚醒：「啊，你說什麼？」「我再跟你說『種族本性』！」鬼舟惱火道。葛征其實什麼也沒聽明白，點點頭道：「你再說一遍。」
鬼舟瞪了他一眼，但是物種本性是神話鍊金術的先決條件，他卻不敢馬虎：「神話鍊金術其實是綜合了神話傳說中的故事，將它們演變為實事。這種鍊金術之中不但包含了上古流傳下來的煉金方程式，也有後繼者自己創造。畢竟傳說太過久遠，有很多傳說中的時代，我們也不曾經歷過。」
葛征摸了摸下巴，使探問道：「有沒有人煉製出泰坦巨人？」鬼舟看了他一眼，很肯定到：「有。不過不在這個世界。」葛征心頭一喜：難道說治神者已經掌握了空間技術？他不住的告誡自己，不要興奮過頭，免得被他看出破綻。
「我們收集了文明史上各族的鍊金術，但是想要複製這些鍊金術，必須也要具備這些宗族的一些能力。」鬼舟一面說著，一面看了葛征身後不遠的索爾格維倫一眼：「那小子身上有龍繭的氣息，你煉製的？費了不少力氣吧，如果你已經學會了種族本性，短暫獲得巨龍的能力，根本不會這麼費勁。」
葛征大為懊悔：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一次煉製，的確是累得夠嗆。
「魔法之中有一種並不實用的映射魔法，經過繁雜的魔法陣布置，在陣中可以將一些物品短暫複製。但是時效不長，而且不能離開映射範圍。這個魔法很早之前就存在了，但是因為沒什麼實用價值，很少有人研究。不過我們煉製了一件小東西，叫做『本性空間』將映射魔法復錄進去，再這件物品的結界內，可以使用映射魔法，將一些其他種族的能力複製到鍊金術士的身上，這就是種族本性的基本原理。」
鬼舟說著，手腕翻動，一隻三角形的黑色鐵盤出現在他的手中，鐵盤上成等邊三角形排列著九個凹槽：「喏，這就是我的本性空間。要想獲得其他種族的本性，你還需要其他種族的身體的一部份，可以是皮毛、骨骼、血液……不論什麼都可以，但必須是身體的一部分。然後放進一個凹槽內，當你啟動本性空間，站在映射魔法的結界之中……」
鬼舟的手一晃，葛征感到眼前的景物一片，他已經到了一個周圍被縱橫交錯的虛幻光線包圍的結界之中。在他的身體周圍，虛空中飄浮著九個顏色各異的光蛋，其中孕育著一個個袖珍的生物傀儡。
「看到了嗎，當你站在這裡，你需要哪一種生物的本性能力，只要用手指選擇它們所對應的光蛋就行了。」鬼舟說完，收起了自己的本性空間，葛征眼前還是那一片雲詭波袤的大海，和腳下嶙峋的亂石。
「重現傳說種族的鍊金術，是神話鍊金術的第一個練習步驟，等你熟練了，我再告訴你下一步。」鬼舟說著，取出一本冊子塞給他：「你自己好好鑽研吧，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葛征看他要走，連忙問道：「喂，你不給我本性空間，讓我怎麼重現傳說種族的鍊金術？」鬼舟擺擺手：「自己的本性空間都是自己煉製的，冊子的第一頁上就有煉製本性空間的方法。」葛征又問道：「本性空間都是你剛才展示的那個樣子嘛？」
「不是……」鬼舟已經走進了迷霧大海，雲霧好像閉合的大門，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只有聲音傳來出來：「映射魔法的映射結界千篇一律都是那樣子，但是寄託映射魔法陣的本性空間載體各不相同。我只能煉製出九個凹槽的本性空間，當然凹槽越多，本性空間的等級也就越高。」
……
索爾格維倫實力大漲，從大陸的最西端飛回到最東端也不過一天時間。他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在葛征的逼迫下，只好充當了一回「騎龍」，駝著葛征先一步回到了阿克哈馬城。迪諾拉和諾羅敦帶著幽靈騎士團慢慢返回，穿過了惡水山系之後，他們還要折道北上， 去接收諾羅敦的羅林格爾城。
攻擊型飛艇的速度比不上剛剛提升了等級的索爾格維倫，葛征歸心似箭，索爾格維倫才是交通工具的第一選擇。
回到阿克哈馬城，葛征立刻鑽進了自己的實驗室，找出了那本神秘社教團的《不死經文》，翻到了最後面，那幾頁上記述著努貝羅身上的那種「避世偽裝」，葛征記得其中的一句話：避世偽裝可以在神的目光下躲避神的監視，也可以幫助神妒者潛入被眾神遺棄的世界以躲避神的妒嫉。
鬼舟告訴自己，「被眾神遺棄的世界」就是冥界，那麼也就是說，諾貝羅身上的那種避世偽裝，也就是自己完成暗黑眾神殿委託的答案。
葛征立刻動手，這一次的西域大搜刮，讓他的材料庫進一步充實起來，各種材料一應俱全。只是幾次實驗卻都以失敗告終，葛征重新對照了那本《不死經文》，確認自己做的並沒錯，他找不到失敗的原因，打算重回無回灘涂，去神秘社的遺址上再尋找線索。
他從實驗室里出來，馬瑞斯連忙向他稟告了這幾個月來領地內發生的事情，最重要的兩條，第一是東勝學院送走了一批畢業生，第二就是和光明神殿達成了協議，光明神殿比照二級城市的標準在阿克哈馬城內修建神殿，換取阿克哈馬城的幫助，為他們招募學員新的畢業生進入神殿工作。
馬瑞斯有些奇怪道：「和光明神殿的合作，本來各項條款都已經商量好了，可是沒想到兩個月前，他們突然提出，要在阿克哈馬城外修建一座三十米高的巨型光明奧丁主神雕像。」葛征心中計算一下，差不多是自己離開西方戰場的時候，光明奧丁神殿的人大約是知道了自己和克羅尼澤的協議，明白自己的領地必將大幅擴大，阿克哈馬城的地位也突然變得重要起來。因此他們才這麼捨得血本。
葛征微微一笑：「那很好啊，升級城市不是正需要幾座奇迹建築嗎。」馬瑞斯看到葛征的神情，就知道城主大人心中有數，他也不再多說。葛征又道：「馬瑞斯，我的市政官，好好享受一下你難得的悠閑時間吧。」馬瑞斯一愣，葛征已經笑呵呵的走了。
馬瑞斯連忙追上去：「城主大人，有個女孩已經等了您兩個月了，一直住在城裡。」葛征奇怪：「什麼女孩？」
當他在旅館內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不由喜道：「努貝羅！」不過姑娘看到他顯然沒有那麼興奮，勉強道：「大師，您答應我的事情……」葛征正在發愁煉製不出避世偽裝，就有這麼一個活體標本送上門來，他毫不猶豫的努貝羅就跑，也不用去無回灘涂了，有個現成的樣本可供研究，葛征要是再煉製不出避世偽裝，那就無臉去見帕拉切爾蘇斯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