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他總有辦法
我一直勸說自己，不是說好了相信宋楚晨的嗎？不是說好了不去想程一琛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嗎？為什麼還要去試探？
這樣下去，事情絕不是朝著一個好方向在發展。睍蒓璩曉
我和宋楚晨現在還在新婚，所有人都不是那麼看好我們的婚姻，甚至我知道，外人對我們的關係也一直有頗多揣測，而宋楚晨也根本沒有做任何解釋，那簡簡單單一句話，只是住在宋家而已，這解釋怎麼看怎麼蒼白，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別人難道真的那麼容易被他說服？
或許根本沒有被說服，只是抱著「看他們好的了幾時」的態度，在等著看好戲而已。
哪怕是出於反叛情緒，我也並不想讓他們就此如願飈。
不是等著看我們離婚？
我偏不！
我在天人交戰這會兒，宋楚晨已經囑咐好空姐不要來打擾我們，囑咐完還歪著頭在我脖子上啃了一口：「在想什麼呢？錙」
「啊，」我彎腰去換拖鞋，「我在想，到了倫敦你有正經事要干，那我幹什麼呢？你總不能又讓我跟著你去開會吧？會被人笑的！」
宋楚晨在我腦袋上拍了拍：「放心，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工作的，昨天為了趕回來接你基本上沒休息，我現在要補會兒眠，別吵我，嗯？」
「嗯！」我找空姐要了床小毯子給他，「快睡吧！」
宋楚晨大約是真的累了，戴上眼罩之後很快呼吸就勻凈下來，我看著他的側臉，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女人大約天生是善妒的，我不是不想知道他和視頻中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可是既然他不想說，那麼就算我問了，他給我的回答肯定也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
我究竟想要一個什麼答案呢？
如果他說他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我會相信嗎？
如果他說他跟那個女人是真愛，我就會滿意了？
我不會信的。
我也不會滿意。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怎麼樣了。
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在心裡狠狠地罵程一琛，我這還在新婚呢！沒事兒跑來給我看那些東西是想幹什麼？
除了把我好好的心情弄得糟糕透頂之外，還能改變什麼？
十一個多小時的旅途啊，我心裡有事睡不著，宋楚晨又睡著了，實在是有些無聊，沒事做可以幹什麼呢？還不就只有胡思亂想了。
好在胡思亂想也是可以助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居然睡著了。
最害怕的事都在夢裡出現了。
夢裡的我尾隨宋楚晨，悄悄地跟到了小時候我受過欺負，後來他又把它買下來的那棟別墅，我躲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親眼看到韓熙歡快地跑出來替宋楚晨開門。
是的，就是韓熙，那個曾經在這個別墅里狠狠羞辱過我，最終因宋楚晨把外套套在她身上而在我面前大獲全勝的韓熙。
我聽到她在問：「她呢？」
「她不重要，」宋楚晨回答，「名分已經給了她，我的心始終是你的。」
我的手握成拳頭送到嘴邊，狠狠地咬住了自己，任由眼淚簌簌往下落，可我什麼也不能說。
他已經給了我名分，我已經穩坐宋太太這個位置，他已經對我仁至義盡。
我可以說什麼呢？
我只能躲在這裡偷偷的哭。
這一哭就哭醒了，我睜開眼的時候宋楚晨正焦急地搖晃著我的身體，見我醒來終於舒了一口氣：「怎麼哭了？做噩夢了嗎？」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回到現實，看著他湊近的臉，我「哇」的一聲哭起來：「宋楚晨你別不要我……」
宋楚晨不要我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這麼多年，我從有媽媽到自己一個人，再到有宋楚晨，其中辛酸滋味我已經連回想都不願意，更何況又回到自己一個人？
不管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只要他心裡還有我，哪怕我在他心中不是無可取代，至少也是不可磨滅，他不會扔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如此卑微。
我是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呢？
宋楚晨很快抱住我，不停安撫道：「你只是做惡夢了，沒事的，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的小姑娘，我等了這麼漫長的時間才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老了，而你還這樣年輕，應該是我擔心你會不要我才對，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呢？」
我還在抽泣：「你保證？！」
「我保證！」宋楚晨哭笑不得，「你到底做了什麼夢？怎麼哭成這樣？」
「我夢到你在外面找了女人，」我接過他手裡的紙自己擦鼻涕，「然後那個女人還是韓熙，你把她養在那個別墅里，還去找她秘密幽會，還為了她不要我了！」
他的表情只能有四個字形容：匪夷所思。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伸手在我背上安撫地拍著，「是我做了什麼事讓你沒有安全感嗎？我以為大張旗鼓辦婚宴已經是表明心跡最好的詮釋了。」
我搖頭：「那只是名分，和感情不一樣的。」
他的手繼續有規律地在我背上拍著：「那麼你想要我怎麼做？宋太太？」
以前不覺得，宋太太是個這麼不討人喜歡的稱呼，更多的時候反而因為覺得他這樣叫我是別有情趣而高興，可現在我多害怕它只是一個稱呼，一個頭銜而已。
我跟宋楚晨打商量：「以後你不要叫我宋太太好不好？」
「為什麼？」宋楚晨十分不解。
我吐舌頭：「總感覺我就只是你太太而已，根本不是你喜歡的人。」
宋楚晨開始翻白眼：「我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娶你？」
「你看那些電視劇啊，港片里就是商業聯姻，大陸片就是政治聯姻，不都是那樣的嗎？」
他被我哽住，老半天才回擊道：「那你身後是有商業利益鏈呢還是紅色背景？我真要為了這些目的，那就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娶你。」
……
雖然宋楚晨以犀利的言辭打擊了我，可我居然因為他這番話高興起來，由此可見我已經被他打壓成了M體質，並且還為此傻樂。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明顯好過多了，宋楚晨休息夠了又被我嚇得十分精神，就開始跟我討論人生。
「我前天晚上給你打電·話，提不起興緻也是因為這個？」
「……嗯。」
「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戳我的頭。
我在心裡把程一琛罵了個狗血噴頭。
「……其實也沒想什麼，你知道的，女人結婚之後總會有些患得患失。」
「看樣子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他托腮做思考狀，「我覺得一直以來我的態度都已經足夠明確了。」
我撇嘴：「那可真夠明確的，這個阿姨那個阿姨往家裡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給我打預防針呢。」
他瞪眼看我：「這是秋後算賬？」
我哼唧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雖然前不凸后不翹，」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可我確定，你不是君子。」
「……」
「不過既然你這麼在乎我，我也不介意讓你更有安全感一點。」
「什麼意思？」
「要個孩子吧。」
「……」
我知道他這是想法子逗我高興呢，關於要孩子的問題，我們已經有了默契，可是不再做措施之後這麼多次，孩子也沒來，有時候我會小小擔心一下，是不是我身體有問題啊什麼的，不過這時候宋楚晨就會嘆氣了，說是他年紀大了云云。
但是我知道，當然不會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只不過生孩子這種事也是要靠機緣的，不是耕耘之後就一定會有收穫。
前幾天我還跟宋楚晨開玩笑，要真是我不孕不育，那他可就虧大了，到時候我犧牲一下讓他出去找人代孕什麼的。
那時候他就義正言辭批評教育我，說夫妻之間是因為相愛才結婚，有些事做起來也是情之所至，並不是為了生孩子走的過場，代孕既不合理也不合法，以後都不許再提了。
其實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程一琛鬧這出之後我更加肯定自己絕對是接受不了這種事的，本來他在外面有女人這件事都能讓我失控了，更何況還要領個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天天在我跟前膈應，現在想起來，真要有那一天，我一定不會留下來，不是真的捨得離開，而是不願他為我委曲求全。
人心之小，不過一拳之握，兩個人的世界也沒有地方來容納第三個人，我到底還是氣量不夠，因此宋楚晨作為我的丈夫，也就不能去感受所謂齊人之美了。
下飛機之後宋楚晨依然還在照顧我的情緒，文森是個好助理，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他的老闆因此得到了我大力表揚：「你這些年別的也就算了，選人眼光還真是好啊！」
被表揚的某人一手牽著我一手拿著手機在看郵件，聞言特意轉頭過來看我：「工作上如此而已，夫人客氣。」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選我當夫人這件事，實在是不能算眼光好了。
真討厭！
***
宋楚晨的工作還算是做得到位的了，不過我想這也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