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晚宴
過分的紅艷招搖著眼球,坐在正廳的貴客席上,慕容元琴氣度高貴,儀態萬千的頷首著,露出她那迷人而又好看的微笑。睍蒓璩曉
「多謝王爺款待,元琴在此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大紅的衣裳,火紅的頭飾,以及那眼角水紅的眼影,唇上濃厚的朱紅,為了吸引君北羽,慕容元琴今次可謂是濃妝艷抹,定要一錘定音,讓君北羽驚艷!
媚冶的裝束,艷麗而濃厚的色彩,慕容元畫心下覺得如君北羽這般冰冷凌厲之人,是一定不會去喜歡什麼清水小白菜的柔弱模樣,而是喜歡挑戰,喜歡野性,對那些所謂的楚楚可憐,柔弱無依的單薄模樣是倒盡胃口,不屑一顧!
當初慕容振飛培訓她,鍛煉她,便是讓她專攻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所以此時據她的觀察可知,如君北羽這般似氣勢張揚之人,身邊適合站著的,絕對只能是她集美貌與動人於一身的慕容元琴,至於其他人--沒有資格!
「元琴公主不要客氣,這些都是本王應該應該做的。」
抬了抬手,客套而官方,除了場面上該說的,君北羽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跟慕容元琴多說,而只是靜默的看著歌舞表演,一臉的沒有表情。
北靜王府上無歌姬舞姬,這一些,還都是從太子府里臨時借調來了,所以君北羽看的也自然了無生趣,只一心將這晚宴當任務看待般想儘早結束。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雖是歌舞昇平,輕歌曼舞,可君北羽卻一點興緻都沒有,腦中想的滿滿都是自己昨天晚上的事,因為他的衝動與魯莽,使得,使得……
搖了搖頭,不敢再去想那香艷的畫面,頓時間覺得臉有些燙燙的,君北羽拿起桌上的酒抬頭而飲,一點不剩的全灌進了喉嚨!
明顯的心不在焉,似乎的還是在想著誰,並且還這煩亂的樣子,似乎……
慕容元琴攻讀心理,懂得猜測別人的心意,此時見著君北羽這般,便是下一刻心中警鐘大起,感覺到可能在君北羽的心裡,已經隱隱有人入住……!
哼,是哪個不要臉的賤人,竟敢在她的地盤囂張?!君北羽是她的未婚夫,以後是她的夫君,縱使她不愛他,但他也一定必須忠誠她,決不能和哪個女人有染!
她慕容元琴,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所以她的男人也永遠只能臣服於她,絕不可以有半點的出軌,背叛!
君北羽長的這麼俊,又這樣的英氣逼人,她當然是要看好他,讓他愛上她,不許想別的女人!
這輩子,她最討厭別人覬覦她的東西,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所以只一個眼神,慕容元琴便對那個讓君北羽略顯煩亂的人動了殺心,待日後若是被她知道了具體身份,她是一定會格殺勿論,斬草除根!
君北羽不近女色,若是這次她嫁過來后便絕對是正妃,所以,她不會允許他再納側妃,不管是小妾通房,統統不可以!
抿了抿杯中的酒,慕容元畫強壓下怒火,極力的想吸引君北羽的注意,開口洋洋而道:「這歌舞雖好,只是沒有絲竹助興,難免也顯得有些形單影隻,孤掌難鳴……唉。」
「哦?公主這般說,是想展露一手嗎?」
他不是別人,喜歡彎彎繞繞,虛以委蛇。其實女子在男子面前展現才藝,以示驚人之姿,這種老套的戲碼他君北羽是見的多了,所以也便直言不諱,開口而說,爭取想儘快跑完流程,結束此次宴會。
「額,王爺還真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元琴便卻之不恭了,不辜負王爺的一番盛情相邀……」
嬌羞的低下來,用袖掩唇,其實慕容元琴掩著的不是笑,而是尷尬,因為她完全沒想到在她的美貌動人面前,君北羽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好像說的她愛爭強好勝,很想當眾展示似得!
為了挽回面子,她故意應承下來,強調了對方的「相邀」二字。
如果君北羽知情識趣,懂得圓場打諢的話,便就該笑著應承下來,給別人一個台階下。可是,可是君北羽不是別人,他只是他,不在意別的的想法,在他面前,慕容元琴越是表現的矯情虛偽,他便越是不想給之好臉,於是冷漠中,只見他微微抬頭,話說的很冰冷隨意:「本王並未邀請公主,如果公主勉強,彈不彈都無所謂。」
淡淡的喝著酒,眼中儘是冰冷疏離。聞言,慕容元琴心中暗恨,恨的不由雙手緊絞,死扣著衣裳,但面子上卻是沒有表露,而是擺出一副好像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眼眶泛紅,眼中含淚:「王爺……」
咬著唇,像是被君北羽的話所傷害,低下頭,也不說是彈還是不彈,慕容元琴就這般的坐著,一副難過傷心的模樣!
以弱博同情,這是君北羽所最討厭的把戲,本來慕容元琴也是深知這一點,可是她以為她特殊,會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所以便裝模作樣的等著君北羽來好話相哄,給她台階下--卻原來殊不知人家根本不屑理會她,徑自的轉過頭去,看起歌舞來。
太過分,簡直是太過分,他這絕對是故意的,他這絕絕對對是故意的!
下不來台,慕容元琴滿是怒火,低著頭不便發作!而此時,身旁的慕容里玉卻是輕笑的喝著酒,一張無敵俊氣的娃娃臉,臉上滿是寫著厭棄。
慕容元琴這個人,可以說是慕容振飛的王牌,所以這麼些年來,他雖知道她的存在,但卻根本沒有見過幾面。本來,他以為她會是個良善的女子,可是事實又再一次向他證明了,但凡是慕容振飛的所調教出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好的!
他慕容里玉雖年紀不大,但從小便被人稱做為神童,察言觀色,揣測人心,便自是有之一手!
這輩子,他幾乎沒有揣測錯過,唯獨容淺……
容淺是個例外,但對於其他人,他還是看的很準的。慕容元琴居心不良,幾次三番接近她,想占他便宜,如果他還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的話,那這將近十五年,他也算白活了。
慕容元琴以為他開蒙晚,腦子比較遲鈍,根本就搞不清什麼事對什麼事,所以便經常穿著暴露的晚上摸進他的馬車,要強行抱著他,和他一起睡!
「好弟弟,皇姐害怕,你和皇姐一起睡好不好?」
「好弟弟,皇姐有點熱,你幫皇姐把衣服脫了吧?」
「里玉,皇姐做噩夢了,你抱著皇姐,皇姐一個人不敢待著!」
諸如此類的話,諸如此類的借口,這一路上用的太多太多。慕容元琴以為他不懂人事,所以這般行為的肆無忌憚,但其實在他心裡,他什麼都明白,一清二楚!
她慕容元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虛偽女人,蛇蠍心腸,陰毒歹毒,比之之前的慕容元畫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容元畫沒有腦子,所以根本成不了氣候。可是如今的這個慕容元琴不同,她深得慕容振飛的真傳,做起事來陰險毒辣,殺伐狠戾,且還善於偽裝,根本就是個如毒蛇一樣的歹毒女子,令人厭惡唾棄!
自以為是美貌,其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屑中,里玉只徑自欣賞的歌舞,根本不理會身邊之人。
大家都不理會,只有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尷尬羞憤,慕容元琴不得發作,便緊著拳頭,藏在袖中用力的握著!
這琴肯定彈不成了,要知道她的名字叫元琴,從小她可是苦練琴藝!本想今天來個一曲震撼全場,顛倒眾生,可誰是想卻碰上了這般冷遇,強按下心頭不悅,慕容元畫明明臉上不快,卻偏假裝的笑著,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她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
「王爺,之前不是說有朋友要來嗎?怎麼,遲遲不見他的身影啊?」
又開始找著話題,意圖重新吸引到君北羽的注意。聞言,這一次總算是有了反應,因為事及容淺,他……
「應該快來了吧?本王已經派人通知過她了。」
「哦,原來是這樣……」
呵,有戲!
看一提到這位朋友,君北羽便神色輕鬆,對答如流,於是慕容元琴便料定這位朋友在君北羽的心目中肯定是佔了不少的分量,所以這樣一來事情便就簡單了,眼前僵局,無話可說,但她可以從這位朋友處落手,慢慢的將局勢掌握到自己的手中來!
君北羽的朋友,又住在北靜王府上,那這個人肯定是個男的呀!畢竟君北羽不近女色,且孤男寡女同一屋檐這於理不合,所以慕容元琴想都沒想便料定對方的性別,開始在心中謀划著該如何色誘,加以利用!
這個朋友,一定是個突破口,只要她把握的好,不愁君北羽不上鉤!於是心悅下,慕容元琴不經意的往門外望去,便是忽然間望見一抹身影,清麗脫俗,纖塵不染,簡直就似仙子似得,淡雅的氣質,纖合有度的身材,靈韻如仙,一雙大眼明亮的星朗,璀璨生輝,雖然臉上蒙著面紗,薄薄遮擋,但卻依然掩飾不住對方那傾國傾城,動人遺世的絕美氣息……她,是誰?她,是誰!
差點驚的坐不住了,心頭大震,幾乎是指甲要陷進肉裡面!威脅,絕絕對對的威脅,為什麼世間會出現這般人物,而這人物,此刻又正正好好的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天哪,她受不了,她不允許!
身體里不管哪個細胞都跳出來告訴她威脅的靠近,此時死死的盯著來人,慕容元琴一動不動,眼睛就像死魚般的直盯著,嫉妒的眨都不眨!
美人!絕對的大美人!這姿色,這風采,完完全全的要在她之上!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不甘心這樣,沒有人可以比她漂亮,也沒有人能夠比她漂亮,所以她真想衝過去一把揭開對方的面紗,想好好的,仔仔細細的將之看個清楚!
對,不會的,美人都是愛出來現的,想受到萬人的關注,是絕不會傻到要用面紗去遮擋!呵呵,看來這個女子她極有可能是個殘顏,縱使有著出色的外表,但臉蛋……恐怕難看的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對,一定是這樣!
很會為自己找平衡,看著對方抬腳慢慢走進廳中,慕容元琴撇起嘴,臉上滿是不屑。
扭過頭,表示自己的不耐煩,可誰知正當她側目對上身旁的里玉時,卻見里玉滿臉震驚的看著那個身影,表情彷彿有些不受驚恐,臉上儘是錯愕,震動,驚顫,不敢相信!
怎麼了?里玉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看到這個女子,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呢?奇怪,以前他對他,一直都是愛答不理,興緻缺缺,怎麼如今?啊,該不會--
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慕容元琴滿心不爽,醋味和嫉妒都漫溢了出來,既然認定對方是個殘顏,也想憤怒的衝上去,用刀再狠狠的划傷兩下,以此泄憤!
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公然的跑出來勾引她的里玉!哼,要知道里玉是她的心頭之愛,是她的寶貝小乖乖,是絕不容許別人覬覦勾引的!不然的話--死!
陰毒的眼神,像兩條毒蛇般注視著來人。見此,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恨意,來人容淺微微斂眸,那眼眸中像是隱動著什麼,幽幽的,高深莫測。
「蔚藍見過王爺,不好意思來晚了。」
優雅的一欠身,如流水般動聽悅耳的聲音響起。聞言,慕容里玉又是一震,竟是忽的一下突然猛的站起身來,神情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激動著,滿眼震驚!
「里玉,你怎麼了?來,坐下,不要失態。」
皺眉厭惡里玉這一反應,心裡滿是嫉妒妒忌!伸手拉了拉,慕容元琴臉上笑著,但其實她恨不得能立刻將容淺殺了,以絕後患!
「里玉皇子這是怎麼了?是否是身體不適?」當然不知道里玉的這番震驚是為哪般,君北羽開口打著圓場。
見此,將眼緊緊的投視著容淺,里玉全身僵硬,身體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嘴唇抖的厲害,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是她嗎?會是她嗎?淺淺?是淺淺嗎?淺淺沒死?淺淺會沒死了?
喝了無葯可解的毒酒,又置身於那樣大的火海,里玉知道,容淺是根本不可以有活路!容淺死了,已經死了三個月了,可是看著眼下這個叫做蔚藍的女子,他真的,真的覺得好像是淺淺回來了,她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
會有可能嗎?會有可能本該已經死去的人,此刻又復活在他面前?是人有相似?所以他認錯了?可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個人,她不是相似,而是她根本--就是容淺啊!
心,緊繃著,突然又狠狠的顫抖起來,因為害怕,因為不敢驗證,所以里玉只能站著,眼緊緊的對著前方,炙熱而痛心!
場上的氣氛有些怪,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看著面前那站著的兩人,君北羽開口,打破沉默:「都坐吧,別干站著。」
聽從吩咐,容淺淡笑,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緊跟著她的動作,目光仍緊緊注視,里玉也跟之坐了下來,手緊緊握起,是緊張,是害怕,是希冀,是渴望……!
里玉的失常,讓慕容元琴極度不爽,於是諷刺下,她冷哼一聲,表情不屑:「王爺,這位便就是你所謂的朋友?只可惜呀,藏頭縮尾,羞於見人,不知是長相不佳呢,還是因為心中有鬼……?」
女人一旦地位不穩,受到威脅,便會再冷靜的頭腦也變得糊塗。聞言,見她這般說,君北羽皺起眉,一種連他也說不清楚的不滿充斥在心,表情也隨之變得更冷:「元琴公主--」
容淺是她的客人,不管怎麼說,慕容元琴這般話,是絕對說的不合時宜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他邀請的人,慕容元琴如此也未免太過囂張,於是很清楚的想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這時,卻聽見下方容淺輕輕的笑聲,毫無在意,慢條斯理:「公主此言有理,前來面見貴客,蔚藍又怎能這般怠慢,不知禮數呢?所以……」
說話間,容淺抬手欲摘面紗,而與此同時,她目光微轉,面向里玉,微微的,莞爾一笑,唇邊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