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解是不解?(一更)
絕顏在潭邊大叫,不住的用劍抽打著水面,可是深幽不見人,卻一點也找不到容淺的身影,整個潭面上平靜無波,除了那「嘩嘩」的水流聲,絕顏找不到任何動響,不由的火冒三丈,怒發沖頭,「容淺,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的掉!哼,我是絕對會放過你的!」
怒氣沖沖的身影,沒有死心,沿著水流,絕顏開始逐一找著,就不信她楸不出人來!
在潭裡潛遊了很久,終於探上水面,不知不覺,容淺和上官紫音已經游開了很久,徹底再看不到絕顏的影子。
「呼,早知道你潛水潛的這麼好,我就不用多此一舉了。」露出水面,大口深呼一口氣,全身濕透,上官紫音望著容淺,半身置於水中,臉上好似有著一種多管閑事的淡淡自我尷尬。
「呵,不是讓你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同樣大呼一口氣,用手抹去臉上的水,容淺望著上官紫音,濕透下,他那俊美的容顏竟是有著三分出塵,三分如仙,隱隱的帶著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不論上官紫音是出於什麼回來了,但在危急時刻,他至少有出手相幫,豁出命的去救她!所以光這一點,她對他,就該感謝!
「不用謝,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這條退路,其實是你一早就已經想好的。」
搖了搖頭,並不居功,原本危急關頭,他是想用這法子逃生,可是後來入了水后,他才發現--原來容淺的潛水本領要比他好的太多太多,所以即使沒有他,她也一樣能安然無恙,不需要人幫。
自己想救人,可到頭來卻發現根本沒什麼必要,上官紫音不好意思,俊白的臉上微有些紅意。
之前他說容淺,其實在他的心裏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獨獨跟容淺較勁!慕容元畫跟他非親非故,他實則犯不著為了她去強出頭,可事實上再沒有遇到容淺之前,他上官紫音從來都是個淡然如雲的人,微笑著看著這整個世界,卻毫不對任何上心。
當初傲雲皇后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之時,他所回答她的,也僅是「盡量」二字,可後來到了天紫,看見了容淺那支《蘭魂》之後,一切都彷彿不受控制了。他想見容淺,想和她說話,可是,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便只有拿慕容元畫之事來做話題,靠近,接近……
他搞不清自己心中的念頭,人生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有種平靜湖面被撥動的感覺。可是,他不知道那感覺究竟是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的正義之心在作祟,結果……
剛才當黑衣女子一劍刺出時,他的整個心,彷彿都瞬間吊了起來!他想救容淺,他不想她死,這種感情強烈純粹,幾乎是令他不假思索!
本以為自己是及時出手,可到頭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雖然從容淺的角度來說無論怎樣,她都要謝他,可在上官紫音心裡,卻並不那麼釋然,反而還會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我們上岸吧,不知道那女的還會不會再追來。」
總之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一對上容淺,上官紫音如今就有些顯得無所適從,整個人再不復從前的冷靜,冷情。
「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跟著上官紫音,容淺游著,向岸邊而去。
「來。」率先上了岸,伸手一把要去拉容淺,可是微微一頓,容淺似是猶豫什麼,然這時候,上官紫音突然發現原來自人兒身邊,潭中的水有絲紅色,飄蕩的向四處散開。
「你受傷了!」
瞬間驚起表情,全身連帶著一震,急忙拉上容淺,去看她受傷的地方,竟是在腿上,有一處長長的傷口,正鮮血直流!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早說!」
急起表情,似乎有一點生氣,這個傢伙,他腦子裡到底是在想著什麼,明明自己的腿在流血,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似得,剛才還在水裡有心情跟他交談說笑。
「不行,必須馬上包紮。」
緊張的神情,頓時在身上撕下一片衣裳來包住人兒的腿。坐在岸邊,全身不住的水往下滴著,容淺看見上官紫音這般樣子,不由的笑笑,話說的平靜淡然:「不過是被潭下的岩石劃了一下,不礙事的。」
「潭下的岩石……」
依稀記得自己之前抱著容淺跳入潭中時,因為水的壓力,他雙耳一陣轟鳴,整個人有一瞬間的眩暈,然後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徑自的往潭底沉去--是容淺,在他身後拉了一把,將他整個人向上推了推,不至於撞上那潭底的岩石……
他記得,那潭底的岩石都很鋒利,突起在水底下,若是不小心碰上的話--難道!容淺的腿傷,就是那個時候受的嗎!她是因為要救他!而替他撞上的岩石!
眼,不由的驚睜,面色複雜的看著對方!明明是為了救他而受的傷,但在他面前,卻是一字不提,卻反而還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這個容淺,她究竟……
讀不懂,完全想象不出,眼前的人兒,明明臭名在外,不堪一提,可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刷新他的想法,他對她--刮目相看!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目光,翻湧的難掩心中糾雜,包紮著容淺的傷,上官紫音四處而看,不由的擔憂的口中說道:「天色快晚了,現在下山太危險,不如我們先在山裡躲一躲,等明天再做打算。」
「嗯。」
紫音的話有道理,既然有人要殺她,那不達目的,絕不會輕易罷手!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下山之路上把守,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她如今受了傷,行動上多有不便,找個地方先躲一躲,等到明天再想辦法。今天雖把墨沉派了出去,一時聯繫不到,不過相信等他回來之後,發現她不在,定是會想辦法找來的。
心中略略把事情過了一遍,在上官紫音的攙扶下,容淺站起身來要走--可是,一陣刺痛,逼的她不得不停下身來,剛才包紮好的傷口此時也因為牽扯而滲出了血來,殷紅一片。
「你!你這個樣子,根本不能走!」
沒想到人兒的傷竟是這麼嚴重,自責下,上官紫音滿心愧疚,那向來雲淡風輕的俊臉上,滿滿的都是緊張情急!
「我知道……」
沉默著表情,不說話,知道眼下的情勢不好,容淺也有些預感到事情不妙。
她走不了,總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可是不坐以待斃,她又能怎樣?心情有些複雜,似是在考慮解決的方法,可是這時候,身子一輕,她的整個人卻被上官紫音一把打橫抱起,緊摟在懷中,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的兩人,如此相偎相依,緊密的貼著沒有縫隙。容淺靠在紫音懷裡,聽著對方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音,一時間靜默,沉默不語。
一般是男子,再瘦的人也會因為骨骼比重大而顯得沉重,可是眼下,抱著容淺,上官紫音卻沒覺得她有多少分量,而是輕飄飄的靠在自己的懷裡,輕盈,纖細,如同……個姑娘一般。
容淺生的絕美,俏麗的臉龐傾世無雙,若不是深知她是個男子,上官紫音此時一定會以為是自己弄錯了,她容淺--其實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姑娘!
「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到那裡去避一避。」
不遠處,上官紫音發現了歌棲身之所,抱著容淺便走了過去。幸運的是,這個山洞,或許是專供於獵人們上山打獵時所休息的暫住之處,在洞裡面,竟然還有著些簡單的生活所需之品。
「你先做一下,我去生火。」
將容淺放在石榻上,反手將自己的衣服解下,生著火,欲將彼此的衣服烘乾,不然上官紫音擔心這樣下去他們兩人都會著涼,畢竟山裡的氣溫不比城裡,尤其是一入夜後,溫度反差特別大!
「你也把衣服解開烘一烘吧。」
看著雙手環臂,全身濕透的人兒,上官紫音提醒說道,甚至拿了根枝幹已要準備來晾容淺脫下的衣裳。
可是,搖了搖頭,並不預備這麼做,容淺是一個勁的借火烤手,但就是不肯脫下衣服。
「不脫下來的話,是會著涼的。」
不明白容淺的堅持為哪般,勸說中,上官紫音見她不動,不禁的有些無奈打趣:「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嗯,我害羞!」
認真的點了點頭,很肯定的告訴答案。於是聞言中,驚訝的很想失笑,上官紫音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會出說這樣的話語,不禁的啞然中有些無語:「你是男的……」
他和她,都是男人,不存在什麼異性之嫌,所以容淺她完全沒有必要害羞!再者,容淺是個斷袖,平時不是最喜歡染指男人了么?如今說是自己害羞,簡直,簡直……
紫音很鬱悶,一臉無語的說不出話來,雙眼直瞪著前方。而瞟了瞟他的表情,容淺也不滿的回瞪,那樣子好似挑釁,不滿的叫囂:怎麼,害羞不行啊!對,她是斷袖,但是斷袖也有節操的好不好?哪能隨便脫衣……?
她的衣服已經濕,幸好是胸前的束胸束著緊,這才沒有露陷,如果說這個時候她再脫了衣服,那豈不是擺明著告訴別人,她是女扮男裝?!
緊了緊雙臂,繼續烤火,總之不管怎樣,這衣服她是絕對不會脫的。於是乎就這樣僵持著,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彼此誰都不說話,只專註於面前的火堆。
夜,很快降臨,黑漆漆的外面一片幽黑。就著火堆,容淺枕著手臂躺在石榻上,昨夜一夜未眠,如今的她,熬不過疲累,沉沉睡去。
沒有睡意,腦中總是不時的閃過這些天來的畫面,想著慕容元畫的話,可眼前卻總是浮現那一日的那曲《蘭魂之殤》,以及今日,容淺奮不顧身的相救!
她救了他,讓他免受尖石刺撞!可是當著他的面,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就好似這件事不存在一樣!
一般的人,若是救了別人,或是做了好事,便是恨不得的到處宣揚,弄的人盡皆知!可是容淺呢?卻一聲不吭,一句不響,甚至就連自己受了傷也一笑置之,平淡從容。
如果他不在她面前,或許她是因為找不到人而選擇沉默,可是現在,他就在她身邊--但她的沉默,她的不言……
一個明明幫了別人,卻還一句不肯說的人,她的品性,是真會如慕容元畫所說的那般惡劣嗎?他不相信,他一點兒都不相信!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或是這其中是有什麼不為人知?上官紫音將眼投向容淺那受了傷的腿,不由的不受控制,伸手慢慢的撫上了她,可是--
燙,好燙,出乎意料的燙!幾乎是沒有猶豫,起身一把撫上容淺的額頭,果不其然,她發燒了,受了風寒!
怎麼辦?這裡沒有葯,現在下山也不現實!這山上猛獸出沒,萬一要是遇到……
不能看著容淺發燒而無動於衷,可是眼下分明一點辦法什麼也沒有。有些情急,不能再讓之繼續下去,如今容淺已然昏迷,若是再不想辦法退燒,那結果……!
左右思量,沒有辦法,望著容淺,望著她那仍舊濕濡濡的衣裳,上官紫音微抿著唇,如玉的俊臉上滿是猶豫,伸手來到對方胸前,拉著她的衣襟,遲疑著,究竟要不要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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