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猜疑
天紫 聖麗公主府
「什麼?你說魑死了!」
一記尖厲的聲音響起,其中似乎滿是包含著不敢相信!隨即,是一隻杯子應聲落地,再然後,聖麗公主林至善拍案而起,臉色全然大變,勃然而怒!
「怎麼可能!魑怎麼會死!」
魑是她手下最得力的殺手,武功絕對最高!一般由他出馬,便絕對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他居然死了,死了?!
魑不會死的?他是戰無不勝的!
在她手底下,魑魅魍魎這四個,其他三人都不怎樣,可只有魑--是她看重的,並一直養在身邊,視為心腹,殺手鐧!
她已經折了魅和魍,就剩下魑--魏鳴,魎--韓嗔。
她看不上韓嗔,因為他除了用毒,其他基本沒有用。可是魑不同,魑是全能的,做事遊刃有餘,沉斂穩重,從沒有讓她操過心!
死了魅魍魎,她一點兒都不心痛,可是沒了魑,她卻是心頭大震,感覺頓時心裡空落落的,沒了左膀右臂般!
「消息確切嗎?是不是搞錯了!」
她還有很多事要魑去做,若是沒了他,今後會很麻煩。哼,不過就是去殺一個容淺,應該沒什麼難的吧?何以結果會這樣?是不是弄錯了!
「說,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站起身來,雙眼緊瞪著半跪在地上的親信,林至善柳眉緊擰,似乎都快要打結了!
「回公主,是屬下發現的。日前魑大人去碧潭山執行任務,但一直遲遲未歸,屬下擔心其安全,恐遭遇不測,便連夜上山查看,結果不想便看到了魑大人的屍體,被嵌于山壁上,已沒有呼吸。」
「什麼……!」
聽了親信的話,林至善失神的後退一步,臉色不善!
是什麼人,能將魑這樣的高手置於死地?並且還一掌釘死在山壁上?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究竟是誰!難道……是那個容淺?!
不可能,按理不可能啊!容淺不過才十六歲,那來得那麼高深的武功!就算是她再聰明,再謀於心計--可是面對魑這樣的高手……她應該是絕對沒活路的才對!
可是為么,結果會演變成如今這樣?容淺逃了,而魑他……!
會不會……是容淺身邊有什麼高人?他救了容淺,殺了魑?嗯,這極有可能。可是對方究竟會是誰呢?誰能有這般高的武功,可以將魑給擊斃!
沉思中,林至善腦中思緒不斷,猜想不止,手緊握成拳,牙齒緊咬。
「公主,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很奇怪……」
見林至善這般,那親信開口了,不過說話中他似乎有些猶豫,感覺好像有些並不確定。
「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說,林至善當然發話。於是皺著眉,那親信便似吞吞吐吐的回憶起來,感覺十分懷疑。
「回公主,在魑大人被殺的地點,屬下好似發現了點端倪,就是……在臨死前,魑大人似乎是有用了『弒墨』……」
「什麼?『弒墨』!」
聞言一怔,全身一僵,望著親信,林至善雙眼瞪著死大,滿是錯愕驚詫!
「弒墨?弒墨……?你確定!」
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停滯,但隨即便連聲追問!似乎連林至善自己也沒發現,當她聽到那「弒墨」二字時,是有多失態,完全不似平日里那高端冷靜,遇事不驚的聖麗公主!
「回公主,屬下……並不確定。因為在案發現場,屬下沒有任何找到塗有『弒墨』之毒的暗器。但是公主也知道,屬下的嗅覺天生靈敏,異於常人,似乎的在那嗅到了一絲『弒墨』的氣味,所以自己心下也在猶豫,不知當時的具體情況是何……」
如實以告,沒有半點隱瞞。聞言,林至善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像是雕塑了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為什麼……魑會用弒墨呢?是因為當時情急,胡亂自保下擲出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弒墨,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毒藥,不僅因為它毒性猛烈,更因為它還有一個最特別的功能,那就是--可以殺死百毒不侵的墨月國嫡系皇族!
世人不知道,自古墨月嫡系,純正血統,都是擁有百毒不侵,萬毒不染的體質!所以在他們面前,沒有什麼毒是可以傷得了他們性命的!但是……唯獨弒墨除外!
這天底下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剋,沒有一支能夠獨自獨大的,墨月皇室也是如此!
雖然,他們擁有著尋常百毒不侵的體質,但是在弒墨面前--他們也一樣不堪一擊,無法抵擋!
墨月嫡系抵抗不了弒墨。顧名思義,它就是專殺墨月皇族的武器!可是……為什麼魑會用呢?是偶然的巧合?還是--他發現了什麼端倪,被人殺人滅口了!
面色,凝重,陰沉的駭人,慢慢的坐了下來,林至善手扶著桌緣,緊緊握起!
會不會真是墨月餘孽出現了?所以魑為了留下線索,向她示警,這才用了弒墨?!
或者……是他看見了墨月昶樂公主,想用弒墨殺她?!
墨月嫡系,目前據她所知就只一個昶樂公主,所以……魑用弒墨,難道是遇上了她?是她救了容淺?
搞不清事實到底怎樣,總之在林至善的心裡各種猜測都有!
不管魑當時究竟有沒有用了弒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就全當是有了!所以現在……
「嚴志,本宮現在立刻修書一封,你即刻啟程,將它送至『那裡』去!」
墨月餘孽再現,此事非同一般,眼下,她必須要告知他,要儘快做著打算,以防萬一!
「是!」
那親信領命,神色一動,緊接著在一旁等候,等待領信!
下筆疾書,又快又急,寥寥草草寫下幾許,林至善將信封印,蓋上她專有的信章,交到嚴志手中!
「速度要快,記住!」
「是!」
接信退下,嚴志頓時間消失了蹤影。而房中,林至善緊握起手,一向沉靜的臉上面露猙獰,幾許扭曲,「昶樂,昶樂……會是你嗎?你,出現了嗎?!」
*
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坐在房中,容淺一個人靜思。
門外,是玄夜雪的身影,月余不見,他氣色好多了,更加出塵脫俗,俊若謫仙。
「在想什麼呢?」
遞過剛熬好的葯,輕輕的放在桌上,隨即緩緩坐了下來,玄夜雪輕執起人兒的手,「淺兒,如果心裡難過,就說出來吧。也許說出來,就會要好一些的。」
從頭到尾,容淺都未提雲繞去向,可是他們心裡知道,此番……雲繞也許凶多吉少。
淺兒不說,把什麼都悶在心裡,這種感受,當初他也曾體會。因為身中胎毒,生母無情,他將自己封閉,只一個人承擔。
孤獨與傷痛,常常都在一起的。他不希望淺兒如此,所以,他輕聲而言。
「淺兒,我們每一個人都很關心你,請你振作起來。無論怎樣,你不是孤單一人,你有我們,我們都會站在你身後,竭力的支持你!」
緊了緊人兒的手,感受那自指尖傳來的溫度,玄夜雪表情輕柔,但話……情真意切,真誠流露!
「玄夜雪……」
知道大家的關心,緩緩的抬起頭來,淡淡一笑,回手握了握對方的手,容淺出聲,面色平靜而無波瀾,「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十分危險,我不希望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再為我受到傷害,所以,玄夜雪,你們千萬要保護好你們自己……」
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他們幾個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不知不覺,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什麼時候,她的心,會為他們而牽動,為他們而擔憂。
她不想動情,因為一旦動情,就會讓敵人抓住她的軟肋。可是如今,似乎為時已晚,當她驀然回首--她已經……
「我明白,我們都明白。可是淺兒,你要知道,我們的好,是建立在你的基礎上,只有你好了,我們才會好。」
抬手將葯遞過,示意人兒喝下,他知道,接下來人兒會要有一場很艱難的仗要打,所以首先,她必須儘快復元!
「嗯。」
其實自己已經沒事了,並且武功還更上一層樓,但是不想辜負了玄夜雪的一片好心,容淺還是乖乖的選擇喝下,抬手一飲而盡!
「乖。」
很幸福,很開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安逸,可以靜靜待在人兒身邊,與之氣息相近,心意相投。
抬眼,注視了人兒,那明媚的眸,櫻紅的唇,不禁中,玄夜雪似乎有些動容,數日來的想念也是一併爆發,流淌而出。
「淺兒……」
低頭,想要親吻,眼中滿是愛意,然這時候,就在玄夜雪剛要有所動作之時,屋外,玉甜的聲音傳來,興高采烈,夾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小淺淺,小淺淺,我哥來信了,說他們不日便要到天紫,來和我們匯合了--!」
什麼?玉咸要來了?這麼說來……她義父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
聽聞此言,容淺微微抬頭,起身相迎。而身後,機會錯失,誤了良辰,玄夜雪遺憾,微微不滿。
哼,沒良心的傢伙,虧他從西涼到天紫的這一路上對她多有照顧,可是如今一聽說玉咸要來,便是這樣興奮成這樣?看來哥哥到底還是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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