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人體方程式（下）
第五十二章 人體方程式（下）
一般情況下，雌雄同體被認為是賢者之石（哲人石）所代表的完美和諧的一種雛形。但是，這張方程式上，雙面人的頭上並沒有戴著皇冠，那就應該不是代表賢者之石的雛形，而是具有另外的意思。
「雙面」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是一種很褻瀆的蘊意：近緣亂倫，被討論最多的就是母子亂倫。
在那種神秘教派的教義之中，人體方程式是最神聖的方程式，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瀆神」的畫面呢？葛征有些難以理解。
這本書他之前就看過，對人體方程式略有了解，本來以為在現在的星煉世界，不會遇到這種方程式了，所以並未深究，但是他卻知道，這種方程式具有神聖的寓意。那天在綠犀牛俱樂部，第一眼看到這張方程式，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所以才說這張方程式很奇怪。
想要破解這張方程式，還要從它上面的魔法語言註釋著手。可是問題又來了：這種魔法語言，葛征沒有學過！
智庫中雖然藏書豐富，但並非無所不包。葛征並不懂得這種語言，不過看起來卻很眼熟：他找了一下自己影像魔法資料，果然上一次和那個暗黑鍊金術是戰鬥的時候，暗黑鍊金術士曾經使用過這種魔法語言。
葛征借了諾羅敦的學生證，去了東勝學院的圖書館。幸好現在是在德爾遜王城，如果實在奧巴城，葛征就真的一籌莫展了。
在圖書館里泡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葛徵才找到了這種魔法語言，很生僻的獨立魔法語體系：賽亞量子魔法語言，獨立魔法語沒有父系和子系（當然，你可以自己獨立創作出一種子系，正是因為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克洛斯才會試探著用這種魔法語言破解葛征的煉金攻擊。）它們被憑空創造出來，僅供一小部分人使用。賽亞量子魔法語言原子與數千年前的一個神秘教派，賽亞神秘聖教，而這個教派，恰好就是崇尚「人體方程式」的那個教派。
葛征看了一陣子之後，不由得一笑，這賽亞量子魔法語言，和常用的創世魔法語體系中的「阿納斯魔法語言」有幾分相似。
他用諾羅敦的學生證借回來了一本《獨立魔法語言大全》，抱著厚厚的黑色犀皮紙封皮的大書，回到了自己的臨時實驗室。
對照著書中的釋義，葛征首先從雙面人腳下的七首黑龍開始。黑龍的七頂王冠的七顆寶石，各有一個標註，葛征一個一個對照過去，將意思翻譯出來。
結果讓他更加吃驚，因為這七個詞的意思分別是：高傲、吝嗇、無節制、淫慾、憤怒、仇恨、嫉妒。
七種惡習怎麼能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神聖的人體方程式之中？
越來越多的不合理，反倒讓葛征越發感興趣起來。他興緻勃勃地將所有的註釋都翻譯出來，然後逐一對照，再來破解方程式。
首先來看主體，雌雄同體的雙面人是黑色的，除非在那黑鍊金術中，否則黑色不會有什麼太好的寓意。「黑色的雌雄同體……」葛征自言自語，進而又變成了：「黑色的母子亂倫……」一瞬間一道靈光從腦海中劃過，他飛快的從智庫中翻出一本書：黑色的封面上，浮繪著一雙惡魔的角。下面惡魔文，冥界生物百科大全。
翻開書找尋一番，果然找到一種獨特的生物：三眼冥蛇。
對於獸類來說，母子亂倫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在一個種群之中也經常發生。普通的冥蛇都是四眼紅色，但是如果是母子亂倫所產下的後代，就會是三眼，通體黑色。
葛征露出一個笑容，自己需要一名黑暗召喚師。
女性一面的手中握著聖餐杯，杯子中三分之一的液體，還有三條毒蛇，程噴泉狀。在鍊金術中，毒蛇可以暗示著升華，也可以代表物質最初的狀態，也就是在自然界中的初始狀態。
三條毒蛇，難道代表三分原料？葛征並不能夠確定自己的這個判斷：似乎有些武斷，如果真的是這麼簡單，為什麼聖杯要三等分、液體要三分之一？這個局部的圖案，在不斷強調著一個數字：三。
仔細分析一下，毒蛇代表著物質最初的形態，在自然界中的最初形態，那麼引申之後，毒蛇也可以代表物質所處的「世界」。這樣看來，三條毒蛇就代表著鍊金術的三大界：動物界、植物界、礦物界。
葛征脫口道：「三位一體！」
在進一步引申，從三位一體來看，又可以是：天界（神界）、人界、冥界。他看了看手中的書本：三眼冥蛇，冥界、動物，那麼應該還有兩種原料才對。
他思索一陣，拿出一張莎草紙，抽出自己製造的鋼筆記錄下來：子母樹種，秘瑟合金。
子母樹是一種巧合產生的植物，人界有一種大樹，能生長到幾人合圍，老樹的樹皮不斷枯死，如果有老樹的種子落在老樹的樹榦上，就在枯死的樹皮中生根發芽，也能長成一株小樹。這就是子母樹。子母樹種，當然是生長在老樹身體上的小樹的種子。
無巧不巧，一般這樣的樹種，表皮通常都是黑色的。
秘瑟合金在大陸上有一個流傳的說法：這種合金是神賜給眾生的。傳說在神界中，秘鋼礦會伴生著瑟鎢，這兩種材料通常狀況下不會互相反應，但是丟進神的熔爐之中，就會很容易煉製出一種黑不溜秋的合金，秘瑟合金。
雖然誕生了新的產物，卻將兩種礦物的「神性」完全抵消，成了普通的礦物，所以神究竟它們賜給眾生。
這個傳說不知道是否可信，但是大陸上從來沒有什麼秘瑟合金礦，但是卻總在各處發現這種奇怪的合金。究竟有什麼用處也不好說，似乎它的用處不少，卻總不是最頂級的材料。
三眼冥蛇：動物界、冥界。
子母樹種：植物界、人界。
秘瑟合金：礦物界、神界。
男性一面手握纏滿了荊棘的寶劍，寶劍用來戰鬥，預示著激烈的反應。荊棘纏繞——葛征思索了一陣子之後，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寶劍已經體現反應過程十分劇烈，還要加上荊棘，難不成這個反應會發生爆炸！
葛征反覆推敲幾次，自己的結論應該沒有錯，結合著周圍的魔法語註釋再研究一下，他越發肯定了。看來，這次的煉金過程必須小心。
七首黑龍噴出火焰，再加上它的一雙龍翼，暗示著在火焰之中「升華」，也就是煉製的初步過程。並且葛征知道，這個過程很劇烈，會發生爆炸，隨意最好不要用太昂貴的熔爐，免得得不償失。
現在所剩下的問題，就是七首黑龍頭頂上的那七頂王冠中寶石的寓意了：高傲、吝嗇、無節制、淫慾、憤怒、仇恨、嫉妒。
七顆寶石各自被虛線牽引，連接起不同的步驟和材料，虛線上也有不同的註釋。看起來像是不同的添加劑，在不同的煉金階段，加入反應之中。
葛征猜不透這七顆寶石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在智庫中翻書找了好半天一無所獲。葛征猛然想起在東勝學院的圖書館內，似乎看到過一本《暗黑鍊金術材料總集》的書，決定再去圖書館看看。
在圖書館中，憑藉著他的記憶，很容易就找到了這本書，在目錄上翻看一下，一個詞條跳進了他的眼帘：惡習寶石。
葛征馬上找到那一頁，果然羅列著一行七顆寶石。這是千年以前的說法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使用這個辭彙。
惡習寶石，只是一個象徵性的稱謂，它所代表的七種物質並非寶石。「高傲寶石」寓指秘銀，「吝嗇寶石」寓指魔荊棘花、「無節制寶石」寓指原金礦石、「淫慾寶石」寓指巨龍之鱗、「憤怒寶石」寓指九頭蛇眼、「仇恨寶石」寓指地精洞土、「嫉妒寶石」寓指魔角蝰蛇蛇蛻。
「啪」葛征合上書本，夾在胳膊下面，準備把這本書也借回去看。出門的時候卻被攔住了，人到中年的肥胖管理員用不帶感情地聲音說道：「學生一次最多只能外借一本書。」葛征上一次借的那本《獨立魔法語言大全》還沒有還。
「什麼？」他一愣，管理員把背後牆上貼著的圖書館規章拍得啪啪響：「你是新來的嗎？」
沒辦法，葛征只好戀戀不捨的放下了那本《暗黑鍊金術材料總集》，幸好惡習寶石的條目他已經記住了。
「問一下，老師可以外借幾本？」葛征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帕拉切爾蘇斯的推薦信。「老師不限。」
葛征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心中盤算著，如果在這裡做個挂名導師，不用上課，還能免費使用學校的各種資源那就好了。
從東勝學院出來，葛征就直接去了冒險者工會。這張鍊金術方程式所需要的材料都很奇怪，普通的材料店恐怕一樣也買不到，只能寄希望於冒險者工會的寄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