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殺手
嬌嗲的聲音,伴著寸寸如絲的媚眼,慕容元琴嘻嘻笑著,神情輕佻。
見此,目光微瞟了下那手上的水囊,君北羽揚唇,神色有些輕鬆:「我介意公主喝我的口水。」
模稜兩可的話,曖昧而撩撥,雖然表面上,君北羽一臉冰冷,沒有任何笑容,但在慕容元琴聽來卻是別樣風味,心裡雀躍不已。
呵,「我介意公主喝我的口水」,那麼換句話說是不是就等於「我不介意喝公主的口水呢」?
嘻嘻,君北羽意思讓她先喝,然後他自己再在她原來喝過的地方覆上去……那不就等於他們兩個在間接接吻……有了進一步的親密觸碰了嗎?
哈,君北羽突然這麼做,難道是被她的萬千風華所傾倒,意圖要和她多多發展么?欣悅中,慕容元琴十分多想的揚起笑,面上得意萬分!
原來……生性死板的君北羽說這調皮話來也這麼誘人魅惑,味道十足?!意動中,慕容元琴心有些蕩漾,春情開始隱動。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是本公主先喝……然後再給王爺?」
自恃頗高的慕容元琴,笑笑的伸手從君北羽的手中接過水囊,抬著頭,眯著眼,意亂情迷,開始媚眼如絲的張口含住那囊口,接著大送秋波的朝君北羽輕浮的眨了下眼,仰頭大口而飲!
慕容元琴大口而飲,那是給君北羽面子,要給他營造出一種酣暢的感覺!見此,君北羽不動聲色,只靜著眼眸,眼神平靜,可是那藏在眼底下的深邃卻是暗沉一片,盡顯冰冷殺機!
「王爺,我喝過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笑的抿下唇,將水囊遞迴給君北羽。見狀,君北羽接過水囊握在手裡,並未喝,而是徑直的蓋上蓋子,低緩說道:「本王暫時還不渴。」
嗯?怎麼說好了的卻又變卦?該不會是這水裡……
心裡有些起疑,對君北羽這一行為。可是下一刻的慕容元琴搖搖頭,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呵,不可能,君北羽沒必要害她!她和他沒利益衝突,又答應了他的退婚,他沒必要對她動手,置自己的聲譽而不顧!
慕容元琴對自己自信,而且自信的向來不是一般二般!所以她此刻料定君北羽不會對她怎麼樣,於是便不由的揚起媚笑,輕吹著氣:「哎喲,怎麼了?王爺這是不好意思了?沒什麼,喝吧,再不然……讓元琴喂你喝?」
慢慢的靠近,慢慢的將嘴湊了上,這裡四下無人,慕容元琴有些放肆,並且她認為這一切皆是君北羽起的頭,她只不過是順應,將這曖昧繼續下去罷了……!
「王爺,不要害羞嘛……讓元琴喂你啊……」
身體就要往君北羽面前靠,閉上眼,慕容元琴輕佻的道。然見此,伸手一把猛的將她推開,君北羽臉色清冷,只冷冷道,沒有溫度:「請自重!」
君北羽大力,沒有半絲憐香惜玉,推的慕容元琴整個人不禁往後退去,差一點踉蹌的摔了個大跟頭!
「君北羽,你什麼意思!」這次的事,是君北羽先起的頭,勾引挑逗她。本來,她也沒打算怎麼樣,不過是隨便鬧著玩玩,可是現在--他君北羽居然這般莫名其妙,對她下重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北羽,你就是這般對待你們大越的貴客的嗎?哼,簡直太過分了!你等著,本公主這就去找你們聖上要個說法,看看你們大越是不是都是這樣,荒誕可笑,欺人太甚!」
慕容元琴怒極,猛的一甩袖子就要往山下走!這時候,背後悠悠的響起一句熟悉的話,容淺的身影站了出來,在這青翠的深山裡,遺世獨立的形成一道絕美亮麗的風景,沁人心脾,「元琴公主這是往哪兒去啊?你以為這一次……你還能走的了么?呵。」
清麗的聲音,悅耳動聽。聞言,猛的一震,並迅速轉過身來,瞪著容淺,慕容元琴狠起表情,望了望四下,也頓時明白起來了。
哼,她就說君北羽今天這是抽的什麼風,居然會對她大獻了殷勤起來?原來背地裡是有陰謀,這在這兒等著她呢!
「呵,賤人,幹什麼?你以為借口把我帶到這四下無人的地方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告訴你,別做夢了!」
很是不屑的對容淺瞟了一眼,慕容元琴一臉囂張,神情得意。今日她和君北羽出去,那是很多人都看見的事,如果這期間她出了什麼事,那第一個有麻煩的就是君北羽!所以她並不擔心,不覺得君北羽會真對她怎麼樣,敢傷她一根毫毛!
她慕容元琴是傲雲的公主,代表著整個傲雲出使,如果君北羽敢對她動手的話,那這事就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層面上了,所以她覺得不太可能!
君北羽跟蔚藍這個賤人有染,肯定是想撇開她雙宿雙棲,所以這一次,他們一定是來找她相談的,於是淡定中,慕容元琴不退反進的向前走了兩步,滿是陰狠的說著:「有什麼事快說,本公主沒時間在這裡跟你們瞎扯淡!」
興緻全無,便想要回去,慕容元琴撇著嘴,瞪著容淺憤恨不已,心裡尋思著報復!哼,該死的賤人!敢跟她囂張?用不了幾天,等蠱蟲入體,她便要她好看!
目光閃了閃,對上容淺,慕容元琴恨意浮動。可是見此,並沒有在意,而是徑直的接受著對方的挑釁,容淺開口,慢慢的,低緩而道:「慕容元琴,不用扯淡,這次找你來,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請你將『噬腦蠱』的解藥乖乖交出來。」
清晰清楚的話,直直的響在耳邊,聞之一愣,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簡直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慕容元琴心開始收縮,不受控制的開始收縮。
這,這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沒有人知道她身份下所對應的真實名字--不錯,她是魍,會用蠱,在江湖四大鬼怪中排行老三,但是,就連其它三個同伴都不知道她除了叫「魍」外,同時還是傲雲國的公主--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她卻又怎麼會知道?!
不安,甚至有一絲惶恐,看著容淺,慕容元琴嘴巴張的大的幾乎都可以塞下一隻蛋,心裡撲通撲通的,不禁亂跳!
「你,你說什麼?什麼『噬腦蠱』?我根本聽不懂?蠱術之類從來都是秘術,不在江湖上流傳,蔚姑娘此番這般說,也未免顯得太突兀了吧?」
連即裝瘋賣傻的抵賴,慕容元琴抵死不認!畢竟如果這一認下了,那將來對她的聲譽受損嚴重,滿城風雨,一發不可收拾!
一國公主,卻會是這江湖上不受名門正派待見的歪門邪道,這樣的衝擊力,絕對可以毀滅她,讓她的下半生都抬不起頭來!所以,她不能認!也不敢認!
「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找著借口想要離開,慕容元琴這是在做著鴕鳥!似乎事態已經發展到這份上了,容淺是會有可能讓她走么,於是在她剛一轉身中,那清悅動人的話又響了起來,悠悠的,慢條斯理:「公主,既然我們敢開口,便絕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麼,你是希望我們拿著那兩串木珠到大越聖上面前去不成……?」
一語道破,並未有拐彎抹角,聽著容淺的話,慕容元琴再次一頓,惡狠狠的轉過身,滿是幽恨的瞪著容淺,手開始緊握!
「倒還是我真小看了你!賤人,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心,總能找到端倪。所以……公主還是廢話少說吧,快把蠱毒的解藥交出來,不然的話……」
容淺笑對前方,話說的低緩。聞言,原來還有些慌亂的慕容元琴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雙手環抱著手,氣焰很是囂張道:「不然怎樣?呵,如果我說就不呢?你又能耐我何?」
眼睛四處的看了下,慕容元琴一臉不屑。不管怎麼說,她料君北羽不敢對她動手,所以她此時的敵人也可以說是就只有容淺一個!於是乎她很淡定,神情悠悠然。
習武之人講究內息,此刻,她感受不到容淺體內的任何一絲氣息流動!所以她料定容淺並不會武功,不會對她造成危害!
「是么?如果公主一定要堅持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只能親自動手,上前取了……?」接過慕容元琴的話,容淺微笑,竟真的一步上前,作勢要走!
「你--」
沒料到她竟真的這般狂妄,下意識中,慕容元琴對上君北羽,口中威脅,大聲喝道:「王爺!難道你要坐視不理嗎?這可是你大越境內,而我是你們大越的貴客,如果我在此出了什麼不測,試問你們該如何擔待?如何向我父皇解釋!」
「皇姐放心吧,父皇那邊,自有我會解釋。」
本想將君北羽拉向自己這邊,所以慕容元琴威脅恐嚇。可是就待她話音剛落之際,在她面前,另一個聲音響起,令她熟悉不已,驚在原地:「里……玉?!」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里玉?!她的皇弟,怎麼會和那個賤人搞在一起?難道--
「賤人,你對我皇弟做了什麼?!」
還以為里玉是被人要挾,憤怒之下,慕容元琴大聲呵斥,下一刻手抬了起,準備出戰:「賤人,還我里玉!」
並不怕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所以此時慕容元琴預備出手!可是--就在她抬掌運氣,欲先下手為強時,她卻發現自己全身酥軟軟的,根本連帶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怎、怎麼回事?我怎麼了?我的武功--」
「元琴公主這麼聰明,一定是會料到自己剛才喝的水有問題的對吧?呵呵,化骨散,乃是你的夥伴韓嗔所制,相信效力公主也是知道:食之後不僅武功全廢,且若是不及時得到解藥,便會全身筋骨寸寸緊縮,最後化成一癱無骨肉泥……」
「你--卑鄙!竟然在人背後出手!」憤怒的不能自已,慕容元琴此時怒火中燒,是恨不得能將之對方大卸八塊!
可是搖搖頭,對其話表示不贊同,又向前邁了一步,容淺笑說,話語靜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麼公主忘記了?這一招……可還是跟你學的呀?」
笑的一把將那兩串木珠甩扔到慕容元琴面前,容淺目光凌厲,緊接著冷聲道,不容對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噬腦蠱的解藥,拿來--!」
「哼?想從我這裡拿解藥?告訴你,不可能!我下蠱,從不備解藥,因為那些中了我的蠱之人,他們一個兩個,統統要死!」
慕容元琴生性驕傲,所以根本不會向容淺低頭!而見此,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容淺點點頭,便是毫無所謂的開口道,「那既然如此,我自己取便是了!」
噬腦蠱有一個特點,就是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可用下蠱者的一個眼睛來要藥引,引出那寄生在中蠱者腦中的蠱蟲!所以此時,容淺慢慢的上前,目光直對那慕容元琴的眼睛,臉上沒有任何猶豫。
「賤人,想取我眼睛?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沒有武功,還可以用暗器,此時慕容元琴認為自己只要對付了容淺一個便就能逃出生天!於是迅速的從腰中摸出數枚毒針朝容淺射去,動作極快,非常迅速!
所有人都認為容淺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大驚下,君北羽想要上前,出手欲救;而一旁,里玉心顫,不忍眼見再一次失去的他頓時失冷靜,口中脫口而出,沒有考慮:「淺淺,小心--!」
淺淺?淺淺!
一聽名字,身體猛然大震,回過頭,一臉不可置信,望著里玉,身形僵硬,君北羽口中不由自主的低喃著,不可控制的低喃:「淺淺……容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